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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最了解他的,總是憐惜地?fù)崦哪橆a,一次又一次將他溫柔地?cái)埲霊阎小?/br> 即便如此,他能感受到的,只有“母親的懷抱很溫暖”而已。 為了這份溫暖不被旁的什么人奪走,他開始學(xué)習(xí),如何扮演一個乖巧討喜的角色。 孩子善于模仿。 他模仿著一切可以見到、接觸到的同齡人。 得到了就開心,得不到就哭。 他常常對人笑,一點(diǎn)也不吝嗇這種夸張無辜的表情,也不恥于說一些甜蜜撒癡的話。 孩童慣用這招,為了俘獲他人好感使出的手段,只是為了讓他們待他更盡心一點(diǎn)罷了。 直到,那一天的來臨。 靈懷夫人的死,暴露了肖玨性格的缺陷,以及本性的冷漠殘忍。 所有人都覺得,他是被靈懷夫人的死亡刺.激才導(dǎo)致性情大變,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他有著多么可怕的本性。 母親的死,與他而言,與其說是至親永離。 倒不如,是從此少了一條束縛的枷鎖。 惡獸破籠而出,仇恨在心底發(fā)芽。他蟄伏在陰影里,惡毒地凝視著那些曾經(jīng)辜負(fù)了他的人,時(shí)刻等待亮出爪牙,掀起無邊血雨。 他的君父,應(yīng)當(dāng)是發(fā)現(xiàn)了一些端倪,才會毫無征兆地將他放逐到洛邑。 不過不要緊,總有一天,他會回去的。 *** 少年笑起來干干凈凈的,眼珠子明亮又清澈。 肖玨突然想道,這個人并不那么討厭,看久了其實(shí)還蠻順眼。而且這么大膽的女人,他還是第一次見,真新鮮啊。 他那堂哥除了身居高位有什么好,沉悶呆板有什么意思?還不如到飲綠小榭伺候他。 剛好,他缺一個貼身婢女。 這樣想著,肖玨彎下膝蓋,蹲在了云意姿對面,仰臉,從下而上地看她,眼尾無辜地下垂著,用起了孩提時(shí)的手段, “jiejie,我想——”聲音又輕又軟, “哎!”云意姿下意識去抵住他唇,卻在觸碰時(shí)猛一回縮,臉色騰地?zé)t了。 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他,張目結(jié)舌。 肖玨伸出手,奇怪地摸了摸唇。 眼珠子黑亮黑亮,他歪了歪頭,不解地看著她。 “說過不妥了,公子。”云意姿強(qiáng)忍羞澀,朝他靠近,小聲說,“若是像現(xiàn)在這般沒有旁人便也罷了。若是有人在場,方才你一聲叫人聽見了,可怎么是好?任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她嗔他一眼,“說了你也不聽,真真愁死個人?!?/br> 因著前世性子未褪干凈,她的神色不知不覺就含了媚態(tài)。 無奈媚眼拋給瞎子看,小公子從來不曾沾染這些,說是個榆木疙瘩也沒差,如何能體會這女子驚鴻一瞥的風(fēng)情。 他只覺從她身上傳來的香氣并不難聞。女子雙頰紅透,像他以前吃的一種漿果。 咬上一口,便汁水四濺,酸甜可人。 他想,真是個矛盾的人。好似把尊卑看得很重,偏偏舉手投足之間,又沒那么在意。 云意姿見他盯著自己一動不動,忙收斂了些,正經(jīng)道,“我們的管事姑姑素來嚴(yán)厲,若讓這事傳到她耳朵里,怕是要掉一層皮了?!?/br> 原來是擔(dān)心自己的性命。 臉色突然不高興了,云意姿哪里知道他心里的彎彎繞繞,心想真就喜怒無常唄。 于是站起來,佯裝不好道: “這濕衣服在身上穿得久了,怕是要受風(fēng)寒的。公子,早些去換了吧?!?/br> 肖玨“唔”了一聲,表示同意。 “我所住的地方就在附近,你可要一同前往?”他忽然提議。 對視一眼,又各自心懷鬼胎地錯開視線。 10. 步生蓮(8) 得不到真可惜?!?/br> 云意姿為難道,“公子與我,畢竟身份不同,此舉恐怕不妥……” 見他表情愈發(fā)不快,她換了一種說辭,“公子的住處想來也沒有合適的衣衫,我便不換了。不過您面色看著很是不好,再將濕衣服穿著恐要著涼。我送您去小榭好了。” 被拒絕了呢,肖玨淡淡地想。 他忽然捂住胸口,像一灘軟泥一般往地上滑去。 云意姿臉色一變,一言不合就暈倒? “公子!”連忙湊上去看,生怕晚了顯得自己不夠熱心。 小病秧子裝得還挺像,嘴唇發(fā)白,輕輕地顫抖著,脆弱凄慘地好像下一秒就要告別人世了。 蹲下來,看著他蒼白的臉,云意姿伸出手,在他尚未長成已輪廓精致到令人嘆息的眉骨上撫過,不帶半點(diǎn)感情,仗著他看不見冷冷地審視著。 不得不說,這般毫無攻擊性、秀美絕倫的相貌很是合她的口味。 大概是前世被梁懷坤控制太過的原因,她對太強(qiáng)勢的男子無感。 甚至覺得,倘若此時(shí)在她手底下的,是十年后說出“咎由自取”的使君,這只手會不會立刻轉(zhuǎn)移到他的脖子上,就地掐死。 明明他們,是同一個人啊。 緊盯著少年的云意姿不禁想,如果永遠(yuǎn)不長大就好了,永遠(yuǎn)是這般柔軟的、安靜的模樣。不生出前世那種令人倒足胃口的高傲睥睨。 有些怨恨本就是莫名其妙的。何況她就不是個虛懷若谷、容易放下的人。 百國宴,他分明可以給她留下一條退路,卻只是冷冰冰一句關(guān)乎喜惡的斷語,就將她的命運(yùn)完完全全扭轉(zhuǎn)。 她總是無法釋懷。 畢竟,他欠她一條命。 他闔著眼簾,天生條件優(yōu)越的長睫如同蝶翅一般輕扇,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假暈,裝也不裝得走心。云意姿卻忽然發(fā)現(xiàn)他眼下竟有一顆小痣,不細(xì)看難以發(fā)現(xiàn),透著一股暗紅。 她撫著他的眉骨久久不動,肖玨很是抗拒這種超越了正常意義的接觸,微微地戰(zhàn)栗著。 撐開眼睛,悄悄看了她一眼。 是錯覺么? 她的眼神好像很是冷漠,就像一個…… 毫無感情的儈子手。 正看著一個將死之人。 見他撐開一線,微瞇著凝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