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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一天的發(fā)難不是我選的!”太子覺得自己委屈極了,是,他給王姬設(shè)套了,是,他算計好了要出現(xiàn)這個反轉(zhuǎn),給王姬一個畢生難忘的難堪,在群臣面前。但時間不是太子選的,他再聰明也不可能算到這一步。什么時候決定逼宮,是由王姬來決定的。她選擇了這一天讓太子難堪,太子自然只能陪著她唱完這場大戲。祁和長嘆一口氣,所以他才不想解釋,道不同不相為謀。他無法理解太子,而太子也永遠(yuǎn)無法理解他。祁和甚至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他只能選擇沉默。太子不甘心就此罷休,繼續(xù)道:“你不能這么就把我排除在外,這不公平?!?/br>“好,”祁和雖然沒打算選在這個時候、這種場合下與太子徹底攤牌,但既然話已經(jīng)說到了這個份上,就實(shí)在是沒必要再繼續(xù)回避了,“我就問一句,你必須誠實(shí)?!?/br>“你說?!?/br>祁和看了眼周圍,確定后面的宮人是聽不到他們說話的,才小聲問:“你早就知道你也不是天子的孩子了,是嗎?”“是,不是,你聽我說……”太子終于慌了。祁和打斷了太子,抬手:“我就想問你,你是在什么時候知道這件事的。是在你向我提親之前,還是你向我提親之后,希望你能如實(shí)地告訴我?!?/br>北風(fēng)吹過,他們都沉默了下來。太子好一會兒才再次開口:“你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了不是嗎?我再說這些還有什么意思?”祁和很認(rèn)真地想了想,給了一個回答:“意思就是別讓我瞧不起你?!?/br>“在和你提親之前?!碧舆€是承認(rèn)了,只是說完了時間線,他還要此地?zé)o銀三百兩地強(qiáng)行解釋一下,“但這并不是我和你提親的理由……”“不用說了,”祁和再次打斷了太子,他真的很少這樣不斷地打斷一個人說話,可是這一天,他真的忍不下去了,“這就是我們?yōu)槭裁礋o法在一起?!?/br>祁和心里想著,也就終于解釋了,為什么公子和都換人了,太子依舊喜歡他。太子喜歡的不只是祁和這個人,還有“祁和”所代表的信息,或者是太子以為祁和所能代表的信息。“不,我一定要說!”太子徹底慌了,這一刻,他的眼神作不了假。他可以騙過任何人,卻想要祁和相信他的真心。祁和看著聞?wù)?,別無他法,只能對著對方后退半步,深深地鞠了一躬:“表哥,殿下,還請您放過我?!?/br>太子上前想要扶起祁和。但祁和只是后退,直至退到太子放棄為止,祁和才繼續(xù)道:“我相信你是真的喜歡過我,這同時也是我相信你可以成為盛世明君的原因,或者說特質(zhì)。你的心夠狠,夠硬,哪怕是喜歡的人,也可以毫不猶豫地利用。我自認(rèn)為做不到,也絕對不會和這樣的人在一起。是,你提親是因?yàn)槟阆矚g我,但你敢對天發(fā)誓,在你心中的某一個角落,在某一刻,你沒有因?yàn)閼岩晌业纳矸?,而更想要和我在一起嗎??/br>祁和死死地盯著聞?wù)浚幌脲e過他的任何一個表情。因?yàn)槁務(wù)康倪@一個回答,有可能會讓他決定很多事,又或者改變很多事。聞?wù)恳部粗詈停路鸹氐搅诉^去,回到了那個被王姬欺負(fù)之后只會弱弱地問祁和“孤不想原諒她,所以孤就不是一個好太子了嗎?”的倔強(qiáng)少年。那個時候的太子或許真的很弱小。但與此同時,他也很厲害。他有他的堅持,有他的想法,有他的善惡是非,哪怕全世界都告訴他那是錯的。可現(xiàn)在的太子……祁和也說不準(zhǔn)了,所以他在等待太子的回答。太子雙手緊握,咬著唇,眼睛都紅了,能看得出來他的內(nèi)心在劇烈掙扎。他唇瓣微動,幾次張口,幾次都沒能發(fā)出聲音,仿佛脖子被誰狠狠地掐住,失去了說話的能力。一直等到司徒器終于以武力鎮(zhèn)壓了謝望的阻撓,抑或是謝望終于到達(dá)目的放過了他,讓他剛剛好能在這個祁和與太子已經(jīng)徹底割裂,再說不出任何話的時候,趕了過來。太子急了,對祁和脫口而出:“你就一定要這樣逼我嗎?”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不錯。他一開口,他就輸了。“我沒有逼你,只是想要一個答案?!逼詈推届o地看著太子,“這個答案不會改變?nèi)魏问?,但我覺得我值得一個答案?!?/br>那一天,祁和等到了很晚,也沒能等到太子的回答。祁和在心里點(diǎn)點(diǎn)頭,他懂了,這就是太子的答案了。祁和帶著司徒器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離開了,也更加堅定了他要離開大啟的想法。天子馬上就要去世了,而姜老夫人,就在之前的塢堡,陳神醫(yī)免費(fèi)為姜老夫人診過了脈,她……也已經(jīng)沒有多少時日可活了。陳神醫(yī)無法解釋發(fā)生在姜老夫人身上的事情,但在他過往的治療里,他遇到過不少,病人的某個器官徹底壞死,過往明明可以起效的藥,都忽然沒了作用。祁和差不多已經(jīng)有了猜測,陳神醫(yī)說的應(yīng)該是癌癥。有了司徒器這個日常任務(wù),祁和覺得他可以精準(zhǔn)地控制到自己回家的倒計時。一旦姜老夫人去世,那就是祁和與大啟告別的時候。已經(jīng)沒有什么是值得他留戀的了。祁和覺得這一刻的他,簡直瀟灑極了,瀟灑爆了。直至一路默默送他回家的司徒器,在大門口問了一句:“不要再把門關(guān)上了,好嗎?”“什、什么?”祁和回頭,懷疑是自己耳朵出了錯,“什么門?”祁和甚至左右四顧了一下,除了空蕩蕩的小巷,這里什么都沒有。只有他和司徒器,兩匹馬,一盞燈。司徒器懊惱了一下,但還是決定對祁和解釋一下,因?yàn)樗偸菦]有辦法拒絕祁和:“隨便你說我是妄想也好,是傻也好,我只是偶爾,有那么一個直覺,我覺得你好像把所有人都拒絕在了你的世界之外?!?/br>就像是在祁和的身邊,有一扇無形的門,他在里面把門關(guān)得死死的,不允許任何人走進(jìn),也誠實(shí)地拒絕了每一個去敲門的人。大概就是因?yàn)閾碛羞@樣野獸一般的直覺,當(dāng)還是個小孩子的司徒器意識到眼前這個他很想結(jié)交的小哥哥在拒絕他的時候,他當(dāng)時還沒有辦法處理太多情感的大腦,就自動把這種拒絕判斷成了一種敵意。自然而然地,司徒器也就對祁和產(chǎn)生了自保似的敵意機(jī)制。他們才會在之前敵對那么多年。“后來有一天,我發(fā)現(xiàn),你心上的門好像開了一道縫?!?/br>隨著司徒器略顯笨拙又稚嫩的解釋,祁和好像也一起被拉回到了他與司徒器關(guān)系緩和的最開始。那是在他意識到連續(xù)兩年自己都沒有死,有可能真的死不成要留在古代了之后的自暴自棄。那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