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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 喊第三聲的時候,林悠發(fā)現(xiàn)這院門竟直接被她敲開了條縫,院門不僅沒鎖,門后都沒落栓。 “師父,我進來了?!绷钟普f著推門而入。 院子里靜悄悄的,空氣中似乎有酒味,老楊不會是喝醉了在家里躺尸吧。 林悠想著把餛飩送去廚房,誰料她剛一轉(zhuǎn)身就聽見老楊的臥室們吱嘎一聲開了,莫名其妙,無風自開,要不是大白天,就這動靜足夠林悠嚇破十里路去。 林悠抱緊自己的小籃子,往那個方向探頭望去,忽然一只手從門縫里伸出,拍在了灰撲撲的房門門檻上,那只手似曾相識,因為林悠學國畫時,有根線條總畫不好,這手用柳條抽過她,所以林悠認得,是老楊的手。 就在林悠納悶老楊的手怎么會巴在門檻上的時候,老楊的身子也從里面爬了出來,只見他臉色青白,披頭散發(fā)…… 這一瞬間,林悠腦中閃過無數(shù)滅門兇殺、謀財害命的橋段,然而下一秒,老楊的手就高高舉起,說了一句讓林悠絕倒的話: “快,快去做飯,我、要餓死了。” “……” 所有的恐懼在這一刻消失殆盡,林悠面無表情看著從門里爬出來的老家伙,一點想上前扶他起來的想法都沒有甚至還有點想跑過去給他一腳的沖動。 一刻鐘后。 老楊捧著熱氣騰騰的餛飩碗,呼啦呼啦的將餛飩往嘴里送,燙得舌頭打滾,吃的滿嘴冒煙,連湯帶水接連吃了三碗后才心滿意足拍著肚子抹嘴。 “您老這是多久沒吃了?”林悠又氣又無奈。 老楊打了個飽嗝,將最后一碗餛飩碗上沾的一塊餛飩皮都用筷子挑了送進嘴里: “正經(jīng)吃飯估計是一個月前吧。” 一個月,豈不是年前就饑一頓飽一頓了? 林悠收拾碗筷震驚問:“您不是說要回江寧過年的嗎?沒回去?。俊?/br> 老楊窩囊的咕噥一聲,算是給了林悠答案。 “您老早說呀,我接您去我家過年得了?!绷钟瓶粗燥柧吞傻教梢紊舷车睦蠗?,周圍各種畫紙揉了一地,墻上梁上都是他的墨寶,當然了各種畫具隨地扔也不足為奇了。 林悠將碗筷收拾好了,又來給他收拾房間,老楊在躺椅上晃著一條腿,邊喝酒邊悠閑哼起了小曲兒。 “對了,我那張畫您看好了沒?韓霽說想拿回去裱起來,掛家里省的買裝飾了?!?/br> 林悠一邊收拾一邊問老楊。 老楊喝了口酒,回道:“那畫……不好!我給撕了!” 林悠愣?。骸笆裁矗。??” 拿著笤帚,林悠沖到老楊面前憤怒指責:“您怎么能撕了呢!再不好也是我一筆筆畫出來的,您撕之前好歹跟我打聲招呼!” 老楊目光無辜的看著憤怒的林悠,當著她面再喝一口酒,聳肩攤手: “怎么辦?已經(jīng)撕了?!?/br> 林悠對著老頭簡直沒話說了,倒不是她有多舍不得那副畫,可架不住韓大佬喜歡呀,他很認真的跟林悠提出說要把那副畫裱起來掛家里,林悠覺得非常榮幸,很愿意成全大佬的這個提議,誰成想這畫出門走一遭就回不去了! 韓大佬肯定會很失望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發(fā)紅包,截至明天更新時~~ ☆、第 29 章 第二十九章 林悠氣憤的拎著空籃子離開, 心里把老楊好一通埋怨,走到巷子口時,遇到個年輕人攔住她問路: “這位小娘子,請問你知道楊福家是哪一家嗎?” 老楊的名字就叫楊福, 土的掉渣, 一點都沒有藝術家的氣息。 林悠將這年輕人打量一番, 見他衣著楚楚,頭戴幞頭,背后背著個書生架,看起來三十多歲,文質(zhì)彬彬。 這人找老楊做什么? 林悠雖然心里奇怪,但還是給他指了路: “從這進去數(shù)第三家, 老頭姓楊?!?/br> 那人感激道謝后, 從林悠身邊經(jīng)過,順著她指的方向?qū)とァ?/br> 林悠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 想跟上去看看怎么回事, 可轉(zhuǎn)念一想,老楊把她的畫說撕就撕了, 心情著實不佳, 便不想去管他的閑事。 但往回走到半路, 林悠受不住良心的譴責,那人雖然看著不像兇神惡煞的樣兒,但萬一是個要債的,要對老楊不利呢? 老楊這人雖然市儈了些, 俗氣了些,討厭了些,但卻是林悠正正經(jīng)經(jīng)磕頭拜過師的, 而他也確實沒藏私,把自己會的都毫不藏私教給了林悠。 也罷! 就當回去拿洗干凈的空碗,順便看他一眼好了。 林悠把自己勸好后,加快腳步回到老楊家門外,剛走近就聽見里面正發(fā)生激烈爭吵—— “……你也配讓我叫你爹!” “我怎么不配?我哪里對不起你?你要的祖宅,我這不是給你贖回來了嗎?你還要我怎么樣?” “我要的是祖宅嗎?我要你把祖宅贖回來有什么用!你以為你贖回了那破宅子,就能抹平你做的那些齷齪事?” “我沒有做!你要我說幾遍?你滾——滾出去——咳咳咳——” 院子里傳來老楊激烈的咳嗽聲,林悠趕忙推門進去,正好看見那中年書生從老楊房里出來,看見她時愣了愣。 屋里老楊像是要把肺咳出來似的,林悠不放心趕忙進去看他,中年書生在院子里待了一會兒后,才背起他的書生架,頭也不回的走了。 林悠把老楊扶到躺椅上坐下,給他倒水順氣,老楊激烈的咳嗽才稍微好些,靠在椅背上微喘,拿起腰間酒壺還想灌酒,被林悠奪過酒壺: “還想喝酒呢?不要命啦!” 老楊還來了脾氣,弓著身面朝墻壁不說話。 林悠把酒壺放到一邊,輕聲問:“那是你兒子???” 老楊背對著她呼哧呼哧,就是不回答,林悠沒好氣的推了他一下:“說話呀!” “說什么說!有什么好說的!我沒他那個兒子。”老楊氣憤不已,情緒一激動,再次猛咳起來。 他這樣子,林悠也不敢再多問了,可就這么回去,真擔心老楊會不會想不開,于是林悠干脆去買了點菜來,一邊摘菜一邊陪著老楊。 老楊半躺在躺椅上,目光幽沉的透過窗戶看天,跟兒子吵個架就跟老了十歲,一點精氣神都沒有了。 “我年輕的時候一門心思都撲在畫畫上。” 老楊忽然開口:“家里的錢都被我拿去買紙、買墨、買顏料,孩子吃不飽穿不暖我也不管,寒冬臘月,老婆白天去幫人洗衣服,晚上做針線賣錢?!?/br> “所以你兒子……不喜歡你?”林悠問。 老楊自嘲一笑:“他何止不喜歡我,他恨我!我確實可恨,你知道后來我干了什么?” 頓了頓,老楊仿佛陷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