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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送信,有沒有把信送到那閹人手里?” 二壯撓撓腦袋,有些無辜:“頭兒你親眼見著我寫的啊!” 黑衣男子又問:“你寫什么了?” “就按著威脅的口吻寫的啊,就說交多少贖金來贖人,在什么地方……” 二壯抬手擦了把汗,那雙細長的三白眼往左飄著,偷瞄著男子的表情。 他身側(cè)的大壯有些不淡定了,咽下一口唾液,抬袖拭去額上順著臉頰滑落的汗珠,“那完了,這小丫頭說,她和沈督主沒有任何瓜葛這錢怕是要不著了。” “我何時叫你們寫這個了?!” 黑衣男子都要氣炸了,抄起桌上的茶盞往地上砸,瓷質(zhì)茶壺落地應聲而碎,茶水濺濕落滿泥灰的石磚地,洇開一大片水痕。 “頭兒!”驟然間,外頭傳來一道驚呼。 尚未見人就先聞其聲,重重的喘氣聲腳步聲及近,哐當一下,“番子來了!” - 鐵索橋接連兩座斷崖,于半空之中搖搖晃晃。 而山崖之下,盡是縹緲白霧,深不見底,從懸崖邊往下看,懸崖深處入目盡是漆黑。 那人一身紅衣,手持弓/弩,坐于紅鬃馬背之上,他微瞇著眼,不顧男子大聲怒罵或是試圖談判,鳳眸透著寒光。 短箭落于他手中,瞄準鐵索橋上的身影。 他張弓搭箭扣,頃刻間,短箭離弦。 短箭破風之聲入耳,迅速刺向奔逃的男子,沒入胸腔穿破胸膛。 男子虎目圓睜,一口鮮血噴出,雙膝一曲跪倒在地沒了氣息。 真是不自量力。 沈叢澈悶哼了聲,望向身后的番役,沈叢澈稍稍抬手動了動手指。 登時,那些著素色飛魚服的番役便朝著各處小道分流而去,迅速隱入山林。 了結(jié)了其中一個綁匪,沈叢澈收起弓/弩,那道陰冷的目光終于落向了大壯和二壯。 于夕陽之下,橘色的紅霞將他白皙的面龐染得發(fā)紅。 山間溪流嘩啦啦的流水聲夾著烈烈的馬蹄聲,于空闊之中無限放大。 他單手攥緊手中的韁繩,身子隨著馬匹行走微晃,陰翳得滲人的目光牢牢釘在二人身上,一步一步,如同地獄而來將近的惡鬼。 “大哥,這可咋整?。俊?/br> 大壯面色蒼白,握緊了二壯的手,“拼了!” 二壯胸膛起伏不定,憤憤點頭:“嗯!” 沈叢澈駕馬而來,勒馬于二人面前站定。 他垂眸,攥著韁繩的手緊了緊,居高臨下地望著眼前的男子,如同在瞧垂死的獵物,手中的弓/弩再度出現(xiàn)于視野中,弩中的短箭將要離弦,欲欲躍試。 “人在哪?” 他語調(diào)輕輕,叫人聽不出喜怒。 沈叢澈審視著眼前的兩個高壯的男子,心里也打著算盤,若是這兩人要拼死一搏,那他必定一箭要了他們的命。 兩兄弟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沈叢澈倒有幾分佩服二人的血性。 誰料,這大壯二壯雙臂舉過頭頂,撲騰跪倒在他腳下,哭著喊著:“沈大人!我們都是被逼的!” - 那黑衣男子就是個瘋狗,實打?qū)嵉哪欠N。 璇珠被他吊在了懸崖邊。 長長的繩索捆著樹干,刀攥在他手中,依著這黑衣男子的想法,就是隨時手起刀落砍斷繩索,叫她墜下懸崖尸骨無存。 俗話說得好,壞人死于話多,他就真那般,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刻鐘。 一番下來,璇珠只記得兩點。 一是,他和沈叢澈有仇。 上回客棧出了命案有他出的一份力,只是同伙被沈叢澈下令砍了。 二是,是陳老板想給她教訓。 是這黑衣男子逮著了機會,想借她逼沈叢澈出來殺掉沈叢澈,然后把一切罪責都推到那個陳老板身上。 而黑衣男子利用著這件事解決自己的事情,派了大壯兩兄弟去把沈叢澈引過來,而他在懸崖邊布下了陷阱。 可他并沒有打算要和沈叢澈同歸于盡。 并覺得自己十拿九穩(wěn)萬無一失,必定取閹黨首級。 璇珠聽得都有些無語。 其實她倒不大相信沈叢澈會敗在他手中。 過于的自信,而低估沈叢澈的能力。 黑衣男子獰笑著,目光落于她身上。 眼中帶著的得意正在雀躍,他稍微抬起手臂,用手中的長刀架到她肩上來,“小姑娘怕不怕呀?你那相好可還不來救你呢!” 冰涼的刀刃輕拍著她的臉頰,登時激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講真,這會兒她還真是冷靜得很。 說不怕到底是假的,只是這種情況,她怕過之后就冷靜下來了。 璇珠神色淡定,甚至聽得有些不耐煩了,“你不用說了,我真的對你這些恩恩怨怨沒有興趣?!?/br> 黑衣男子啐了口痰,那雙帶著戾氣的小圓眼冷冷吊著,將刀刃抵上她纖細瑩白的脖頸。 “死到臨頭還嘴硬?一會兒到陰曹地府做一對亡命鴛鴦吧!” 于空闊的山野中,回蕩著雜亂的馬蹄聲。 黑衣男子耳朵動了動,面上逐漸蕩起笑容,咧起唇角桀桀笑了起來,“來了,來了,閹人要來送死了!” 來人一身明晃晃的飛魚服,騎著匹高大健壯的紅鬃馬漸入視線。 本以為會見著一張驚恐萬分的臉。 沒曾想來人是不慌不忙的,放慢了速度于他兩米開外之處勒馬,就差一步,差一 步就能踩中他于此處埋好的地雷。 黑衣男子又氣又急,沖著對面的沈叢澈叫道。 “你若是不過來,你夫人就要命喪黃泉了。” “都說了我不是他夫人?!?/br> 璇珠已然解釋了無數(shù)遍,這回依舊不厭其煩地復述。 黑衣男子捏著刀柄的手緊了又緊,瞪著一雙猩紅的眸,惡狠狠地瞪她一眼,咬著牙齒罵道:“你閉嘴,輪得到你說話嗎?” “聒噪?!?/br> 沈叢澈并不是來聽他扯皮的。 這種伎倆他用腳指頭都能猜出來。 鳳眸微微瞇起,沈叢澈再度舉起手中的弩來,瞄準了懸崖邊的黑衣男子。 那一瞬間,男子真的是慌了,沈叢澈不上當也不受威脅,是連自己的心上人都不要了?額角沁出了一層薄汗,他警惕地往后退了兩步,舉刀對準了捆在樹上的繩索。 “閹人,放下手里的武器,不然你夫人……” “我說過,我素來憎惡遭人威脅,還是不長記性么?” 他語調(diào)冰冷,眼中冷得似載入了臘月寒霜,他全然不給男子再次開口威脅的機會,握著兵器的手又緊了幾分。 黑衣男子面色慘白,意圖往邊上躲。 沈叢澈再將弓/弩對齊瞄準,瞬間短箭再度離弦,正正刺中男子,沒入左胸血rou之中。 噗一聲,尖利的短箭穿透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