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等，只得作罷。

秋河不在，那就只能順便去師尊住處轉(zhuǎn)轉(zhuǎn)了？

樓云不自覺眨了眨眼睛，心道：師尊離開這么久，不知道屋子有沒有人收拾……咳，雖然要收拾應(yīng)該也輪不到他，但去看看也沒什么吧。

正當(dāng)轉(zhuǎn)身想走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陣輕輕的敲擊聲。

“咔咔咔——”像是什么小小的東西，敲擊在硬物上。

樓云轉(zhuǎn)回屋子正面，看見隙開一條縫的琉璃窗里，一只小小的白色鳥頭一抖一抖，正在拼命拿嘴敲窗戶。

他看了兩眼，覺得有點眼熟。

這只鳥好像叫……東信？

東信瞪著眼睛瞧他，在窗戶里面撲棱兩下翅膀，似乎拼命想出來。

樓云伸手稍稍推開窗縫，東信迫不及待從里面鉆出來，那架勢好像終于逃離什么可怕的地方。

“你怎么在秋河房里？”樓云撥弄兩下它的身子，似乎比最后一次見到它清瘦不少，不再圓滾滾了。不過毛色倒是比以前還要光澤，隱隱像鍍了層淺淡的光芒。

東信咕咕咕叫幾聲，眼淚汪汪看著他，那樣子莫名有些委屈。

樓云沒多想，只當(dāng)是東信到處跑，誤進(jìn)了秋河房間。

“別人的房間不可以隨便進(jìn)，”他一邊給東信順毛，一邊耐心道，“我現(xiàn)在去師尊院子逛逛，你要一起嗎？”

東信撲棱進(jìn)樓云懷里，若是化作人形，必定是雙手緊緊抱著不放的樣子。這副樣子倒是挺可愛，樓云笑笑，抱著它離開。

一人一鳥沿著青石路走了一陣，就到了目的地。師尊的竹屋門關(guān)著，跟以前沒什么兩樣。大約是因為很久沒人，顯出幾分清冷的氣息。

東信從遠(yuǎn)離秋河屋子，就沒那么黏人了。它蹲在樓云手臂上，中途又跳到肩膀上，等靠近竹屋，又像被新地方吸引注意力，撲棱棱地四處轉(zhuǎn)。

樓云瞧它這股興奮勁，仿佛是被關(guān)很久，好不容易出來放風(fēng)的樣子。

看了會兒，突然覺得哪里不對。

東信四處轉(zhuǎn)悠的新奇模樣，怎么看都像是第一次來。

他盯著東信，它正站在師尊屋外的石桌上，低頭拿嘴敲敲桌面，抬頭四處跳跳，又敲敲桌面。

樓云走到桌邊坐下，拿手指逗逗它，輕聲笑道：“你是不是記性不好？”

東信：“……”

“這地方你該是第三次來了，”樓云眼底一軟，看著東信，像是透過它想起什么，“之前在東琴城的時候，你往這里送過兩次信?！?/br>
“咕咕咕？”

東信抬頭瞪他，似是不解。

樓云笑笑，看著它有些出神。

不知道那時師尊收到信時，是什么樣的表情？

他不由伸手點點東信的頭，語帶惋惜道：“可惜你只會咕咕咕，不能化人形，不然就能告訴我了?！?/br>
話音落，背脊陡然升起一股奇異的感覺，像是身體先于視聽察覺到什么。

不待他細(xì)細(xì)確認(rèn)這股感覺從何而來，身后響起一道熟悉清冷的聲音：

“告訴你什么？”

樓云怔住，呼吸一窒，隨即心跳預(yù)示到什么般，漸漸急促起來。

他緩緩轉(zhuǎn)頭，入眼一片銀白的衣服，已走到他身側(cè)，俯身坐在他旁邊。

“師尊?！睒窃坡曇糨p輕的，好像大一些，面前的人就會不見了。

他忍不住反復(fù)看向祁朝，好似在確認(rèn)什么。

“怎么，為師不過離開幾日，你就不認(rèn)得了？”祁朝抬眼瞥向他。

樓云臉一紅，慌忙移開目光，看著蹲在桌面的東信道：“沒有沒有……我就是……”就是怕因為自己太想師尊，而出現(xiàn)了幻覺。

后半句話實在有些羞恥，聽起來像個小孩子一樣，離開師尊一會兒就想得不行。他實在說不出口。

祁朝似也不在意他沒說完的話，目光落在東信身上，淡淡道：“你剛剛說，它告訴你什么？”

樓云隱約覺得東信小小的身子，好像抖了抖。

他回道：“也沒什么，就是無聊時想，不知東信它能否修行，若是能化人形不知會是什么模樣?！?/br>
祁朝聞言，盯著東信幾秒，嘴角一彎：“當(dāng)然能化人形。”

東信像是聽懂了，眼睛倏然睜大，隱隱發(fā)亮，好像很期待的樣子。

“不過，”祁朝話鋒一轉(zhuǎn)，眼帶深意道，“至少得幾百年吧?！?/br>
東信：“……”呸，胡說！

在冷冷的目光下，東信將幾欲炸起的羽毛暗暗收回去，樣子乖順極了。

樓云有些失望，摸著它順滑發(fā)亮的羽毛沒作聲，不知在想什么。

“劍法練得如何了？”祁朝忽然道。

“比之前熟了，”樓云謹(jǐn)慎道，“師尊可要檢查一番？”

祁朝點頭：“來?！?/br>
兩人走到空曠處，樓云召出無茫，行云流水使出早已練熟的劍法，祁朝手執(zhí)一枝細(xì)竹，引著他對了幾十招才收手。

“不錯。”祁朝點頭道。

樓云呼吸微亂，嘴角抑制不住地彎起。前幾日的練習(xí)看來效果不錯，雖然一直沒能見到師尊，但現(xiàn)在得了師尊夸獎，那幾日的不開心也瞬間煙消云散。

“還記得之前我跟你說過什么嗎？”

樓云想了想，不確定道：“師尊是指，要教我的保命劍招嗎？”

“正是?！逼畛拷鼉刹?，樓云呼吸間充盈著一股幽深清冷的味道，讓人不禁想多貼近幾分。

額上觸到一點微涼，幾息后，那抹涼意離開。

“方才已將招式心法留在你識海，待時機(jī)成熟，你自會領(lǐng)悟?！逼畛畔率郑?。

樓云略一遲疑：“此劍招不用練習(xí)嗎？”

祁朝道：“此劍招能否明悟，全在一念之間，練習(xí)是沒用的?！?/br>
樓云聞言皺眉，好像覺得有些難辦。

祁朝伸手摸了摸他頭頂，眼底浮起一絲柔和。

“不必?fù)?dān)心，你肯定沒問題的?！?/br>
樓云眼神微動，瑩白的脖頸上，耳根因聽到鼓勵而泛起一層薄紅，看得人心頭像被什么撩撥一下，想伸手將人攬進(jìn)懷里。

但祁朝沒動。

因為樓云小聲問了個問題：“師尊這幾日……是去哪里了？”

問完好似覺得自己有些僭越，低頭慌忙補(bǔ)救道：“是我多言了，只是師尊突然不在，徒兒有些擔(dān)心……”

祁朝盯著眼前人泛著薄紅的脖頸，手像是被定住般，怎么也抬不起來。

樓云問完，對方半晌沒說話，正當(dāng)他以為師尊生氣時，頭頂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