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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懷孕以后, 原本就以她為中心的國公府就更加遷就她了。 尤其是韓鳳平,幾乎夜夜回來陪著她,關(guān)切之情甚于言表。 林悠和韓霽看在眼中, 心情復雜, 每天都在猶豫到底要不要跟韓鳳平說一說那件事。 而就在他們糾結(jié)的時候,有一天清晨,巡城御史司派了兩個兵丁來報信, 說是在護城河里發(fā)現(xiàn)了一具男尸,身上穿的好像是衛(wèi)國公府的衣裳, 要衛(wèi)國公府派人去認領(lǐng)一下。 門房立刻上報給總管知曉,誰知找了一圈也沒找著, 便報給了正院頭盧霆,盧霆派了兩個護院前去認人,若真是國公府的人, 確認了墜河緣由和身份, 該怎么配合官府就怎么配合。 派去的人很快就回來稟報盧霆, 說墜河溺斃之人,不是旁人,正是總管添壽。 府中調(diào)查過后得知,添壽是昨天傍晚出的門,對外給的說辭是他有個遠房表兄從老家來看望他,兩人出去喝喝酒, 吹吹牛, 夜里就回來。 但誰能想到,他這一出去就再也沒能回來。 林悠和韓霽都是晚上才得知這個消息的,兩人當時就愣住了,對望了好一會兒, 對添壽驟然溺斃護城河之事有所懷疑。 怎么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國公夫人一懷孕,他就突然死了呢。 當然了,如果他們不是那天晚上恰巧經(jīng)過主院,看到添壽從趙氏的房中出來,添壽突然溺斃護城河,他們可能也不會懷疑,但問題是,他們看見了,并且一直在懷疑趙氏和添壽有染。 不過之前只是懷疑他們有染,添壽突然一死,林悠和韓霽倒是可以完全肯定了。 他們鐵定有關(guān)系! 事情發(fā)展到這里,如果他們還是選擇沉默,什么都不告訴韓鳳平,等以后趙氏的孩子出來了,韓鳳平被蒙在鼓里,要幫別人養(yǎng)一輩子孩子,最終祖祖輩輩都要幫別人養(yǎng),這就很cao蛋了,韓家的祖宗地下有知,怕不是要氣得從地底下爬出來。 所以兩人一合計,不管韓鳳平信還是不信,他們都有義務(wù)將這件事情告訴一下他。 是夜,林悠準備了幾個小菜,讓人去請韓鳳平來竹苑喝酒。 韓鳳平姍姍來遲,據(jù)傳話的小廝說,國公臨出門前,國公夫人突然孕吐不止,國公得一直陪在左右,不過國公說了,不管多晚,他都會來,讓他們等等他。 林悠和韓霽在書房里,一個看書,一個畫畫,一直等韓鳳平到戌時三刻。 “抱歉抱歉,來晚了。都餓壞了吧?” 韓鳳平一進飯廳就主動道歉,林悠將菜重新熱了端上來,一聲不響的給韓鳳平倒酒布菜,韓鳳平喝了一杯下肚后對韓霽問: “她怎么了?” 韓霽不解:“???父親說誰?” 韓鳳平直指林悠:“她呀!你什么時候見她給我倒酒布菜了?每回不給我氣走就謝天謝地了?!?/br> 林悠冷道:“合著您老是苦日子過慣了,倒過不慣好日子了?” 韓鳳平連連點頭: “對對對,這語氣才對!” 林悠:…… 三人坐下吃飯,韓鳳平就著一盤醬炒酸豆角rou絲硬是下了兩碗白米飯,胃口大開。 比起韓鳳平的胃口,韓霽和林悠都顯得有點心不在焉,他們不時看對方,希望對方起個頭說話,然而兩人都不是很想開口,互相推諉了好一會兒,還是韓鳳平吃飽喝足關(guān)注到他們才問: “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就知道這丫頭不會無緣無故請我來吃飯。說吧,有什么事求我?” 韓霽被林悠瞪了一眼后,終于鼓起勇氣放下飯碗,盯著韓鳳平好半晌,才問出一句: “您吃飽了嗎?” 林悠:…… 韓鳳平拍拍肚子:“飽了。你們再不說,我可一吃就走了啊。” 韓霽欲言又止,林悠這急脾氣實在受不了了,對韓鳳平一陣亂轟: “今天請你來也沒什么特別的事就是想告訴你你舍身取義去赴魚膾宴的那天晚上我們回來的時候看見你的管家從你的妻子房里出來那個時候已經(jīng)是深更半夜我們覺得這件事有必要告訴你一聲,就這樣!” 林悠說完之后,整個飯廳中安靜如雞。 空氣仿佛都開始慢慢凝結(jié)。 韓霽見韓鳳平呆愣當場,便想安慰他兩句: “爹,其實這……” 剛說了幾個字,就見韓鳳平猛然起身怒不可遏: “胡說八道什么?” 韓霽和林悠也跟著站了起來,林悠解釋: “我沒胡說,他們就是……有問題,要不然怎么她一懷孕,添壽突然就死了?” 韓鳳平猛地將面前飯桌掀翻,碗盤菜肴碎了一地,只見他指著林悠怒斥: “我的容忍是有限的!你若再敢胡說一句,我現(xiàn)在就能打死你!” 韓霽把林悠護到身后,自己迎上韓鳳平,沉聲質(zhì)問: “你要打死誰?反正這事兒我們盡責告訴你了,你愛信不信!” 韓鳳平冷笑: “我當然不會信!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的什么主意,趙氏那邊剛懷孕,你們就擔心她生下兒子和你搶世子之位,還編排出這種鬼話來騙我!” 林悠從韓霽身后探頭看暴怒的韓鳳平,她和韓霽在決定告訴他這件事之前,就已經(jīng)預想到這個最壞的結(jié)果。 他們想過韓鳳平會懷疑他們是為了污蔑趙氏故意編排她,但他們想到的時候還沒覺得如何,此刻韓鳳平真的當著他們的面說出來了,林悠心里卻有點不是滋味。 她尚且有此感覺,更遑論韓霽了。 前陣子剛剛稍微有點修復跡象的父子關(guān)系,好像又瀕臨破裂。 韓霽果然很生氣,林悠都感覺到他因為憤怒而顫抖的身體,不禁握住他的手,告訴他無論什么事,總還有林悠與他一同承擔。 “我不是我娘,像個驢子被你們母子用一個世子位吊著騙了一輩子,我從十歲就知道你不會把世子位給我,所以我從來也沒有期待過、算計過,我讀書,我上進,是為了我娘高興,不是為了要你的世子位,那個破位置,你愛給誰給誰!” 韓鳳平的懷疑切切實實的傷害到了韓霽,盡管韓霽早就做好了準備,卻還是沒忍住情緒崩潰。 他紅著眼眶,倔強的不讓眼淚掉下來,指著飯廳大門,說: “該說的我們都說了,信不信是你自己的事,再與我們無關(guān)!現(xiàn)在你可以走了,從今往后,竹苑不歡迎你!” 韓霽說完,便牽著林悠頭也不回的離開飯莊回房去。 阿喬在飯廳外的回廊守著不讓人靠近,看見韓霽和林悠出來臉色不對,也不敢多問。 林悠被韓霽拉著快速往前走,回頭往飯廳看去一眼,韓鳳平仍然背對著飯廳大門一動不動,背影透著落寞。 暗自嘆息,難道命運的齒輪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