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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窮書生,他一身打著補丁的洗得發(fā)白的舊袍子,還有那邋邋遢遢過于長,完全把眉毛遮住了的劉海兒,鬼能看清到底長得什么模樣。又想起他說窮得只剩下書了,不禁暗暗皺眉。 秦瀲瞅了一眼云意姿,用扇子敲了敲額頭,就像突然想起這位女郎是誰一般,忽然咧嘴一笑,歪歪扭扭地作了個揖,“原來是羅敷女,小生這廂有禮了。” 羅敷已有夫,可不是嘛! “秦大人可不必如此客氣,我還有件事,得仰仗您吶?!痹埔庾艘采钍┮欢Y,半點不受他的殷勤。 秦瀲干笑幾聲,“女郎之貌,恍如神妃仙子,實在是令在下心折不已!” 他天花亂墜地夸了一通云意姿,云意姿皆是皮笑rou不笑。 此人油嘴滑舌,胥宰心下不喜,卻也知道誠如云意姿所說,如今恐怕只能借助秦瀲的勢力才能順利進入起月樓。果然,老鴇聽他們一來一往,有說有笑,開始狐疑地打量二人,“你們相熟?” 云意姿微微一笑,“自然?!?/br> 秦瀲張了張口好像想說什么,又一聳肩放棄了,揮揮手,“跟我來。” 108. 緣字訣(6) 捉迷藏。 云意姿跟在胥宰身后, 看向秦瀲始終不遠不近的背影,悄聲問道:“我聽公子說,他與秦瀲相識?” 胥宰點頭,“秦家曾入朝為官, 那時這位秦家獨子不過十一二的年紀, 被送進宮中, 乃是公子伴讀。” 隱壹先去與鴆衛(wèi)匯合, 暫時離開, 秦瀲正帶著云意姿與胥宰穿過回廊, 又一座樓臺出現(xiàn)在眼前, 胥宰終于意識到了不對, 拉住秦瀲的袖子質(zhì)問道:“秦先生, 你當真知道公子在何處么。” 起月樓中別有洞天, 與尋常的青樓不同,布局暗合九宮八卦陣, 羊腸小道錯綜復雜,走了老半天連個人影都沒看見, 只有形形色.色的樓苑和花木。 很適合困住一個初來乍到的人。 云意姿明白了什么, 嘆氣道,“他在拖延時間?!?/br> 被揭穿了,秦瀲的臉色也沒有半點變化,很顯然,他是知道肖玨的下落的。 胥宰一橫眉,將刀貼在了秦瀲的脖子上,冷聲道:“你到底說不說?!?/br> 秦瀲輕輕一笑,“十年不見,你還是那么沖動, 動不動就舞刀弄槍,看來燮國第一高手的名頭也該讓人了。” 即便是被刀架在脖子上,他也不慌不忙,反而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樣,“今日,我受人之脅,種種舉動皆是不得已為之,因為真正的師窈窈在他們手上。我與她乃是舊相識,不能不顧她的性命?!?/br> 果然,那個跟靈懷相似的花魁,是假的!真正的師窈窈,不知被什么人控制了。而這位秦當家,與真師窈窈的交情很不一般,才會現(xiàn)身在此地,親自搭救。 幕后之人究竟什么來頭,竟讓富可敵國的秦家都退讓三分,甚至大費周章,做到這樣的地步。 秦瀲抬眼,看向云意姿,“有人指名要見你,恐怕只有見過了,你才能知曉公子玨的確切下落?!?/br> 云意姿瞇起眼睛,“誰要見我?“ 秦瀲卻并不正面回答這個問題,他望望天邊,想是在心里估量時辰,“女郎一直向南,會看見一片竹林,里邊有一座繡樓,是真正的師窈窈的居所。在二層最南邊的屋子里,會有你想要的答案。放心,這是真話,我只負責拖延你們?nèi)南愕臅r間,其余的事,我一概不知。我與公子玨自幼相識,自然也希望他平安無事?!?/br> “但愿如此!”胥宰將刀一收,與云意姿快步往南而去。 他們走到半路,從盡頭款款行來一紅裙女子。那女子身姿秀美,兩旁景致,被此人一襯,竟宛如人間仙境,她與云意姿款款擦肩而過,香風吹散,徐徐飄動的面紗下紅唇如焰,兩只眼睛勾魂攝魄。 上衣極短,綴著細小的銀飾,如同一圈水滴一般,露出盈盈一握的腰肢和雪白的肚臍。 她抱著一把雕工極為精湛的琵琶,素手纖纖,隨著走動,腳腕上的銀鈴叮叮作響。 “夫人……!”在經(jīng)過胥宰身邊的時候,他不受控制地喊出了聲。震驚不已,很快又覺察到了不對。若當真是靈懷夫人還活著,到如今,應(yīng)當有不小的年紀了。 可這女子的年歲,看起來約莫十七上下,便是稱之為少女,也不為過。 云意姿也在心中一槌定音,此人,絕不可能是段靈懷。 她揚眉,忽然幽幽喚道: “公主?!?/br> 那少女聽見這一聲,果然回過了頭來,她眼角一片金紅之色,勾勒著一株妖冶海棠,纖手放在唇邊,吃吃一笑好像很不可思議,“你在叫我?” 聲音像蜂蜜一般甜美,咬字的感覺十分輕,聽起來軟糯得不像話,“我可不是什么公主。我姓師,二位可以喚我窈窈?!?/br> “師窈窈”打量了他們幾眼,“你們怎么會進到這里來的?這兒可是起月樓姑娘們的居所,嚴禁外人闖入的?!?/br> “我家小少爺昨日不知所蹤,聽聞在女郎這里,特來尋找?!瘪阍赘砂桶偷卣f。興許還沒從震驚當中回過神來,也是,就連肖玨見到這個人的時候,都跟被雷劈中一般傻了一半。 少女掩口嬌笑。云意姿瞇眼,注意到她一邊的頭發(fā)缺了一截。像是被利器所截斷,身為起月樓頭牌,身邊不缺高手保護,在什么情況下才會出現(xiàn)這種差池呢。 電光火石間,方才浮現(xiàn)在云意姿心中的那個名字,愈發(fā)地清晰。也許是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少女那短了一截的頭發(fā)上,師窈窈有意地將臉偏了偏,柔聲道:“原來是這樣,我想起來了。你們的主子在我房中小憩。還請隨我來。” 她抱著琵琶,步履輕盈,帶著他們很快便到了竹林中的繡樓,立在門口,回頭對他們盈盈一笑,“進來吧,他就在里邊。” 云意姿卻站定不動。 “別裝了,”她皺了皺眉,“梁懷菁,你到底在弄什么名堂?!边B名帶姓地吐出這個名字,云意姿前世的死對頭,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相見。 “咦,”師窈窈,不,梁懷菁驚訝地睜大雙眼,“不該呀,我的易容之術(shù)天衣無縫。你怎會識破?識破便也罷了,你又怎會知曉我的名字?” 她只不過小小驚訝一會兒,又軟聲笑了起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