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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掉的崖下,看看自己的身份證還在不在原地,他打算制造一些自己還繼續(xù)活著的假象,讓子曜能夠安心地過自己想要過的日子,讓他以為自己活在這個世上的某個角落,只是不再相見了而已。愛情上的傷害,比起從更早以前,他們相依為命的日子,那些快樂的時光,根本不算什么。他清楚地記得,自己在知道父親留下的財產(chǎn)被從小叫到大的叔叔侵占后,他過了一段很糟糕的日子。那時候他剛從大學(xué)畢業(yè),家庭的變故讓他不得不中斷了自己的實習(xí)期,以及可能獲得的一份感情,全新投入到了遺產(chǎn)的爭奪當(dāng)中。他是學(xué)醫(yī)出生的,對商業(yè)管理完全不熟,財務(wù)的賬面他也看不懂,那時候他甚至沒有錢請專業(yè)的人為自己尋找這份遺產(chǎn)的漏洞。他不得不去了解陌生的商管和財會,好在還有濱海介紹的律師幫忙,將近六年的時間,他都在爭奪這份遺產(chǎn)中度過,硬生生將自己從一個醫(yī)科生變成了理科生。這是一個很漫長而艱苦的過程,能夠給他慰藉的只有子曜。子曜那時候不過八九歲,早早地就學(xué)會了獨立,不會打擾焦頭爛額的他,會幫忙收拾家里,甚至?xí)樗龊蔑?。有一段時間他們很窮,守著一間賣掉了大部分家具的大房子,坐在地板上吃著簡陋的菜,子曜會把最后一夾子的菜讓給他,說:“哥哥,你吃?!?/br>于是,他將剩菜仔細(xì)地分成了兩份,笑看子曜吃掉菜后,意猶未盡地舔著嘴唇。這樣的日子雖然難過,卻很開心。他無法描述那個時候的心情,好像那個孩子成了他掌心里最寶貴的瑰寶,那是一種情愿自己肝腸寸斷,也不愿意對方流下一顆眼淚的覺悟。這些年,這樣的心情好像少了一點,單純的親情摻雜了愛情,就變得不再那么純粹了,于是感情好像也復(fù)雜了很多,他開始想要索取,無法接受來自對方的輕慢,也會疑神疑鬼,想要一個保證。如今回想,那段日子活的真是太糟糕了。然而,突如其來的死亡,將扭曲到即將失控的一切砍斷在了一個臨界點,于是一切回歸初始。沒有愛情。不需要愛情。子曜,只要,你還是我的弟弟,我的孩子,就可以了。我安心的走,你安心地活著。我愿意為你鋪下最好最平整的路,只要你不哭。……“青城山?”晨子曜揚眉。“是的,警察那邊查到,他最后一次身份信息,是購買了前往青城山的動車車票,聽說青城山山下最近建設(shè)得不錯,也有很多樓盤在建設(shè),有沒有可能他準(zhǔn)備在那里買了一套房子?因為這件事耽擱了?”“沒開房記錄嗎?這么長的時間,應(yīng)該還有別的開房記錄?”“這個……”泰華額頭有點冒汗,“青山村的旅館很多都是民宿,也不需要身份證啊,他又不差錢,一次給半年的房錢,也是挺輕松的事,那地方人杰地靈的,一住著就不想走了,是吧?正好明天要去青城山拍外景,要去半個來月呢,說不定就碰上人了,到時候你還要小心曼姐那邊,有什么事我?guī)湍銚踔瑢嵲诓恍?,說是我哥也可以?!?/br>晨子曜失笑搖頭,眼底里壓著的陰霾消散了大半。泰華在心里松了一口氣。一個人三個月沒消息,其實大家心里都有了最壞的想法,卻又不敢說出口。他不敢說,是他很清楚,那個老男人在晨子曜的心里還是有些分量的,到底是從小把自己養(yǎng)大的哥哥,就算再怎么厭煩,也沒到讓對方死掉的程度。想到這里,他摸了摸藏在衣服里據(jù)說被高僧開過光的玉觀音,悄悄琢磨著,那個老男人估計是死了吧,否則自己怎么會好端端地看見他的鬼魂,又遇見那么多邪性的事。真是麻煩,死都死了還搞那么多事,有些人怎么無論是死是活都那么不讓人待見呢?泰華幫著晨子曜收拾行李,晨子曜則上了樓,進(jìn)了臥室,然后眉心猛地就蹙了起來。臥室里的電視開著,還有手機在播放音樂,語曼穿著性感的細(xì)肩吊帶裙盤膝坐在床上,面前擺著一袋撕開的薯片,她伸出白嫩修長的手指捏起一塊薯片放進(jìn)嘴里,慢慢地咀嚼著,很斯文的吃相,吃完后還慢慢地吸吮自己的手指,窗戶外面的陽光照進(jìn)來,落在眼前的女人身上,照出慵懶的性感氣息。然而。晨子曜卻完全無視了這一切,不高興地說著:“你多大了,父母沒教過你不能在床上吃東西嗎?這是睡覺的地方?!?/br>臉上揚著笑,正準(zhǔn)備說些什么的林語曼頓時沉下了臉:“又不是你洗床單,嫌臟交代一聲就行了,洗衣機洗,晾曬洗換都有許姐,你什么都不用做,還那么多要求?!?/br>“這和臟不臟有關(guān)系?這是習(xí)慣問題!”“我習(xí)慣不好怎么了?我就是這么過日子的,你突然跑出來說看不慣,憑什么改的不是你???還有了!我爸我媽怎么了?在床上吃東西就沒家教?家教是給別人看的,我的家我的床我自己愿意怎么樣就怎么樣!”“講道理,我無意侮辱伯父伯母,但是這和家教沒關(guān)系嗎?而且,我只是希望你能夠尊重我的生活習(xí)慣!”“你的習(xí)慣為什么要我適應(yīng)!你就不能適應(yīng)我?”“我看不慣,忍不了?!?/br>“看不慣,忍不了,你就走!”晨子曜深深地看著她,看著眼前仰著下巴瞪圓了眼睛的女人,真的轉(zhuǎn)身就走。林語曼愣住了,看著空空的大門口,茫然地從床上走了下來。她撈過單薄的居家外套穿上,走出臥室,卻只看見在樓下收拾行李的泰華。泰華停下手里的活,跑到樓梯邊上接林語曼,低聲問:“怎么曼姐?你們吵架了?”林語曼蹙眉:“他最近有什么不順心的事嗎?爭了兩句就氣走了,原先也不是這樣的啊,不就是在床上吃點東西嗎?”“……”泰華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笑道,“能有什么事,這不是公開的日期近了嗎?他之前還說太期待了,有點緊張呢,我估計著就是這事,所以情緒波動太大了,你別生氣,曜哥下樓走一圈,肯定就想明白了,說不定回來就買了一束花給你道歉呢。”林語曼沉默著走到到沙發(fā)邊上,視線落在了正在整理的行李箱,交代道:“好好照顧你曜哥,青城山那邊最近好像到了雨季,地面濕滑,你別讓人摔了,如果導(dǎo)演要拍一些危險的場面,你出面去阻止,別讓子曜開口,最主要的是安全第一。我還有一周這邊的戲就拍完了,之后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