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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夫今天也在嗎?” 周放剝了一顆糖放進嘴里,含含糊糊的說:“還有胡師娘。” 胡師娘? 林悠沒怎么聽懂,在他頭上揉了兩下,便從娘娘廟門口進去。 她上回來的時候,娘娘廟里還烏糟糟一片,地上躺滿了人,放滿了不知道從哪里撿來的鋪蓋,現(xiàn)在廟里都被收拾過,看起來清清爽爽的。 林悠來到娘娘廟最后面的院子,之前這里就是躺病患的地方,如今也干凈不少,林悠一進院子就看見一道身穿紅棉襖的搗藥身影。 不是薛如蘭又是誰。 這下林悠明白小放說的胡師娘是誰了。 ☆、第 162 章 第一百六十二章 后院曬著藥草, 林悠從篩子里撿了一根藥草,來到一心搗藥的薛若蘭身后,用藥草戳了一下她的耳朵。 薛若蘭正哼著曲兒,按照一旁紙上寫的方法, 一點點加藥草, 忙得不亦樂乎。 感覺有人碰她,薛若蘭回頭, 就看見拿著藥草打算二次戳她的林悠。 林悠對她揚揚手里的干藥草, 調(diào)|戲般喊道: “胡師娘好?!?/br> 薛若蘭看見林悠很是驚喜,聽她調(diào)笑自己, 放下?lián)v藥罐子就來追打她。 兩人在院子里打鬧了一會兒, 把在里面給人看診的胡大夫都吸引出來, 見是林悠才放心, 對她拱手算是打過招呼, 正要進去, 被林悠喚?。?/br> “胡大夫, 你快來管管你家胡師娘呀?!?/br> 薛若蘭歡樂的將林悠一把抱?。骸澳氵@人一來就笑話我,看我給你點顏色瞧瞧?!?/br> 說著話,薛若蘭把自己冰冷冷的手往林悠的后脖子探,林悠被她直接凍得服氣了, 連聲求饒:“我錯了我錯了, 好漢饒命。” 薛若蘭問她:“還敢笑話我嗎?” 林悠連連搖頭:“不敢了不敢了?!?/br> 薛若蘭嬌俏一哼,才從林悠的后脖子上拿開冰冰涼的手,國公府的幾個護衛(wèi)聽見林悠的求饒聲,以為她遇到危險,趕忙跑進來看。 鬧過之后,胡大夫讓薛若蘭招呼林悠坐下, 看著院子那邊幾棵樹上拉著好幾根繩子,繩子上曬著各種洗干凈了的繃帶紗布,一切看起來都上了軌道,井井有條。 薛若蘭站在桌子旁,抱了一只煨藥的小爐子過來,用干凈的茶鍋燒水,林悠見她做這些事情已經(jīng)駕輕就熟,不禁問道: “有沒有后悔?” 薛若蘭在看火,沒聽清:“什么?” 林悠將兩手?jǐn)n入袖中:“我問你有沒有后悔,侯府里錦衣玉食,冬日地龍,夏日冰鑒,出有車馬,行有仆婢,你在這里事事都要親力親為,還習(xí)慣嗎?” 薛若蘭將茶鍋放到小爐子上,笑道: “我若跟你說,我在下原鄉(xiāng)的這段日子,是我一生最快活的日子你信嗎?” “我從前被關(guān)在籠子里,雖然籠子里什么都有,可我說什么話,做什么事都有一把標(biāo)尺在丈量,不能說錯、做錯,父親和祖母讓我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沒有人真正把我說的話當(dāng)真,我是個可有可無的人?!?/br> “但這里不一樣,這里人人都敬重我,我說的話每個人都愿意停下來聽。其實我不過是比他們多認(rèn)幾個字,多讀了幾本書而已。” “我每天幫著相公搗藥、曬藥,每天過得特別充實,這里每個人都需要我。被需要的感覺特別好!” 林悠一邊聽她說話,一邊觀察著她的神情,之前見她總感覺這姑娘有點唯唯諾諾,說話也不敢大聲,可到了這里,她有了肆意撒歡的地方,活潑的本性也就展露出來了。 “你倆拜堂了嗎?”林悠問。 薛若蘭指了指自己的紅襖裙,說:“這還看不出來嗎?” 林悠摸了摸她的襖裙,棉衣不如錦緞漂亮,但摸在手中松軟厚實,保暖性更強。 “我都沒喝上你們的喜酒,也沒給你們準(zhǔn)備新婚賀禮?!?/br> 薛若蘭拉住林悠的手,說: “你是我們的大媒人,沒請你喝酒,我們也挺不好意思的,不過想來你不會在意就是了?!?/br> 林悠說:“誰說我不在意了?我很在意好不好?” 薛若蘭笑問:“你堂堂世子夫人,在意什么呀在意!” 林悠說:“我在意你拉我手就拉我手,手指頭能不能別往我衣袖里鉆?冷死啦?!?/br> 說著,將薛若蘭使壞的手甩開,薛若蘭悄悄捂手捂到現(xiàn)在也算心滿意足,搓搓手,感覺比剛才暖和多了。 “侯府和永召伯府那邊有沒有來找你們麻煩?”林悠問。 薛若蘭說:“當(dāng)然有啊,第……三四天吧,他們就找來了。先是我祖母的人,她把我娘的牌位都請出來了,說我要是不跟她的人回去,我娘的牌位也別放回侯府了?!?/br> 林悠掩唇:“這么嚴(yán)重?然后呢?” 薛若蘭說:“然后?然后我就順理成章把我娘的牌位也留下了呀!反正打死我我都不會再回去!那個家,我早已看透了,可憐公主還得在里面受罪……” 林悠想起來,薛若蘭的后母是壽光公主,聽她語氣,似乎頗有點同情的意味。 “你爹對公主……不好嗎?”林悠委婉問。 薛若蘭冷笑:“我爹那個人,怎么可能好!他在外面裝得正人君子一般,可我娘在世時便時常受他拳打腳踢,最后重病不愈,公主幸好是公主,他不敢太過分,不過,我也看見好幾回公主悄悄哭泣的,唉,公主那個人委實有點懦弱,我自身難保,顧不得她了?!?/br> 正因為看穿了侯府的真實面貌,所以薛若蘭哪怕舍棄榮華富貴,也不想再回到那叫人壓抑的地方。 “對了,你知道嗎?永召伯世子那個混蛋也來鬧過?!毖θ籼m又說。 林悠問:“他來鬧?沒那么輕易打發(fā)吧?” 薛若蘭撲哧一笑: “說容易也不容易,說不容易也容易!那人就是個花架子,膽小如鼠?!?/br> “你送我跟相公會面那日不是跟我們說,回來可以多教教人醫(yī)術(shù)嘛。相公照做了,在娘娘廟中接連挑了十幾個觸覺靈敏,有點天分的弟子,做了師父?!?/br> “永召伯世子來鬧的時候,有相公的徒弟和娘娘廟的這么人,把那混球打得抱頭鼠竄,再沒敢來?!?/br> 林悠現(xiàn)在聽薛若蘭說起來,感覺輕描淡寫,但當(dāng)時的情況肯定十分驚險。 周奇聽說林悠來了,帶著娘娘廟中一眾想感謝林悠的人過來,經(jīng)過周奇的宣傳,這下所有人都認(rèn)識林悠這個暗地里幫助他們的人。 受了大伙兒好一番感謝之后,林悠汗顏地爬上馬車。 ** 去年的宮宴鬧了一出鬼怪傳聞,引得人心惶惶。 所以今年的除夕宮宴,宮中守備尤其嚴(yán)格,連各宮殿飛檐轉(zhuǎn)角都檢查了一遍又一遍,生怕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