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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媽說的?”江路看著謝臨君在紙面上寫出一道道的算式,視線突然挪到了他的臉上,額角處,那拆了線已經(jīng)完全愈合的地方還是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痕跡,“還是沒有解釋,就是一頓打?!?/br>“沒有解釋。”謝臨君頓了頓,“我想不到合理的理由?!?/br>是不存在合理的理由的。能有什么理由讓他穿著睡衣大半夜不睡覺,翻陽臺逃出去并且徹夜未歸呢?“然后呢?”江路單手撐著臉,視線一直黏在謝臨君的額角處。“一頓打,然后抓著我發(fā)神經(jīng)?!敝x臨君放下了筆,看著江路,“打傷了我她還挺心疼,送我去了醫(yī)院?!?/br>“啊。”江路怔了下。“要哭么?”謝臨君說。“不哭?!苯氛f。“那就聽題,”謝臨君拿起筆,用筆尖點了點草稿紙,“下周期中考?!?/br>“……哦?!苯窇?yīng)了聲。下周期中考了。不知道這次能考多少分,至少會比前幾次高許多。畢竟認(rèn)真聽課這么多天,也有好好兒在做作業(yè),加上謝臨君親自課外輔導(dǎo),成績雖然談不上突飛猛進(jìn),至少不會再在班里墊底了。謝臨君嘆了口氣,“聽不聽了?”“這不是我聽就能聽得懂的,”江路說,“你明白嗎?”“不明白?!敝x臨君說。“你們學(xué)霸肯定不明白,”江路端起桌上的奶茶喝了一口,謝臨君看過來的時候他又連忙放下了杯子,湊到桌子旁認(rèn)真地看著紙面,想了會兒,小聲補上一句,“就像我要喝奶茶你給我遞試卷一樣,完全對不上電波?!?/br>坐在兩人前座的女孩兒聽見兩人的對話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抬起頭來沖著江路和謝臨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下頭繼續(xù)看書了。謝臨君無奈地嘆了口氣,把試卷和草稿紙收好,又給江路喊了杯奶茶。江路大概很喜歡帶奶味兒的東西,喝的時候總會輕輕地瞇起眼睛,滿足的表情不大明顯,微微揚起的嘴角也很快就被壓下去,像只午后在沙發(fā)上曬著太陽的毛,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舒適慵懶的勁兒。空氣里那股甜味兒和奶茶吧里輕柔的音樂實在催眠,江路強(qiáng)撐著聽謝臨君講了快一個小時的題以后腦子里已經(jīng)成了一團(tuán)漿糊了,他砸吧砸吧嘴,把冰涼的奶茶貼在了臉上,靠在沙發(fā)靠背上說:“下次換個地兒行么?”“嗯?!敝x臨君應(yīng)了一聲。江路腦子不算笨,就是基礎(chǔ)沒打好,謝臨君給他猛補了一段時間的上學(xué)期課程后,江路成績已經(jīng)有了明顯的提高了,但問起他的時候他總是那句“不懂”“不明白”隨便糊弄人,好在謝臨君是知道江路真的有在努力的,若是換了旁人,八成得被他氣死。兩個人打算出去吃個午飯,回來再挑個舒適的地方窩一下午,聽聽英語什么的,反正和謝臨君呆一塊兒江路就沒想過能開小差。他們一起待到了晚飯前,冉秋妤快回家的時間才分開。江路直接回了家,夏季晝長夜短,天空還是亮堂堂的一片,他只開了客廳的燈,隨后便窩在沙發(fā)上,半瞇著眼睛看著天花板,腦子里一片空白,進(jìn)入了最放松的狀態(tài),就這樣慢慢睡了過去。他時常做夢,大概是心底揣著的事兒太多,一旦陷入夢境之中,那些污濁泥濘的病毒一樣傳播著他們瘋狂的人便一一冒了出來。小時候的謝臨君板著一張臉,從書包里抽出鐵尺打向正在和別人頭挨頭交換游戲卡片的自己的場景,還有在醫(yī)院里的mama和那年綁架他和外公外婆的那些走投無路的人湊在一塊兒,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所有的記憶走馬燈似的回溯在腦內(nèi),不管江路的意念在他眼前盡情播放著,江路以第三視角看著這一切事情的原委,一切故事的發(fā)生,奇怪的之前那種沉重的感覺正在逐漸減輕。他是活著的,活生生的存在于這個世界里,夢里那些已經(jīng)死去的人臉色都是青白的,只有他帶著濃烈的色彩,掙扎在一片晦暗之間。江路睜開了眼睛,天已經(jīng)黑了下來,放在桌上的手機(jī)收到了幾條垃圾短信,江路拿起手機(jī)一一刪除,慢條斯理地從沙發(fā)上坐了起來。除了客廳以外所有的房間都是漆黑的,仿佛有什么東西站在那里,怨毒地望了過來,江路繃緊了脊背,站起來去將所有房間的燈都打開了,直到整個房子明亮一片他才松了口氣。第二天早上的時候下了雨,雨水急得連傘都遮擋不全,江路走到教室里的時候褲腿和鞋子都濕了大半,也沒有換的,他只能用紙隨便擦了擦褲子后便坐在了位置上,學(xué)習(xí)委員來收作業(yè),江路把作業(yè)遞過去后老師也踏進(jìn)了教室里。第一節(jié)課的上課鈴在雨聲中緩緩響起,江路抬起頭看著老師,同時也看見了自己前方空蕩蕩的座位。安葵還沒有來。江路愣了下,莫名想起了不久前用手指捏起蒸餃放進(jìn)嘴里,狠狠咬下的安葵。那天的陽光灑在她的睫毛上,留下一片陰影,她轉(zhuǎn)身走進(jìn)巷子里的時候眼神似乎往外瞥了一眼,江路沒有看得太仔細(xì)就被謝臨君拉進(jìn)了店里。安葵直到第二節(jié)課快下課的時候才進(jìn)了教室,大概是淋著雨來的,她渾身上下都濕透了,發(fā)梢還往下滴著水,濕漉漉的頭發(fā)緊緊貼在后頸處,她沒有理會講臺上的老師,徑直走進(jìn)了教室,將書包用力摔在課桌上,人也重重地坐下去,椅子在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聲音。“安葵!”老師在臺上指著安葵,說了一長串,見安葵并沒有多少反應(yīng)后干脆指著門外,“你給我滾出去!”安葵總算有了反應(yīng),她站起來,把書包拉開,從里面扒拉出那些被雨水淋濕的書本胡亂塞進(jìn)課桌里,然后從書包底部找到了那個被壓得癟癟的面包,一邊扯開包裝袋一邊站到了教室外。周遭議論紛紛,江路皺起眉,揉了揉眼睛。應(yīng)該不是看錯了。安葵后頸上有一個吻痕。第28章番。第二節(jié)課下課鈴聲響起的時候,屋外的雨完全停了下來。老師收起課本,走出教室在門口訓(xùn)了會兒安葵才離去,下樓去做完課間cao回來的人們都在小聲議論著她,江路皺著眉,看著老師走后一步步走進(jìn)來的安葵。面包已經(jīng)吃完了,包裝袋進(jìn)教室的時候順手揉成一團(tuán)塞進(jìn)了校服口袋里,她像是累極了,走到教室末尾的垃圾桶里去丟個垃圾的力氣都沒有,徑直走到位置上趴著準(zhǔn)備睡覺了。周遭議論的聲音小了些,可終究是些無法熄滅的火苗在暗處燃燒。江路看著她濕透的校服想了想,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脫了下來,起身搭在了安葵的肩膀上,安葵肩膀抖了下,沒有抬起頭來,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