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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不一,充滿了上位者才有的深沉與機(jī)鋒。 他看著虛空,動(dòng)了動(dòng)唇,“好戲,才剛剛開始……” 97. 癡情司(5) 再不醒,我就親你了?!?/br> “公子, 你可知那人是誰。”肖玨與她的視線都落在那人的身上,云意姿腦海中浮現(xiàn)一個(gè)名姓,卻不大確定,不禁皺眉: “究竟是何人, 非要你的命不可?!?/br> 肖玨搖頭:“這世上想要我死的人太多了?!?/br> 他牽起嘴角, 目光凝固在遠(yuǎn)處未曾移動(dòng)分毫:“不過, 能下這般功夫?qū)Ω队谖业? 除了我那菩薩心腸的兄長, 實(shí)在想不出還有第二個(gè)人了。” 也正印證了云意姿的猜想??磥泶髅婢叩哪凶? 正是新任百國太子, 原世子肖淵。 聽出肖玨話里的譏嘲與冷意, 云意姿偏頭看他。肖玨滿眼淡漠, 曜石般的瞳仁, 仿佛潛藏著一個(gè)巨大的漩渦。 “我十一那年,他使人扮作異教狂徒, 劫下馬車,指使十?dāng)?shù)人, 污辱了我母親。囚我于牢籠之中, 讓我親眼看著母親慘死在他手上,尸體就在面前一點(diǎn)點(diǎn)腐爛,我卻無能為力,幾乎只是一個(gè)廢人。然而,不過月余,他便搖身一變,成為剿滅賊匪的最大功臣。百姓稱道擁戴,臣子歌功頌德,誰也不會(huì)相信, 那樣一張皮囊下,是多惡心的一副心腸?!?/br> 往事被他輕描淡寫訴于齒間,可其中的血腥黑暗,也讓云意姿忍不住打了個(gè)哆嗦。肖玨攥緊手掌,雙目猩紅,森森然露出一個(gè)陰狠微笑,“若是今日,我能活下去,他日,定要將他碎尸萬段,抽筋剝骨,奠我母親之靈,方能平此滔天之恨?!?/br> 那股切齒的仇恨,令他整個(gè)人沉浸在暴戾的情緒之中,身體微微顫抖。也許是因在云意姿的面前,肖玨無需偽裝,完全展露出真實(shí)的一面。 “難怪……”云意姿低聲一嘆。 前世這位肖淵,被后來當(dāng)上太子的肖玨五馬分尸,看來也是罪有應(yīng)得。 在云意姿幼時(shí),靈懷夫人的美名便已名動(dòng)百國,若說后來云姬禍水之名眾人皆知,段靈懷卻是早她多年成名,姿色無雙,呼為天下第一美人也不為過。 云意姿曾在一些雜書上見過收錄的靈懷畫像,幼小的心靈即被震撼得不輕,心想傾國之色不過如此。 周洲瞧了瞧,卻道神韻只得三分,不過爾爾。因她昔年拜師學(xué)武,游經(jīng)燮國,與靈懷有過一面之緣,真人全然不似凡俗之美,如何能以筆墨描繪?從身為靈懷親子的公子玨的容色之中,足以窺得一二。 書中更賦有仰慕者的詩稿,一字一句,逐漸還原出那位絕代佳人的模樣,令幼小的她神往不已,也對后來,靈懷夫人的香消玉殞頗有感懷。沒想今日意外得知這百年難遇之美人的死因,心中震撼,不必多說。 對待一個(gè)貌美如花的弱女子,竟用上這般下作骯臟的手段,已足夠駭人聽聞。 而面對至親之人死去,尸體無人收殮,逐漸腐爛,親眼目睹這一切的人,又該受到何等沉重打擊? 那段時(shí)光,定然極是難熬。 沒有人天生就是冷血的儈子手。 公子玨對待人命如此輕賤,大抵也是拜這樣一位兄長所賜。 話說回來,肖淵又為何要這般對待靈懷母子,到底是被何等扭曲的心態(tài)與仇恨支配?難道僅僅是因?yàn)楸W?quán)勢與世子之位? 然而多年以來,燮國公并無昏聵之名,早在四公子肖玨出生前,肖淵便已經(jīng)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又何必下此狠手。 且他不殺肖玨,卻當(dāng)著他的面虐殺其母,不更像是在折磨玩弄。 云意姿沉浸在思緒之中,噼里啪啦的聲響忽然傳入耳中,甚至感受到了周圍溫度的升高。 火勢順著風(fēng)向,逐漸從東南方向,往這里蔓延!遠(yuǎn)處幾個(gè)黑點(diǎn)一般的黑衣人舉著火把,用長劍在蘆葦叢扒拉來扒拉去,開始了地毯式的搜索,卻像是出現(xiàn)了疏漏,又好像是故意露出破綻一般,獨(dú)獨(dú)留出了一面開口。 肖淵早已不在原來那個(gè)位置,大概,已經(jīng)與手下聚在了那一面開口處,只等他們被大火逼得別無選擇,自投羅網(wǎng)。要么,就是被這些黑衣人找到,押往肖淵面前,與前者一樣的命運(yùn)。 云意姿與肖玨對視一眼。 對于他們而言,僅存的唯一一條出路,竟只剩下身后那黑布隆冬的一片,危險(xiǎn)萬分,深不可測的湖水。 與他對視那一刻,云意姿便在心里做出了決定?!肮臃讲?,有一句話說錯(cuò)了。這世上,也有很多人期盼著你活下去。” 云意姿握住他的手。 肖玨不回應(yīng)也不拒絕,淡漠地抬起眼皮,“這其中,也包括你么?” “我想跟公子一起活下去?!?/br> 她緩緩地說。少年半跪在淤泥之中,微微仰望她的角度,像渴望救贖的信徒。 虔誠而卑微地,仰望他的神明:“云娘,你肯不肯,再救我一次?!?/br> 徹底拯救他,從這骯臟的淤泥之中。 從此以后,他的世界只她一人。 云意姿撫摸他的眉骨,從眉峰一直到眼角一線,溫柔地?fù)徇^:“我救了公子很多次。再加上這一次,公子就不怕還不清了么?” 肖玨貼住她的手,垂眼喃喃: “愿以生生世世償還?!?/br> 他是那么認(rèn)真,亦是那般決然地說道。云意姿一怔。她緩緩地靠近他蒼白冰涼的臉頰,唇角勾起,竟也露出微末笑意:“看來今日,當(dāng)真要與公子同生共死了。” 隨后猛然將他一拽,沖后方奔跑起來。 火海在他們身后連成一片,猛然噴發(fā)出的火焰炫目如虹,一口吞沒了雪白的蘆花,帶著細(xì)微的爆破之聲,幻化成漫天零星灰燼,或灰或紅的碎屑四濺,像一場盛大而絕望的煙火。 間或夾雜著厲喝驚呼之聲,云意姿不回頭,也知道那些黑衣人全都不要命地追逐了過來。 中途連停下喘口氣的間隙都沒有,云意姿捏緊肖玨的手,憋足一口氣,一頭扎入茫茫水中,裙擺如游魚的尾,在湖水之中大張擴(kuò)散,浮力一瞬間盛住了二人的身體,云意姿幾番浮沉,帶著肖玨揮動(dòng)手臂劃開湖水,終于將追兵遠(yuǎn)遠(yuǎn)甩在了身后。 要帶動(dòng)一個(gè)人同游十分吃力,且這個(gè)人還在控制不住地往下沉,云意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