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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挨蹭著抱上堂島的腿,眼中寫滿了哀求,堂島看不慣他這樣的神情,愚蠢又可憐,不由得皺緊了眉頭,居高臨下的盯著他道,“真是無可救藥?!?/br>“求你了……求求你……”顏子笙頭昏腦脹的,他也不在乎眼前這個人之前對他拳腳相向,也不想關心他是善是惡,現(xiàn)下只想換取解脫。周圍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堂島甩開他,顏子笙困惑的望著他,這時一個日本兵對堂島說了幾句日語,堂島沈思了一番,低聲點頭,“也是,他要是死在這里還弄臟了我的地?!?/br>顏子笙仍是不依不撓地哀求著堂島,堂島一腳把他踢出好遠,顏子笙吃痛,捂著腹部蜷縮成一團,他聽到堂島輕蔑的說,“騙你的,拿你取樂子你還真配合。”“你們……”顏子笙就連憤怒的力氣都沒有,但是他終歸不甘心,咬牙切齒的回應,“不要臉的日本狗……”“他說什麼?”堂島沒有聽清,轉(zhuǎn)頭問身邊的人。“…………”身邊的人大約是聽見了,只是不知道要不要復述,見堂島惡狠狠的盯著自己,就吞吞吐吐的答道,“報告司令,他說您是不要臉的……日本狗?!?/br>“混賬東西!”堂島抬手給了手下一個耳光,然後馬上走到顏子笙面前,他看見顏子笙居然艱難的咧著嘴角嘲笑著自己,“你這是想死?”“你殺了我吧。”顏子笙說得事不關己。堂島愣了一會兒,不屑的撇撇嘴,對身後的人說,“把他扔出去?!?/br>顏子笙以為對方會毫不猶疑的殺了自己,卻不想對方連動手都不愿意,這次他連掙扎都沒有就被幾個人提起丟到了外面的大街上,短暫的失去了意識。外面的大街上看不到幾個人,偶爾經(jīng)過一兩個趕路的看到顏子笙半死不活趴在地上便快步繞過去了。顏子笙醒來後,連爬起來的勁都使不上,索性就匍匐著慢慢往前挪,不知道方向,但還是往前,好像朝著閃爍微光的地方去就是正確的。大抵是夜晚的露水蒙上眼睛,只是後來才知道,那是淚。他的身後是一片化不開的黑暗,如墨色大片大片的渲染,若不仔細分辨,就連同他整個人都似揉進了夜色中,令人絕望的凄涼。溫玉恨一條街一條街的找,從起先的急切到慢慢變得麻木,時間隨著夏夜的風被拉扯得很長,長到他已經(jīng)打算放棄的時候,終是在街口遠遠地望到那個人的身影。那一刻溫玉恨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走上前去,他突然有些害怕。可又在怕什麼呢,是怕認錯人還是怕不敢認那個人?等到走近了,近在眼前了,溫玉恨叫出他的名字,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顫得厲害,“顏子笙?!?/br>那人聞聲抬起頭來,默默的看了溫玉恨半晌,又將頭低了下去。無話可說,不想做聲。溫玉恨俯身想扛起顏子笙,卻在碰到他那秒被他的手推開,“別碰我……”顏子笙雖然依舊頭痛欲裂,分不清現(xiàn)在真亦幻,可本能提醒著他──痛是真的,恨也是真的。最後溫玉恨還是不顧對方的抵抗將他抱回了自己家,中途顏子笙累了便昏睡過去,醒來時已躺在柔軟的床上。不等顏子笙開口,溫玉恨就將水遞給他,顏子笙盯著他手里的杯子,下意識的推阻,將水濺了溫玉恨一身,而溫玉恨沒有絲毫脾氣,沈默的起身再去重新倒了杯水,依舊重復著遞水的動作。顏子笙喉嚨干涸冒火,但想到現(xiàn)在躺在溫玉恨家的床上,他就寧愿渴著,也不想跟溫玉恨說任何話,也不想接受他假惺惺的好。“你要撐多久,你以為你能撐多久?!睖赜窈抟娝冀K不愿意搭理自己,就強硬的將杯子送至他嘴邊,把水灌了下去。“咳咳……”顏子笙止不住咳嗽,他把臉別過去,喃喃自語,“到底為什麼……我是欠了你什麼嗎……”溫玉恨不搭腔,他看著顏子笙泛白的嘴唇,以及他發(fā)抖的身子,但就只是看著,別無其他任何動作。“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片刻後顏子笙緩慢的開口,每一個字都說得很輕,卻也說得很明白,“為什麼你說話啊……”溫玉恨始終不愿回答,而顏子笙劇烈咳嗽之余隨手抄起床頭柜的煙灰缸朝溫玉恨砸過去,只不過沒砸中,嘩啦一聲摔碎在身後的墻壁那。“你不要騙我了好不好?我求你了別騙我了……”顏子笙傾身揪住溫玉恨的衣服,“不要騙我……”“你別鬧了?!睖赜窈奘箘抨_顏子笙的手,顏子笙倏地想作嘔,這一嘔竟吐出一小口血來,接著他開始全身抽搐,就在床上輾轉(zhuǎn)翻滾起來,溫玉恨沈默的起身去柜子里找了找,翻出一個鐵盒子,接著又坐到床沿。顏子笙痛苦的呻吟,溫玉恨費了好些功夫才摁住他,然後捋起顏子笙的衣袖,找到血管後,從那套鐵盒子里拿出針管刺了下去。這套工具是常正輝送的,一開始溫玉恨問他有沒有機會能搞到這些玩意,對方誤以為是溫玉恨好這一口,竟真的弄到了,在這一點上,常正輝的辦事效率著實很不錯。溫玉恨看著顏子笙的面色漸漸地緩和了下來,呼吸也平穩(wěn)了,甚至露出一種近似於安詳?shù)谋砬椤?/br>“舒服了嗎?”溫玉恨問他。的確是舒服的,全身無比的輕松,顏子笙短時間內(nèi)也不生氣了,僅無力的點點頭,眼睛望向頭頂昏黃的燈,放空。溫玉恨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他,“之前的煙里面,也是攙了這個?!?/br>顏子笙疑惑的皺起眉,換做幾分鍾前,他肯定是要和溫玉恨鬧個你死我活,可現(xiàn)在他沈溺在這種如夢似幻的感覺中,再也不想清醒。“嗎啡?!睖赜窈耷昧饲媚莻€冰冷的鐵盒子,“是不是感覺不錯?”顏子笙也早該料到,但即使現(xiàn)在知道了又有什麼用,已經(jīng)這樣了,溫玉恨似乎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如同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徒勞,都是徒勞,顏子笙小聲的哽咽起來。這是顏子笙最痛苦也最舒坦的一夜,他沈沈的睡過去了,但睡夢中時不時出現(xiàn)死去的母親的臉,時不時又是堂島那個王八蛋的臉,他只能奮力逃脫,跑啊跑啊,就遇見了溫玉恨。溫玉恨向他伸手,顏子笙問,我們?nèi)ツ膬海?/br>地獄,他說。顏子笙猛地驚醒,溫玉恨靠在床邊闔眼正睡著,顏子笙就這麼看著這個人,他不懂為什麼會走到這一地步,這個時候他才想起一句話。婊子無情,戲子無義。想起與溫玉恨的第一次見面,然後第一次吃飯,第一次的心悸,第一次的牽手與親吻……他沒辦法說服自己,這些都是假的。如果要去地獄,那就一起好了──顏子笙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