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
“你女朋友?”范汝毅的語氣不太好:“不是。”蘇蘅覺得范汝毅的話不假,畢竟沒有人會用這種態(tài)度對自己的女朋友,他又問:“那你們什么關(guān)系?”范汝毅說:“沒關(guān)系?!?/br>蘇蘅歪著頭看他,表情很是懷疑,他嘗試斡旋幾次,可范汝毅對這件事卻守口如瓶。無奈之下,他只好換了個話題,訓斥范汝毅:“不管怎么樣,你今天打架被我發(fā)現(xiàn)了,還被我救了。”范汝毅無語了:“根本不用你救?!?/br>蘇蘅看他一眼:“得了便宜還賣乖,你挺會的啊?!?/br>范汝毅:“……”蘇蘅吃了個栗子:“那你不得報答我一下?”范汝毅看向他:“報答什么?”蘇蘅和他對視片刻,當然不會傻到說讓他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凡事都要講究循序漸進,他的要求也沒有提得太難:“從明天開始,上課不許睡覺?!?/br>范汝毅非常誠實:“做不到。”見蘇蘅出現(xiàn)要發(fā)難挑刺的表情,范汝毅難得補充了一句:“生理上做不到,控制不住。”“既然做不到,那我換一個?!碧K蘅笑了笑,“從明天開始老老實實交作業(yè),生理上總沒問題了吧?!?/br>范汝毅黑線:“……你覺得呢?”“我覺得可以。”蘇蘅叼著栗子,含糊不清地說,“我不管你是自己寫還是抄,反正一個字不許落下?!?/br>范汝毅不太想答應(yīng),表情上寫滿了抵觸。蘇蘅無所謂道:“你不做,我明天就去找那幾個高三的學生,說范汝毅被打得痛哭流涕,委屈極了跟我說,讓我一定找他們家長說說?!?/br>“…………”這次嘴角抽搐的人換成了范汝毅,“蘇老師,你真無聊?!?/br>“對,我無聊?!碧K蘅反唇譏諷,“某個天天混吃等死的學生不無聊。我看你一直以來無聊得也挺起勁的,學學你,怎么了?”縱然范汝毅不嘴笨,奈何也說不過嘴炮十級的蘇蘅。兩個人順路到了地鐵站,坐上了不同方向的地鐵,范汝毅抱著校服外套,拉著扶手,抬眼看向?qū)γ媪熊嚒?/br>蘇蘅遠遠地站在他的對面,卻沒在看他。他不顯老,盡管已經(jīng)大學畢業(yè)足足三年,還是褪不去少年氣質(zhì),也難怪被錯認為學生。蘇老師閉上嘴的時候,還挺好看的。可惜一說話就太煩了。范汝毅想著,默默收回目光,扒開輕得幾乎沒有的書包,完全不知道該從何學起,難免有些頭疼。范汝毅頭疼的結(jié)果是沒堅持幾天就開始爽約,這也確實在蘇蘅的意料之中。蘇蘅就沒指望能點化范汝毅,那天遇到他挨打是偶然,救下他也是偶然,后面的要求也不過是蘇蘅靈機一動耍的小聰明,他可沒有天真到以為改變一個學生有這么簡單。陳栩絨聽聞這件事,頗有微詞地拎著范汝毅瞎填一氣的英語卷子:“你讓他寫作業(yè),這不是糟蹋紙嗎?”蘇蘅仔仔細細地看過范汝毅寫的語文,樂不可支:“這孩子還是挺有思想的,出題人有出題人的想法,他有他的想法,一點意思都扣不上,特立獨行。”陳栩絨搖搖頭:“過些天月考,這位有思想的小朋友又要大放光芒,勇爭倒數(shù)第一了?!?/br>倒數(shù)第一這件事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改變的,蘇蘅倒是很看得開,反正十二班常年平均分墊底,申屠蔚也不會拿這碼事說道蘇蘅。這一邊盼,一邊過日子,月考如期而至。陳栩絨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出的題難到天怒人怨,再加上新來的生物老師秦微一時間摸不清楚學生的平均水平,卷子難度之大堪比競賽,綜合下來,整個年級的成績慘不忍睹。蘇蘅講完卷子,和班上的同學就理解展開了一整節(jié)課的辯論,仗著一本答案在手,撕逼撕得神清氣爽。陳栩絨扔給他一張名單:“英語不及格的,你家長會的時候提幾句,讓他們回去多看看?!?/br>蘇蘅悲愴地哀嚎:“為什么開家長會不給加班費??!”陳栩絨對蘇蘅眨眨眼睛:“jiejie我今天去蹦迪不回家了,晚上你自己記得吃飯?!?/br>蘇蘅憤恨地指責她:“女人,你能不能有點人民教師的樣子?。恳沟晔侨嗣窠處熢撊サ牡胤絾?,???”陳栩絨聾了,哼著歌兒在補妝。辦公室的門輕響。蘇蘅走過去開門,和秦微打了個照面。陳栩絨連忙甩了棉拖穿高跟鞋,秒速換上矜持高貴又優(yōu)雅的模樣。蘇蘅側(cè)身讓過,秦微卻擺擺手:“沒事,我不進去了,就和你說兩句話?!?/br>蘇蘅哦了聲:“因為家長會嗎?”“是?!鼻匚⑿πΓ斑@次卷子有點難,又是他們第一次接觸生物,雖然平均分低,也別太在意?!?/br>蘇蘅點點頭:“有名單嗎?”秦微說:“不及格的太多了,我沒記?!?/br>蘇蘅在備忘錄上認真寫下秦微的話,秦微低垂著眉眼看他,想到什么似的,又補充道:“如果有時間的話,我就去會上看看?!?/br>蘇蘅挑眉:“你不下班嗎?”秦微說:“你們在班上講,我在廣播里講?!?/br>蘇蘅哦了聲,看向秦微的眼神略帶憐憫:都是要加班的苦人。送走秦微,蘇蘅關(guān)上門,看了眼探頭探腦的陳栩絨。陳栩絨嘖道:“弟弟,我覺得秦主任不一般。”蘇蘅不解地看向他。陳栩絨煞有介事地說:“他看你的眼神,明顯比看別人的要溫柔?!?/br>蘇蘅雙手舉起以示無辜:“天地良心,我們兩個是清白的,女人你不要血口噴人?!?/br>“不要質(zhì)疑女人的第六感?!标愯蚪q撩撩頭發(fā),風sao地笑笑,“也許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你是個好看的同性?”蘇蘅讀出了她的畫外音:“你說他也是?”陳栩絨沒有妄加定論,繼續(xù)做手里的事。蘇蘅是完全沒有什么第六感,也沒覺得秦微哪里不對勁,他認為陳栩絨純屬是腐眼看人基。周五的放學鈴總是最讓學生感到快樂的,當然,前提是這一天不開家長會。考得不好的學生垂頭喪氣地走了,做好了回家挨罵的準備,不一會兒,屋子里就只剩下了幾個值日生與等待家長一起回去的學生。家長們陸續(xù)進來,在同學的帶領(lǐng)下坐到各自孩子的位置上,欣賞桌子上的試卷。蘇蘅在班門口和家長聊天,余光中望著鐘表,六點整,廣播里傳來刺耳的調(diào)頻聲音。秦微的聲音緊隨其后,透過音質(zhì)爛得一塌糊涂的破喇叭,竟然還是十分悅耳。他的嗓音質(zhì)感是低沉的青年音,卻又潤了些溫柔,柔化清朗了許多。蘇蘅總覺得這聲音絕逼可以吊打午夜電臺男主播,放在這里念無聊的歡迎致辭,未免有些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