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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涕淚漣漣,不能自已。之前給姜家兩個小娘子洗腦的人,一看便是派系分明,立場明確。王姬聞岄拉攏了姜家的六娘,她爹是姜三郎,只是禮部一個小小的祭酒;而太子的人則因為得天獨厚的關(guān)系,牢牢地把掌家的二房控制在了股掌之中,其中云英未嫁的姜小娘子更是為太子搖旗吶喊最大聲的那一個。“說,你們算什么,能擔(dān)得上這一聲‘皇親國戚’!可以這么把宸王與太子玩弄于股掌!”姜六娘已經(jīng)不斷地開始磕頭認錯了,她之前被捧得太高,從自卑到自傲,陡然富貴,真就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還求祖母開恩,我以后不敢了,真的不敢了?!?/br>姜小娘子還在死撐,她怎么就配不上了,她不比任何人差,她……是啊,不比任何人差的她,為什么會想要通過婚后的小意溫柔,來祈求一個根本不愛她的男人的垂憐呢?他不喜歡她,是他的損失,她硬要糾纏下去,又能得到什么?姜老夫人冷眼看著兩個孫女截然不同的反應(yīng),雖面若冰霜,實則卻反而是終于稍微松了一口氣。還能想明白,就還有救,真是老天保佑。她倆如今的轉(zhuǎn)變都沒錯。既要對隨時可以要了你腦袋的人保持敬畏之心,卻也要明白女子生于世本就比男子艱難,若她們自己都不尊重自己,又如何能得到別人的尊重?她們應(yīng)該明白,自己既沒有能夠左右太子與宸王的權(quán)力,卻也不該因為一份虛無縹緲的愛情而委屈自己,低如塵埃。前者是外物,后者是內(nèi)因。相輔相成,缺一不可。但老夫人真正要警告的,卻不只是兩個年輕的小娘子,她們畢竟年少天真,有再多的愚蠢也不怕,知道錯了,爬起來就是。老夫人真正憂心的是她們所代表的兩房。姜家已經(jīng)夠?qū)擂蔚牧?,若這個時候又來一段兄弟鬩墻,那他們直接把家拱手讓人就好了,何必要遭受這樣一點點看著家里徹底被自己敗了的折磨?姜二舅與姜三舅雖沒有被訓(xùn)斥,卻也是一陣面紅耳赤,本就不敢違逆嫡母,此時更是連一點點小心思都不敢有了。姜老夫人點到即止,讓兩個小娘子起來繼續(xù)反省,沒想著讓她們難堪下去。話題重新回到了求親上。“成婚是結(jié)兩姓之好,你情我愿的事情。允許他們提,不允許我們拒絕,像話嗎?拒絕他們,我們名正言順,你們有什么好怕的?”“怕、怕被報復(fù),被威脅?!苯倚≥厒冃÷曢_口,像極了被教導(dǎo)主任攔在校門口反省自我的不良學(xué)生。“所以,你們就寧可犧牲自己的家人,讓一個男人去嫁給另外一個男人?”“阿和本就喜歡男子啊。”三夫人稍稍辯解了一句。姜家的幾個兒媳都算是比較有膽量的了,雖然怕姜老夫人,但她們占理——至少是她們以為自己是對的的時候,她們還是敢據(jù)理力爭一兩句的。“你不也喜歡男人,難不成全天下所有男人你都喜歡嗎?”姜老夫人就是個人形嘴炮,“是個男人對你提親,你就愿意嫁給她?”喜歡同性,和隨便找個男的拉郎配是兩碼事,這與給寵物強行配種有什么區(qū)別?況且給寵物配種,還講究個寵物之間的你情我愿呢。“阿和是男子,是可以自己娶親的,為什么非要他嫁,不能是他來娶?這個你可有想過?說到底,還是你根本不在乎他到底如何,你只在乎你自己!”姜三夫人啞口無言,姜家的幾個夫人之前對于祁和,確實是過于輕慢了,因為在心里就篤定他活不長。涂山君如何?宛丘四公子又如何?到最后他一死,這些東西還不是都得歸了他們這些親戚?不少姜家人都羞愧地低下了頭。姜老夫人看說得差不多了,也就收手了。畢竟她的目的是敲打,不是敲死,她也不想給祁和拉仇恨。老太太宅斗宮斗了一輩子,最是明白如何將自己強勢的性格利益最大化,在發(fā)了好大一頓脾氣,把所有人都嚇唬到了后,她毫無預(yù)兆的就軟下了語氣,沒有得理不饒人,反倒是透著一股子被傷透了心的無力,這才最是動搖人心。“不管是太子還是宸王,我都會去處理,如果你們還相信我這個母親的能力。“我也相信阿和,會想辦法不給家里添麻煩。他拿你們當家人,你們呢?好好想想吧。“別學(xué)司徒家那不是人的老東……”姜老夫人一時間說得太順嘴,差點忘了司徒老將軍的兒子司徒器也在,趕忙閉了嘴,想換個詞。哪怕父子有矛盾,她這個親家也不好這么當著人家兒子的面說人的。反倒是司徒器是個渾不吝,在看透了親爹的本性后,他很快就想明白了。痛苦嗎?肯定痛苦啊,誰在遇到心中的好父親形象破碎,能夠輕易緩過去呢?只是痛苦并不影響司徒器更加叛逆地與他老子對罵。他不好過,讓他絕望的人就更別想好過!“總之,你們要還是信不過,那就斷絕關(guān)系吧。從姜府分出去,我自會給你們一筆該屬于你們的銀兩,去過你們自己的小日子,不用管我與阿和的死活。我在這里也可以對你們保證,再苦,再難,我不會求你們一句!”“阿娘!”姜二舅最先頂不住了,他是真的心軟又善良,是個好人,也最是孝順,撲到老太太腿邊,還沒開口,已經(jīng)哭了,老淚橫流,真情實感。“您這是說的什么話?兒子怎么會分出去不管您?您這是在誅兒子的心啊?!?/br>二夫人也終于大夢初醒,在這種時候她還是很尊重丈夫、與他同進同出的,跟著一起哭了起來:“娘,兒媳什么時候說過不把阿和當一家人,不管您的話了?您可不能這么想啊?!?/br>其他幾房也紛紛表態(tài),剛剛就是家人之間意見不同的稍微爭論,不存在什么分家的。他們知道錯了,不會再這樣隨便聽信外人,他們的態(tài)度是有問題,卻也不是真的不把祁和當家人,他們也想孩子好的。至少,他們不是司徒老將軍。還希望老夫人不要生氣了。祁和也趕忙站出來表示:“太子殿下絕不是那般追求不成就徇私報復(fù)的小人。宸王、宸王殿下,也不會做出這等自辱之事。我會去與他們說清楚,若一定要結(jié)仇結(jié)怨,錯全在我,本也就是我惹出來的,我一人做事一人當,絕不會連累大家。”祁家與姜家,本就應(yīng)該被分開來看。世家互相聯(lián)姻,盤根糾錯,若連姻親也要一并連坐,那整個圈子都沒辦法消停了。“又不是你要去招惹他們,他們喜歡你,與你何干?”四夫人抽抽噎噎,終于說了句人話。一場家庭危機,就這樣在一家人抱頭痛哭中過去了。司徒器終于感受到了祁和昨日的尷尬,走不是,留更不是,這種時候,真的就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