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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傻,那么乖,和他驚才絕艷的哥哥一點都不像。他怎么會愛上一個傻子?褚縣令閉上眼睛,說:“走吧,戚無行,帶著蕭景瀾一起,再也不要回歷州,再也不要……”戚無行緩緩躬身,沙啞著說:“多謝?!?/br>此時盛夏,驕陽似火。戚無行抱著蕭景瀾走出褚家,他的小傻子很瘦弱,他一只手臂,也抱得過來。小傻子在他懷里癡癡地笑了一聲:“戚無行,我傻啦。”戚無行鼻腔里充斥著血腥味,啞聲說:“嗯?!?/br>蕭景瀾軟綿綿地打了個哈欠,像是當年流放西北的路上,那個委屈巴巴的模樣。戚無行低聲說:“你喜歡做小傻子,一直傻著也好,瀾瀾,我等你愿意醒過來?!?/br>蕭景瀾悶悶地笑,也不知道他在高興什么。戚無行帶著蕭景瀾去了逍遙谷。他的斷臂留在了褚家,算是為自己當年的瘋狂贖罪。鬼醫(yī)和谷主很喜歡蕭景瀾,一個摸摸頭,一個捏捏手,把小傻子照顧的很好。戚無行看著蕭景瀾慢慢習慣了逍遙谷,便和谷主告別,要離開此處。谷主一襲紅衣在風中落了滿身花瓣,面具后看不清悲喜的臉淡淡笑著:“你有事要做?”戚無行搖搖頭,沙啞著聲音說:“瀾瀾不愿見我,他若清醒了,看見我,只會生氣傷心。”谷中搖著折扇,嘆息:“俗人啊,總是一意孤行地覺著,這樣對他最好??煞踩瞬贿^幾十年日子可活,能守一天就賺一天,你這人怎么學不會賺便宜呢?!?/br>戚無行小心翼翼地給小樹苗澆水,他失了一臂,動作有些笨拙:“瀾瀾不愿見我。”他喉嚨里泛著苦澀的血氣,濃烈的悲苦震顫著四肢百骸隱隱作痛。他做錯了太多事,太多事。那些事是無法盡數(shù)彌補的傷口,那是他親手一刀一刀在蕭景瀾身上劃下的口子,血淋淋地疼著,或許一生都無法愈合。可那時候,沒有人告訴他,怎么做是對的……谷主從不勉強別人,他收起折扇翩然離開,留下輕飄飄的兩個字:“隨你?!?/br>戚無行澆了花,用新摘的槐花煮了一碗甜湯,小心翼翼地放在蕭景瀾窗前,探頭去看他的小傻子在干什么。小傻子窩在床上,把自己團成很小很小的一團,咬著被子,喉嚨里像是小獸低幼的哭鳴:“嗚嗚……”戚無行慌了,急忙沖進去連人帶被子一塊兒抱起來,用這輩子最溫柔的聲音小心翼翼地問:“怎么了……瀾瀾……怎么了?是不是床太硬,被子不舒服,還是餓了……”蕭景瀾紅著眼眶,像個小孩子似的吧嗒吧嗒掉眼淚:“哥哥進宮了……不要哥哥走……”他瘋的一陣一陣的,神志不清的時候就像個小孩子,總是嘟嘟囔囔地說些過去的事。戚無行輕輕拍打著蕭景瀾削瘦的脊背,輕聲安撫:“不走……不走……”蕭景瀾閉上眼睛,好像要睡了。逍遙谷的日子過得比外面好,他最近長了點rou,嘴唇也豐潤著有了些血色,乖乖軟軟的有些動人。戚無行抿了抿干裂的唇。他很久沒嘗過這么柔軟的滋味了。蕭景瀾在夢中迷迷糊糊地嘟囔:“戚無行……”戚無行心頭輕輕顫了一下,俯身湊近了聽:“嗯……”蕭景瀾軟綿綿地夢囈:“不要打我……痛……”戚無行心中苦澀地愧疚著,剛要安慰一下這個小笨蛋。小笨蛋卻委屈巴巴地繼續(xù)低喃:“屁股痛……”戚無行腦海中有東西轟隆一聲炸響了,他不合時宜地想起了很多往事。想起那抓著這個小傻子去西北的慢慢長路,想起風沙拍打窗扇的時候,床榻上白嫩嫩的小屁股。那么小,那么軟,圓滾滾的屁股蛋,白的像枝頭小小的槐花骨朵。戚無行苦笑,沙啞著自言自語:“小傻子,我惦記你身子呢,也不知道害怕?!?/br>蕭景瀾不害怕,他抱著戚無行的胳膊軟綿綿地打著小呼嚕。那一天,戚無行沒走成。小傻子抱著他的胳膊不撒手,害他只能貼著那具軟綿綿熱乎乎的身子,睜著眼睛熬到了天明。逍遙谷是個不見人間的世外桃源,凡人們搶破頭的那些金銀玉器灑了一地無人要,每天被谷里的惡人們踩來踩去。心事重重的谷主總是一個人站在山頭望著北海,鬼醫(yī)就天天侍弄他的藥草和毒蟲。戚無行也閑下來,他唯一需要做的事就是伺候那個小傻子,小傻子很好伺候。他不跑不鬧,乖乖軟軟地每天看書畫畫,餓了就軟綿綿地要飯吃,渴了就委屈巴巴地要水喝。戚無行坐在石凳上替鬼醫(yī)搗藥,隔著落花和藥草的香氣,偷看那張清俊精致的小臉,專注地撅著小嘴的樣子。蕭景瀾抬起頭,那雙琉璃珠似的眼睛看著他,軟綿綿地說:“屁股痛。”逍遙谷里的座位都是隨意劈砍出的石凳,小傻子那個嫩嫩的屁股坐久了,都會被硌出紅印來。戚無行找了幾天也沒找到合適的物件給蕭景瀾做個墊子。逍遙谷里都是習武之人,睡覺都無須被褥,這里荒廢太久,幾百年前留下的那些綾羅綢緞早已腐朽不堪,沒有涌出。蕭景瀾委屈巴巴的,大眼睛說濕就濕,眼看著就要把自己委屈哭了。戚無行僵硬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問:“瀾瀾,那……坐我腿上好不好?”蕭景瀾站起來,抱著他書就鉆進了戚無行懷里,坐在男人結實粗大的腿上繼續(xù)看書。戚無行深深吸了口氣,無法分辨是花香,還是蕭景瀾身上太香,他有點醉了,想親親唇邊那個白嫩的小耳朵。蕭景瀾看了會兒書。鬼醫(yī)拎著藥籃走過來:“戚無行,你跟我去后山抓條蛇?!?/br>戚無行脫下外套墊在石凳上,讓蕭景瀾坐著,又摸了摸那個小腦瓜:“瀾瀾,我和前輩去后山,帶野果回來給你做點心,好不好。”蕭景瀾很乖很乖地用力點頭:“做點心?!?/br>他現(xiàn)在就像個小孩子,很好哄,什么都不知道。戚無行拎著刀和鬼醫(yī)進了深山。蕭景瀾怔怔地看著男人高大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山路間,手中的筆滴了好幾滴墨,他也沒有發(fā)覺。谷主靠著樹懶洋洋地站著:“瀾瀾,好些了嗎?”蕭景瀾抬起頭,有些驚慌失措地合上書:“谷主。”谷主說:“這幾日我總看你一個人發(fā)呆,便知道,你想起些什么了。”蕭景瀾低下頭,小聲說:“谷主,我……我知道,我做錯事了……”谷主樂了:“你做錯什么了?”蕭景瀾輕聲說:“我已痊愈,卻一直……一直欺瞞你們……”谷主搖頭:“我們無所謂,你是在騙戚無行吧?!?/br>蕭景瀾難過地攥緊了書頁,喉嚨里有些無助的哽咽:“我只是……若不這樣,我……我不知道該怎樣讓他留下……谷主……我該恨戚無行的……可我現(xiàn)在……我現(xiàn)在只想……”只想被戚無行這樣抱在懷里,白天,夜晚,湊在耳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