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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霜江死了,月長天死了,數(shù)十萬精銳修士也死了。人族再無陸地神仙,也再無身經(jīng)百戰(zhàn)精銳之兵。除卻一座被挖空邊境長城,一片被絕望侵染永遠望不到天亮天空,一顆顆惶恐人心和朝不保夕眼睛,人族還有什么能拿來攔他們?于是以四姓為首人想到了萬古不變壓箱底手段。說好聽一點是壯士斷腕,韜光養(yǎng)晦,說難聽一點是割地求和。議和。魔族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竟然也答允了。他們提出要人族一半領(lǐng)土,和一半人口作家禽圈養(yǎng),用以補充血食,再點名要了這一半另一種,定然要有白云間和西極洲一份。畢竟魔族恨透了越霜江與月長天兩個人。若非是他們攔在長城口,魔族何必苦苦蹉跎這些時日,枉費這些性命?據(jù)說人族派去議和使者聽完了這些要求后,面色若死,當場從椅子上滑到地上。他被魔族送回所住營帳當夜,一根白綾懸上房梁,結(jié)束了自己性命。他哪怕是死也不敢簽這議和契約,不敢做人族遺臭萬年千古罪人。他不敢簽,自有人想簽。他不敢做,自有人想做。西極洲長老們?yōu)橹麻L天事連續(xù)幾晚沒合過一次眼,一群老家伙嘀嘀咕咕后,一塊湊到了月盈缺身邊。他們慌,月盈缺更慌。月盈缺出生即為陸地神仙之女,是這戰(zhàn)亂天下為數(shù)不多生在云端人。她自小是西極洲上下眾星拱月明珠,又是天下第一美人,世間自然無事可難她。都說人如其名,用在月盈缺身上則不盡然,明月尚有陰晴圓缺,月盈缺卻是長盛不衰好夢無暇。可惜完滿無缺好夢終有被打破之日,為她撐起一片天父親也有身死之時。月長天出戰(zhàn)時月盈缺哭得滿臉淚,執(zhí)意要跟著她父親一起去,要死就一起死在長城上。溫和寡言,無聲縱容月盈缺每一回任性月長天第一次吼她。月長天發(fā)完火沉默了很久,對她說了這輩子最后一句話:“盈缺,你要活著。你活著人族才有未來,我死才不算是白死。”月盈缺哭得渾身顫抖之間,不忘牢牢地把這句話記了下來。因此長老來找她時,月盈缺幾乎是不敢置信,聽著長老們小心斟酌言辭,仿佛聽一場荒誕不經(jīng)笑話:“你們說要把西極洲所在之地拱手讓給魔族?把西極洲萬年基業(yè),萬年守護土地讓給魔族?讓他們踐踏得寸草不生,踐踏得哀鴻遍野,要這土上活不了一個人,種不了一顆草,才肯收手罷休?”這是什么天大笑話?長老垂著頭,神色隱在晦暗陰影之中:“少主,為盡權(quán)宜之計,唯有此法?!?/br>說著他也不禁激動起來,如同每一個良苦用心不被理解老古板,憤慨道:“此時后退保存實力,尚有東山再起之時,莫非少主真要等魔族攻破長城,求饒無門時候方幡然醒悟,這世上沒有后悔藥可吃,我等也是一力為西極洲打算!”他一石激起千層浪,下首長老齊聲應和,聲震云雷:“請少主早作定奪!”“好一個沒有后悔藥,好一個為西極洲打算。”月盈缺緩緩道。她這才從無實感悲傷中落到了實地,接受了她父親已死事實。從今以后,再無人替她遮擋擋雨,無人替她擋著魔族,擋著宗內(nèi)人心鬼蜮,保她一世快活無憂。她腳底下要走路,全是倒扎刀。這樣也有好處,至少她不會再把時間浪費在無謂傷春悲秋,風花雪月上。有時候人成長只用一瞬。月盈缺衣服仍是那身衣服,眉眼仍是那副眉眼,可是黛眉一挑之間容光咄咄,大不相同。若說她原來是人間美貌絕倫小姑娘手中拿名貴嬌花,如今則成了天上神女剛剛開刃利劍。“我知道世上沒有后悔藥,若是魔族越過長城,西極洲好歹還有護宗大陣,大不了便是玉石俱焚?!?/br>月盈缺閉眼,復又睜開,聲音不知何時摻進些許凄戾調(diào)子:“我為西極洲少主,就算死,也該埋在西極洲土里!”長老們面色大變。誰都不曾想到這個天真不諳世事小姑娘竟是這般不好糊弄。輩分最長那個面沉似水,重重往前踏出一步:“小姑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沒等他說出后半句“今天老夫就代你爹來教訓你”,月盈缺已先他一步動手。好夢無缺與長老僵持之際,有一把劍插了進來。劍光如霜雪覆地,劍氣如朔風席卷,肅肅朗朗洗得天地為之一清,又是一片開闊新氣象。月盈缺這么多天來,眼睛第一次點起神采。她看見長老東倒西歪躺了一地,看見有白衣黃金面具少年人拖著長劍向她行來,劍尖與地面擦出了一路火花。他身上白衣是劈開世俗一道桀驁雪光。落永晝到了月盈缺跟前。隔著面具月盈缺看不出來落永晝底下眼睛有沒有紅,眉頭有沒有緊鎖。但是她察覺出落永晝似乎更清瘦了,站得也更筆直。像是把被人用生死血光淬煉出來神兵利器,鋒芒絕世。有越霜江和月長天死訊如兩座大山阻隔在前,兩人相對無言,誰也想不到該說點什么。落永晝言簡意賅:“你可以哭了?!?/br>一句好意寬慰勸解經(jīng)由他嘴,無端讓人有打爆頭沖動。月盈缺認真考慮了一下,推拒道:“還是你哭吧?!?/br>畢竟不孤峰一脈死了三個人,若是真有一個哭機會,落永晝當仁不讓。落永晝拒絕道:“你哭?!?/br>月長天為月盈缺生身之父,若是論血緣親近來論,月盈缺當仁不讓。這些日子積攢委屈怨氣忽然一下子在月盈缺心里爆發(fā)出來了。她眼淚如雨,繃緊著一張臉,哭得很丑,半點沒了天下第一美人應有矜持派頭,一邊聲嘶力竭地哭,一邊朝落永晝吼:“我才不用,你倒是給我哭??!”落永晝冷靜反駁回去:“現(xiàn)在哭是你。”談半生趕到之時,就是看見兩人站在一堆長老中間,你一句“你哭”,我一句“你哭”,宛如三歲小孩斗嘴一般地無限車轱轆下去。他忍無可忍,兩邊各吼了一聲:“哭個屁哭!”兩人齊刷刷把目光轉(zhuǎn)向他。一個淚眼婆娑,一個隔著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