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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道:“這律法如此,那是你我能改變的,況且王氏那邊的好東西……” 賈政正想說著王夫人那里的好東西不是被她自個給帶走了,再不就是被太子給抄走了,剩下的那些東西也著實不值得多少之時,卻聽見探春突然插口道:“太太屋里的好東西都在寶玉房里吧?” 她先前養(yǎng)在老太太屋里,無論誰進出都會經過她所住的抱廈,對老太太和寶玉屋里的動勁最是清楚不過。 先前太太被送到家廟的時候,讓人送了好幾個箱子過來給寶玉,她曾聽底下的丫環(huán)仆婦們說了一嘴,說是那怕太太以后回不來了,寶玉這輩子都不用愁了。 寶玉又是個手松的,平時沒少把箱子里的好東西拿出來顯擺,她記得太子雖然帶了人來抄了二太太和老太太的私房,不過卻沒有查抄二太太和老太太的內室,至于寶玉那兒就更別提了,畢竟寶玉還不過是個孩子,誰會想到去搜他的房呢。 探春這樣一說,賈政也忍不住心中一動,他接手王夫人的嫁妝之時,也曾奇怪怎么王夫人的嫁妝里好些好東西都不見了,原以為是王夫人帶去了家廟,如果按著探春所說,那些好東西怕是落到了寶玉手上啊。 變賣王夫人的東西,賈政多少還會有那么一點不好意思,不過賣起寶玉的東西,賈政便一點子壓力都沒有了,畢竟他可是寶玉的親爹,寶玉孝敬他也是應該的。 就醬,賈政著實從寶玉屋里弄來了不少好東西還債,當然,既使這樣,也還不了他所欠下的整整十二萬兩的債務,最后還是跟連襟薛家家主借了一大筆的銀子,這才勉強把債填了大半。 也還好徒明煜收債收的順利,收上來的銀錢已經夠用了,便略略抬了抬手,不然賈政想過這一關,可沒有這么容易。 當然,薛逸可是個精明人,豈會因為那一點子連襟的身份便白白借賈政這么一筆銀子,薛逸直接了當的提了聯(lián)姻一事。 他膝下就一子一女,長子薛蟠也不知道是怎么長的,和他娘就像是一個模子生出來的一樣,不但長的像他娘,就連那腦子也像他娘,著實簡單的很,一點子彎也不會轉。 薛逸親自調教了好幾年,也不能讓薛蟠的腦子里多轉幾個彎,到最后,他也放棄這個兒子了,轉為一心培養(yǎng)著自家女兒。 相較于和薛王氏一樣腦子只有一個筋的薛蟠,寶釵簡直是十足十的像極了他,雖然年紀還小,但極為聰明伶俐,凡事一點就通。 唯一可惜的,便是寶釵是個女子,這世道對于女子終究是有些苛刻的。 他既不舍得寶釵在生意上的天份,又不愿意寶釵因為拋頭露面做生意之故,而搞的婚事艱難,更甚者會被人所欺負,于是便把主意打到了賈寶玉的身上了。 他也聽過薛王氏說過一嘴,說那孩子銜玉而生,不知有多么聰慧云云,雖說這話摻了不少水份,不過就他所知,寶玉的確是賈家這一輩中最出眾的一位,賈母也有意培養(yǎng)寶玉做賈家下一代的家主。 只要賈寶玉不長歪,妥妥的便是賈家下一代的領頭羊,以榮國府的地位,再加上賈寶玉只要夠爭氣,寶釵嫁給寶玉,想來并不吃虧。 況且,賈寶玉也算得上是自家親戚,將來寶釵以幫襯兄長為由,打理著薛家生意,想來賈家也不好說話。 是以對于薛王氏和王氏這些年來暗地里的行動,像是打金鎖,又搞什么冷香丸之時,薛逸也全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由著他們去了,還不是想著自家女兒畢竟是出身商戶,要是弄些特殊之處,也能提一提身份,和寶玉也勉強般配了。 不過雖是如此,薛逸也有些不放心,便趁著賈政這次來借錢,薛逸便趁機提了提寶玉與寶釵的婚事。 薛逸寫信之前,可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在他想來,賈政只怕是不愿意讓兒子娶個商戶女,說不定會諸多推脫,早就準備好了一大堆的理由和賈政扯皮,萬沒想到,他這邊才透了點氣,賈政便忙不迭的應了,那速度之快讓薛逸都有些疑心賈政是不是在賣兒子了。 薛逸頭一回對自家的大姨子起了點疑心,莫非寶玉其實沒賈王氏說的這么好? 雖是起了點疑心,不過薛逸還是咬牙趁機把自家女兒的婚事給定下了,要是錯過這個機會,要再碰上這種機會,怕是沒這么容易了。 就醬,賈政靠著賣兒子婚事、賣兒子房里的私房,倒是勉強還上了大半欠款,也是他的運道,恰好徒明煜收上來的欠款也勉強夠軍費、治水所用,相較之下,賈政那一點子欠銀便不算什么了,于是便抬了抬手,放賈政一馬。 徒明煜靠著這嫁妝單子一事,著實抄了不少人家,明明這討債之事最是難辦,既然還真讓他辦成了幾件,而且還讓他溱到了夠軍費、治水所用之銀。 那怕廢太子遠在深宮之中,也略略聽說了一二,他無奈的扁扁嘴道:“到時我小看這個賈赦了?!?/br> 這事真要論起來,只怕還是賈赦那個餿主意的功勞要大一點。 萬沒想到,賈赦竟然還有這份鬼才。 夏興全也暗道可惜,“就差一點?!?/br> 就差一點,太子說不定就有機會出去了,偏生被賈赦那廝給破壞了。 廢太子倒是看的開,淡淡道:“也是明煜的運道?!?/br> 說起來,明煜的確沒什么能力,不過從小到大的運氣一直不錯,雖然是宮女子所生,但得父皇慈心,給他找了個靠譜的養(yǎng)母。 別看安嬪是個狠心人,但她對明煜絕對沒有壞心,要不徒明煜也不可能平平安安的在宮里長大。只不過明煜自個不珍惜,當年一時意氣,拒了安家聯(lián)姻之事,要不安嬪與老四這對養(yǎng)母子之間也不會鬧的這么僵。 不過鬧僵了也有鬧僵的好處,至少這一次安嬪犯的事,竟然半點都沒有連累到老四身上。 而這一次收債這么難的事兒,偏生讓老四遇上了像賈赦這般的鬼才,輕輕松松的便讓老四討了一個巧。 老四這份運氣,可當真是少見的了。 夏興全眉心微皺,低聲道:“可如此一來,四皇子在圣上跟前越發(fā)得圣心,那太子何時才能離開毓慶宮?” 萬一要是讓圣上又起了心思來培養(yǎng)四皇子的話,那…… 夏興全是真憂心,這奪嫡之事,一步都錯不得,一錯便是滅頂之災,既使四皇子不敢冒著天下之大不韙而對太子下狠手,但對于養(yǎng)在外面的磊哥兒,他絕對不會這么好性兒。 況且這世上背底里弄死人的方法一大堆,與其指望著四皇子不敢,還是自己上位做主子,才是最正經的解法。 廢太子詭異一笑,“放心吧!這事可還沒完呢?!?/br> 徒明煜這樣做,固然是把京里那些人家的欠債收了大半回來,可他忘了一件事兒,有些東西好是好,但它終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