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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公子他霽月光風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

分卷閱讀6

    危矣,雍畿危矣,我司徒府危矣。”

“這宸王是從哪里殺出?其中或可有什么文章可作?”

司徒器聽不懂什么宸王、北王的,他只知道左賢王沒有丟,蠻族奇兵都死了。

“那阿兄……”

主位上的父親不滿地看了眼到了這一步仍分不清楚主次的幼子,本欲再發(fā)脾氣,卻想到了昨晚謀士們所言:“少將軍雖有瑕疵,年輕氣盛,但他畢竟是府中嫡子?!痹诘臻L子已為棄棋的當下,嫡次子司徒器再不爭氣,司徒家也只有他了。

畢竟依照大啟的律法,庶子是沒有辦法繼承家業(yè)、隨意襲爵的。而比起便宜了旁支遠親,司徒大人自是只能捏著鼻子認了不爭氣的幺子。

也因此,司徒大人很勉強地對兒子擠出了一個和緩的笑容:“待大郎回來,為父自會奏請?zhí)熳?,為他延請御醫(yī)?!?/br>
“宮中那些只知道吃閑飯的家伙?”司徒器不是很信任御醫(yī)。他還是不會看人臉色,自我感覺他老子今天看上去心情不錯,也是因為大哥情況緊急再顧不得許多,把今晨從母親口中聽到的消息一股腦的說了出來,“我聽說神醫(yī)陳一半……”

“陳什么陳!”很顯然,司徒大人也是知道這個人的,并且一聽到對方的名字就怒了,“不過一介赤腳游醫(yī),江湖騙子!”

“動輒開口要人一半家產(chǎn),這等獅子大開口之輩,你竟也會信?”

“豎子無腦,書都讀到狗肚子里了!”

神醫(yī)陳一半,“一半”其實只是他的外號,皆因他治病救人全看心情。若他想救,活死人rou白骨,一心求死都不行;若他不想救,縱有黃金萬兩,亦不為所動。之前女天子征召,這陳一半寧可躲到深山老林,也不愿入太醫(yī)院。

這樣的奇人異事,自是有各式各樣、神乎其神的江湖傳說。其中一個便是,陳一半也不是完全見死不救,而是會要病人至親之人一半的家產(chǎn)。

最近朝廷出現(xiàn)了一些變動,陳一半這才重出江湖,再次在雍畿有了活動跡象。

“傳聞是真是假,在見了人后,我自會分辨。但我們豈可只因傳言就放棄,萬一他真的能救大哥呢?”司徒器死死地盯著父親,作為從小被溺愛長大、萬事不cao心的幺子,他其實始終對父親保有著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

司徒大人不忍去看兒子紅得仿佛要滴血的眼,緩緩閉目,吐出冷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普天之士,莫非王賓?!芯晾稍趺磿袑m中御醫(yī)之能?”

“大郎身受重傷,若能活下來,便是僥天之幸。若活不下來,那也是……”

“……他的命。”

——

等司徒器在母親的幫助下,費盡心思找到陳一半時,人還未走近,便已遠遠地看到了熟悉的牛車,車轅上刻著不知道何時已銘記于心的家徽。

——三株寧折不彎的寒竹,以水芙蓉為綴。

那是祁和的車。

在聽說了大將軍司徒品出事后,祁和根本顧不上思考,第一反應就是找到陳一半,希望他能去救人。

“公子可知請我出手治病的規(guī)矩?”

“一半身家?!?/br>
不究過往,不念未來,陳一半只要你當下一半的身家。若你一貧如洗,那一文錢也可治;若你富可敵國,那沒有半國便絕不會出手。

“公子果真愿用祁氏一族蔓延百年的潑天財富,去救一個……不熟的姻親?”

去月、霜月已有些看不懂,自家公子對大將軍到底是有情還是無情了。若說有情,那當初為何在大將軍出征前仍一口拒絕?若說無情,這樣不顧一切也要救人,又是為何?

自然是為了回家啊。

祁家現(xiàn)在只有祁和了,他又是個基佬,不可能在古代有后代,財產(chǎn)這種東西對于祁和來說就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哪怕找地方埋了藏了,也根本留不到由現(xiàn)代的他接手,那又何必在乎呢?

倒是若大將軍死了,整個歷史崩盤……

旁人聽不到祁和的心聲,只能看到如玉的公子,站在院中灼灼的木槿之下,對著一步不讓的神醫(yī)緩緩彎下了脊梁,鞠躬一拜,拜到了底:“大將軍的身體,還請神醫(yī)費心了?!?/br>
南方有佳人,面艷如桃李。

那便是司徒器大哥喜歡的人,千金散盡,只為救他大哥一命。但在某個陰暗的瞬間,司徒器卻突兀的不是想站出來的人是公子和。

沒有什么為什么。

“我的大哥我自己來救,不需要外人插手!”明明不想這么說的,可開口之后,竟還是如此難聽之言。

第5章花式作死第五式:

“不是,我不是說你是外人,你是內(nèi)人,不不對,你肯定不想做我的內(nèi)人,”司徒器本只是想小聲補救,結(jié)果莫名好像自己戳中了自己的什么,開始了強行解釋,卻越說越亂,“我的意思是……”

“請。”祁和已經(jīng)給司徒少將軍讓開了位置,露出了身后的陳神醫(yī)。

年輕的公子動作果斷,邁步從容,寬大的水云袖袍在空中劃過一道優(yōu)雅的弧線,仿佛水面泛起的層層波圈,輕易撩動了心間的漣漪??v有無數(shù)才子名士寫詩作詞,也難以描繪真正與公子和對視上那一刻的怦然。

這便是“宛丘四公子”之一的涂山君,輕云蔽月之皎,回風流雪之姿。

司徒器怔怔地看著祁和出神,在這樣的美色之前,很少有人能夠自控。至少司徒器不行。小小少年,滿懷春悸,自以為掩飾得很好,實則只是旁人懶得戳穿。

在往昔與祁和的“找茬”中,司徒器也偶爾會有這樣突然的安靜。只不過,要是以前的司徒器意識到自己竟這般沒有定力,只會自我唾棄,想不明白自己怎么能如此膚淺,也會被祁和這樣的心機之輩迷惑。如今的他,依然會自我唾棄,不過理由不再相同,現(xiàn)在的他……

只能一遍遍在心里默念清心咒,對自己著重強調(diào):這是你大嫂,這是你大嫂,這是與你阿兄兩情相悅的大嫂!

他們,怎么就兩情相悅了呢?

“少將軍?”祁和疑惑開口。心下暗自揣測,司徒小狗今天的表情好像格外地生動與糾結(jié)啊。放在以往,司徒器的小九九根本不需要猜,一目了然;如今卻還是稍需斟酌的。

當然,總體來說,司徒器還是很好猜的。母親溺愛,大哥頂門,讓司徒器這些年過得屬實有些太過安逸了。他既不會看他人臉色,也不會遮掩自己,實實在在一個智障兒童、歡樂炮仗,別人不點,他都能分分鐘自爆。

鮮衣怒馬,意氣風發(fā),是這雍畿城中、世家圈里,少有的真能隨心所欲之人。

京中的公子郎君,就鮮少有不嫌棄司徒器的張揚的,也鮮少……

有不羨慕他的無懼的。

祁和記得小時候第一次在外祖的莊上遇到司徒器: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