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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后,也就退下了,房中只剩下香嫵一個,她忍不住伸手去摸那首飾盒,將那首飾摩挲著拿出來在手中,掂著斤兩,想著這得都沉,如果拿去當(dāng),得值多少銀子。 越是摩挲,越是興起,后來她干脆坐起來,將那金鐲子銀墜子的都放在手心,輕輕晃悠著聽響聲,聽得簡直是心花怒放。 一時之間,什么王二狗,什么侯爺,什么小姐姑爺,還有那遭瘟的夢,全都被她拋在腦后了。 這么多銀子,她便是流落到庵子里,也能過好日子。 她抱著這首飾,突然心里一動,不由想著,自己如今身份終究只是一個侍妾,雖說按照規(guī)矩來說,將來自己離開侯爺,能帶著自己的隨身家當(dāng),但是這么多好東西,萬一侯爺娶了正妻,人家就是不讓自己帶走,自己豈不是也沒處說理去? 如此一來,她不由得開始盤算了,想著必須想辦法出府一趟,將這些撿值錢的典當(dāng)一些,再把銀子想辦法安置在妥善的地方,最好是盤一些土地或者店鋪什么的,到時候自己離開后,也能有個棲身之地。 當(dāng)然了,這些對她來說只是想想罷了,她一個身在侯府的丫鬟,平日里也很少出門,若避開府里的耳目做好這些,談何容易,只能從長計議了。 她正盤算得起勁,突然就聽到外面?zhèn)鱽眄懧?,好像還有腳步聲。 她有些懵,從被子里半抬起身來,隨口問秋娘:“秋娘,外面是什么動靜?” 誰知道這話問出來后,外面半響沒吭聲,后來才聽到秋娘答道:“姑娘,侯爺來了?!?/br> ??? 侯爺來了? 香嫵微驚,連忙就要起身迎接。 她當(dāng)然知道,雖然金子銀子好,但是沒有侯爺,她是不會有金子銀子的。 她得伺候好侯爺才能有更多金子銀子。 她手忙腳亂地準(zhǔn)備穿衣,可誰知道她還沒穿好,那邊門已經(jīng)被推開了。 如水的月光漫過窗欞投射在房中,屋子里的一切都仿佛披上了一層單薄的暗紗,她看到穿著錦袍的侯爺就立在門前。 猛然間心里漏跳一拍,她臉紅耳赤,慌忙上前,小聲道:“奴婢見過侯爺?!?/br> 霍筠青其實也沒想過來。 雖說他如今偏安一隅,但依他在大昭國掌握的兵權(quán),依然是引人側(cè)目,今晚來自燕京城的消息一重接一重,倒是頗費(fèi)思量。 他養(yǎng)在府中的一對兒女,只怕是已經(jīng)遭了有心人懷疑。 夜不能寐間,便信步走出書房,誰知道便來到了這院落,既然來了,便踏進(jìn)來了。 哪怕看著院落里已經(jīng)沒了光亮,只怕是這小丫鬟已經(jīng)睡下。 如今看著月光之下,這女子一襲烏發(fā)如云披下,白色的中衣裹著曼妙的身段,難免就有些想了。 他走過去,淡聲道:“已經(jīng)睡了?” 香嫵聽著這話,頓時想到了自己是侯爺?shù)氖替?,既然是侍妾,那就?yīng)該好生伺候侯爺,侯爺沒睡,她竟然自己跑床上睡去了,以至于沒能好好迎接侯爺。 她忙道:“沒,沒有睡下,只是有些疲乏了,便躺一下,奴婢還想著,等侯爺過來,好生伺候侯爺?!?/br> 霍筠青挑眉。 他當(dāng)然知道她沒說實話。 這小丫鬟專會說些阿諛奉承的話,可惜太假,一聽就能讓人看穿,她就不能再高明一些嗎? 不過他也沒打算戳穿她,淡聲道:“既如此,那就伺候本侯就寢吧。” 香嫵聽這個,微怔了下,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后來猛地想起來,自己被窩里還放著木匣子,那些金銀首飾還沒收拾起來,都藏被窩里呢! 這可不行…… 雖說愛財是一個丫鬟的本能,但是若讓侯爺知道,還不知道怎么想呢,會不會覺得她渾身充滿銅臭味,從而不喜歡她了? 香嫵艱難地咽了一下口水,望著侯爺,賠笑道:“侯爺,奴婢先伺候你沐浴吧?” 霍筠青:“不用,本侯已經(jīng)沐浴過了?!?/br> 他在書房沐浴過后,本打算就在書房歇下,睡不著才出來的。 香嫵:“那,那奴婢伺候侯爺?!?/br> 說著,霍筠青坐下,香嫵半跪下伺候霍筠青脫靴。 然而這么脫靴的時候,香嫵心里那小算盤滴溜溜地打著。 無論如何不能讓侯爺知道,自己竟然躲在被窩里摩挲手勢,這太丟人現(xiàn)眼了。 所以她必須想辦法,找一個機(jī)會將那些首飾先藏一邊去,免得被侯爺發(fā)現(xiàn)。 “侯爺,你要漱口嗎?奴婢給你沏茶?!毕銒耻浡曅χ@么道。 “不必。”霍筠青臉色不好看了一些,小丫鬟竟然嫌棄自己?他嘴巴里會有味道嗎?他一直很講究好不好? “呀,侯爺,你應(yīng)該洗腳了,我?guī)秃顮敶蛩グ伞毕銒秤稚挥嫛?/br> “本侯的腳不干凈嗎?”霍筠青臉都沉了下來,他才沐浴過,就走這么幾步,還不至于出汗吧? “沒,侯爺?shù)哪_很干凈,不過奴婢想著,侯爺日夜cao勞,應(yīng)該泡泡腳,晚上才睡得踏實?!毕銒掣杏X到侯爺?shù)牟粣?,小小聲地解釋?/br> “這就不必了。”朦朧月色中,霍筠青幽邃的眸子盯著這小丫鬟,淡聲道:“怎么,你不想伺候本侯歇息?” 香嫵趕緊搖頭:“當(dāng)然不,只是,只是——” 她偷偷地瞥向那床上。 她該怎么抽空把床上收拾下,把那首飾藏起來? 然而她這一眼,卻是讓霍筠青誤會了。 霍筠青陡然想起來白日里鬼鬼祟祟的白簡來。 自己一手栽培提拔的侍衛(wèi)會干這種事嗎?霍筠青不信。 但是看一眼這穿著一身簡單中衣不施粉黛依然一股子嬌媚的女人,他勾唇一個冷笑,故意道:“那就伺候本侯上榻吧。” 香嫵心里苦,她小聲道:“是……” 嘴上說是,但腳上依然磨蹭著,恨不得這個時候天上掉下來一塊石頭砸院子里,這樣侯爺一定出去看看。 誰知道正想著,就聽到門外傳來一聲“嗷嗚——”的叫聲。 香嫵聽到,大喜:“這是黑豹!侯爺,黑豹來了!” 霍筠青冷沉沉地眸光看著自己這侍妾,剛才自己過來的時候,她可曾經(jīng)兩眼泛光一臉驚喜?怎么聽到黑豹的聲音這么高興? “本侯怎么沒聽到?” “奴婢聽到了,就是黑豹,黑豹在叫,侯爺,我們出去看看吧?!?/br> “那你去看吧,本侯先上榻休息了?!?/br> 說著這話,霍筠青抬步向床上走去。 香嫵頓時慌了,一步過去擋住了霍筠青。 霍筠青勾唇冷笑,哪里能被她擋住,之后猛地掀開了那錦帳。 繡金描銀的錦帳動蕩,流蘇甩動間,帳中的一切一覽無余,里面竟無一人。 香嫵看著這一切,心都提了起來,要被發(fā)現(xiàn)了嗎,要被發(fā)現(xiàn)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