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直發(fā)呆到天亮。

*

第二天孟辛沒遲到，卻睡了兩節(jié)課。

周麗娟自然大發(fā)雷霆，從孟辛多次遲到說到上課睡覺，從不做作業(yè)到不重視學(xué)習(xí)。把孟辛說得一個頭兩個大，為了停止這無休止的念叨，孟辛只得反復(fù)保證，末了還要交一份檢討才得以脫身。

他一出辦公室就往墻踹了一腳，只覺全世界都在和他作對。

一轉(zhuǎn)頭，徐簡按照往常的時間捧著作業(yè)本正往這邊走。

“徐簡，你打我小報告？”孟辛心頭邪火亂冒，有股逮誰咬誰的勁兒，“你人怎么這樣啊？”

徐簡似乎沒明白他在說什么，抱著東西皺眉想了片刻：“你說什么？”

“你裝什么蒜啊?！泵闲脸绨蛲屏艘话?，沒推動。他惱羞成怒地拍了拍手，像時碰到了什么臟東西時，和徐簡擦身而過抬著下巴道：“跟周麗娟說我沒寫作業(yè)的是你吧？”

徐簡這才恍然大悟，側(cè)過身道：“我沒和周老師說，趙老師問的時候我提了一句。”

孟辛雙手插兜，頭也不回地回了一句：“那還不是你說的?！?/br>
真他媽cao蛋。

*

混了一天，孟辛放了學(xué)不想回家，剛好看到兩個認識的家伙蹲在校門口不知道在瞧什么。他徑直走了過去：“馮向東沒來?。俊?/br>
兩人正是之前一起去網(wǎng)吧睡了一晚上的，見孟辛過來搭話，便都站了起來，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道：“東哥就在前面，我們正要去找他?！?/br>
“哦，那一塊兒吧?！泵闲劣魫灥氐溃拔彝砩蠜]事?！?/br>
兩人都笑了起來，說話的那人過來勾住孟辛的肩膀：“走走走，幾步路?！?/br>
孟辛不喜歡和人這么親密，不動聲色地閃開，對方倒沒有察覺，和他擠擠攘攘地走了兩條街。那里正是學(xué)校在外的學(xué)生停車區(qū)，馮向東和一干小弟坐在不遠處的奶茶店門口，等人走近了，他叼著根煙笑道：“喝奶茶不？進去拿一杯。”

其實孟辛覺著他們這種做派有種說不出的滑稽和弱智，他無聊地在旁邊坐下：“不喝?！?/br>
“臉上怎么啦，被人撓了？”馮向東樂呵呵地問，“誰這么不長眼?。扛鐜湍憬逃?xùn)他?！?/br>
孟辛撐著頭：“自己撓的?！?/br>
馮向東瞅著他笑了兩聲，把煙一滅：“走，吃飯去。”

*

孟辛跟著他們吃了飯，第一次進了KTV，被馮向東哄著喝了一口啤酒，辣得他差點沒吐出來。

臨到凌晨6點人家要關(guān)門了，一排人蹲在街邊，除了孟辛一人一根煙，偶有行人匆匆路過，都會不自覺地打量他們一眼。

孟辛有點不清醒，又好像很清醒，他感覺得出別人看過來的視線和往常不一樣，帶著點躲避和嫌棄。

腦子里好像有個聲音在說，這樣不太好吧。

馮向東夾著煙遞了過來：“來一口？”

這樣是不好的，孟辛明白卻還是接過來，學(xué)著他們那樣抽了一口，立即咳得肺都要出來了。馮向東哈哈大笑，孟辛眼睛里夾出生理性的眼淚，也敷衍地附和著笑了笑。

這樣……似乎也沒什么不好的。

第3章這么寸[捉蟲]

周麗娟給孟正宇打電話告狀，可孟正宇太忙，忙著出差，忙著應(yīng)對何舒碧，擠出來的時間只夠先逮住孟辛打一頓。

孟辛也不躲，不吭不叫地站那兒給他打，就是這樣的消極應(yīng)對讓孟正宇差點沒把掃帚打斷：“你不服是吧？！我讓你不學(xué)好！你說你最近出去都和什么狐朋狗友混在一起！”

何舒碧本來沒出聲，一聽他這么說就被戳到什么開關(guān)似的尖利道：“還不是跟你學(xué)的！你說你動不動就幾天不回家是什么意思？”

“你神經(jīng)病，”孟正宇頭疼地回頭吼，“早跟你說多少遍了，老子是出差！”

何舒碧冷笑：“你晚上一個人出門也是出差？出的哪門子差？去誰的床上出差了？??？你說清楚！”

“你嘴里放干凈！”孟正宇把掃帚一摔，“你以為我想半夜出去找地方??？還他媽不是為了躲你這個瘋婆子！你在外面整天整天打牌，回來就只會糾著我鬧！你還有完沒完了！”

孟辛冷冷地看著兩個人不管不顧地爭吵起來，然后如同往常一樣以孟正宇摔門而出告終。何舒碧早就一臉淚，擦著眼淚看到雕塑一樣的孟辛，撿起地上的掃帚就往他身上打：“你不學(xué)好！不學(xué)好！跟你爸一樣！只會讓人不省心！你是死的?。【涂茨惆趾臀页?？一點忙都幫不上！”

木質(zhì)的把柄一下掃到孟辛臉上，孟辛下意識地躲了躲，還是被掃到鼻梁，一陣熱流伴隨酸痛往下流。

孟辛用手背擦了擦，全是血。

何舒碧停了，下了這么重的手讓她也有點不知所措。孟辛沒什么劇烈的反應(yīng)，去了一趟廁所，用冷水洗干凈臉，揉了一團衛(wèi)生紙往鼻子一塞。

他抹了一把濕淋淋的臉，抬眼看了一眼鏡子里的自己，很快撇開了視線。

走出廁所，何舒碧已經(jīng)不見了。

他們?nèi)胰?，各有各的去處?/br>
孟辛頂著這張臉出門找馮向東去了。雖然和那群人混在一起也很無聊，但他能覺得輕松點，畢竟只需要聊些不過心的笑話，吃吃喝喝的日子就過了。

不累。

*

轉(zhuǎn)眼到了期中考試，孟辛越考越漿糊，上課都在睡覺，作業(yè)全是抄的，對著卷子就沒幾道會做的。

他把卷子翻得嘩啦啦地響，胡亂填了選擇題就提前交卷了。

監(jiān)考老師一直重點關(guān)注他，雖然他沒作弊，可他交上來的大片白卷還是讓監(jiān)考老師沒給他擺出什么好臉色。

孟辛也不在意，最近別人對他都是這樣的態(tài)度，最開始的羞恥感在習(xí)慣之后也淡去了。

期中考只要交了卷就可以提前走，他溜溜達達走到奶茶店，就看到最近都愛待這兒的馮向東。

大家嘻嘻哈哈打了招呼，馮向東問孟辛：“你們考試什么時候完？”

孟辛不上心地道：“再有一個小時吧?！?/br>
“怎么臉上傷啦?！瘪T向東歪頭，查看孟辛下顎處的青腫，“又被揍了？”

自從那一次之后，孟正宇每次教育孟辛就要上手，這事兒就算孟辛不說，旁人也有眼睛看，更何況馮向東混得熟了，孟辛再注意偶爾也會露那么幾句家常話出來。

關(guān)于這個孟辛一貫不想多說：“一會兒去哪兒啊？”

“不著急，哥幾個最近手上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