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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cè)。 高耀明頓覺人生無望。 他真真是一無所有了。 素素跟隨著施言入了堂屋,她自幼在冠軍侯府長大,與大郡主的關(guān)系也甚是親厚,如今瞧見高耀明這般落魄頹唐之態(tài),自然也是心疼。 “姑娘為何不留小公子?” 養(yǎng)在姑娘自己身邊,或許小公子還能有救。 施言背對著她,嗓音有些落寞:“人只有走到絕境,才能看清楚世 事,明哥兒這十五年到底是養(yǎng)壞了?!?/br> 素素默了默,這才說道:“小公子還有舅舅呢?!?/br> 提及弟弟,施言就氣不打一處來。 她不明白,為何弟弟看著明哥兒被養(yǎng)廢,卻是毫不插手。 長姐的死,難道他就一無所知? 還是……他有什么難言之隱,因著施家唯一一條血脈的身份,他不能插手這些事么? 施言很快收斂神色,對素素吩咐道:“這幾日密切關(guān)注高家,高夫人務(wù)必要死在我手上!至于高家……也不留!” 倘若高家對侄兒有一絲一豪的真心,她倒是可以為了侄兒的前程放過高家。 但事實并非如此。 素素早就想報仇,當(dāng)即應(yīng)下:“是,姑娘,婢子這就去打探?!?/br> ~~~~ 高耀明再次醒來時,人已經(jīng)躺在一間熟悉的臥房。 他記起來,這就是舅舅的府邸。 舅舅專門為他準(zhǔn)備過一間廂房,他偶爾會過來小住。 “醒了?”男子微沉的聲音傳來。 高耀明坐起身,就看見舅舅立在茜窗邊上,舅舅今日沒有穿錦衣衛(wèi)的官袍,而是一身寶藍(lán)色玄紋直裰,背脊挺直修韌,襯的身形格外修長。 他逆著光走來,淡去了權(quán)臣的一身煞氣,面容俊美無儔。 高耀明鮮少見過這樣的舅舅。 提及舅舅,他多半是害怕。 這世上,他天不怕地不怕,獨獨怕了舅舅。 “舅舅,我……我……”高耀明心情復(fù)雜,他從未見過自己的親生母親,這十五年過的無憂無慮,過慣了紈绔公子的日子,不知人間疾苦。 故此,他想起親生母親的次數(shù)極少。 年幼時倒是幻想過自己也有母親。 可這幾年幾乎不再因為沒有母親而傷懷。 但昨晚知道的一切,徹底顛覆了他的認(rèn)知。 他腦中很亂。 倘若將此事告之舅舅,舅舅殺了父親么? 高耀明握緊了拳頭,少年臉上多了一絲曾經(jīng)沒有的憂慮。 施城走向床榻,眼中沒甚表情,抬手將少年又摁下:“你病了,要多歇息。” 高耀明覺得舅舅古怪:“舅舅,我沒病,我只是心中郁結(jié),喝多了一些?!?/br> 施城仿佛沒聽見:“聽舅舅的話,你病了。” 少年:“……”仿佛就算自己沒病,舅舅也會將他摧殘成病患。 兩人對視之間,施城再次淡淡啟齒,薄涼的指尖在少年臉上劃過:“舅舅的話,你可聽明白了?你不僅病了,還病的很嚴(yán)重?!?/br> 少年:“……聽、聽明白了?!?/br> 施城這才暫時放過了高耀明,轉(zhuǎn)身就對著門外道:“去請衛(wèi)姑娘過來,就說明哥兒病的難以下榻,讓她速速過來看診?!?/br> 高耀明喉嚨一噎。 難以下榻? 他總覺得舅舅是真心想讓他下不了榻啊。 ~~~~ 不多時,施言帶扶柳急匆匆趕來了施府。 冠軍侯府覆滅,施城重新置辦了宅子。施府占地極廣,里面雕欄畫棟、飛檐斗拱,修葺的十分富麗堂皇。恨不能處處彰顯一代jian佞的奢靡腐朽。 剛被人領(lǐng)到廂房門外,施 言就看見弟弟站在回廊下,那雙桃花眼盛滿多情,正對她笑。 寶藍(lán)色錦緞…… 施言眉心一跳。 但直覺告訴她,那日在長姐墳前碰見的人不是弟弟,否則他豈會不與自己相認(rèn)。 “表妹,你來了?”施城嗓音溫和。 施言不與他糾纏,還是想看明哥兒要緊。她只是想給明哥兒一些歷練,并不想讓他病倒。 這孩子沉.迷.聲.色.太久,身子骨需要調(diào)理。 “施大人,既然請我來了,那便讓我去看看高小公子吧?!笔┭孕θ菔桦x。 施城也發(fā)現(xiàn)了,一開始在金陵,二姐對他還甚是關(guān)照。 眼下,一門心思都在明哥兒身上了。 施城眸色微微一沉,沒有擋著她:“好,表妹里面請?!?/br> 高耀明一直躺著不敢動作,見施言到來,感動的就差痛哭流涕,他很想告訴九姑娘,他已經(jīng)一無所有,他是個脆弱又可憐的男子。 急需九姑娘的關(guān)照與愛護。 施言關(guān)心則亂,待查看過高耀明的脈搏,才知道自己上當(dāng)了。 她側(cè)過身望了一眼施城,卻見他一臉正經(jīng)之態(tài)。 施言只能作罷。 高耀明憂心忡忡:“九姑娘,我飲酒了,昨日破了戒,我……我這今后還能人.道么?” 施城俊臉一沉,這混賬小子,當(dāng)著二姐的面,他胡說什么? “放肆,高耀明,你閉嘴!” 高耀明當(dāng)即被嚇得身子一抖,仿佛是受了驚嚇的倉鼠,眨了眨眼便當(dāng)真閉口不言了。 施言:“……” 看來,將侄兒交給弟弟,也不是長久之計。 大的長歪了,小的也正不了。 施言思量稍許,對著榻上少年笑了笑:“高小公子每三日到藥膳堂去一趟,我給你看診,直到你身子痊愈?!?/br> 高耀明大喜,人生尚有真情在啊。 施言沒有逗留,她走出臥房,施城也跟著走了出來,他身段高大,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心,身子突然前傾,將施言困在了朱紅欄柱與他的胸膛之間。 施城眉眼低垂,桃花眼流露出一絲溫和:“表妹吃個便飯再走吧。” 施言直接拒絕:“不必了。” 她要離開,下一刻卻被抓住了細(xì)腕。因為常年習(xí)武,施城的指腹生了薄繭,摩挲在肌膚上,一陣發(fā)癢。 對上少女一雙震驚且又狐疑的眼,施城低低輕笑,一抹風(fēng)流在他眼角蕩漾開來:“表妹是對我有意見?還是……我不夠俊美?” 二姐年少時候就喜歡漂亮的公子哥,施城幼時就極為懊惱。二姐一開始接近顧九年,就是看上了顧九年那張臉。 他以為,二姐如今依舊沒變。 施言眼眸一睜,若非是定力甚好,估計一巴掌已經(jīng)打上去了。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難怪明哥兒也是個.浪.蕩.的! 施言毫不示弱,倘若就連自己的弟弟和侄兒都制服不了,那她還如何繼續(xù)在復(fù)仇的路上走下去?! 她唇角一動,忽的呵笑了一聲,精致的面龐絕美:“施大人可能忘了,我是定北侯府千金,自 與家中相認(rèn),父親給我指派了二十名護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