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
逸下了車,從兜里摸出根煙,又借來打火機,靠著車身吞云吐霧。這是他第一次抽煙,實際上也對這東西不怎么感興趣,只是今晚他總覺得不安,心頭處的焦躁就像此時手里的煙,盈盈繞繞怎么都斷不了。程逸吸了口煙,閉上眼,卻突然聽到個不合時宜的聲音。“滴、滴、滴?!?/br>很有規(guī)律,分貝很小。程逸睜開眼。應(yīng)該是在.....他蹲下身,趴在地上探入車底——只見監(jiān)聽組坐了一晚上的車子下方,有個中等型號的炸彈。一旦引爆,足以將整輛車炸碎。程逸手里的煙一抖,震落的灰燙在皮rou上,他連忙去看時間。十分鐘。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他迅速從車里退出,回到車上先是給拆彈組的人打了個電話——這次行動主要以抓拿毒販為主,重點放在前方行動組那邊,沒有人想到遠在山下的監(jiān)聽組也會被盯上,再加上用的車是直接從局里開出來的,譚隊他們根本沒安排到拆彈專家過來!“最快我們也需要二十分鐘才能趕到?!?/br>程逸心頭一陣恐慌,心臟在聽到答復(fù)后幾乎縮緊一下。車上的人還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驚疑地看著程逸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著急詢問,“發(fā)生什么事了?”“我們車下被人安裝了炸彈,拆彈組那邊說最快二十分鐘趕到,而我們底下炸彈的計時器....還有不到十分鐘。”“.....那現(xiàn)在全部人下車?帶著裝備和器械?!?/br>“不,”程逸否決,“這是個稱重炸彈,一旦重量少于被事先設(shè)定的標準,計時器的數(shù)字會立刻減少為五秒,這么短的時間,車上的人根本來不及走。你們有誰拆過彈嗎,或者說有相關(guān)知識?!?/br>話音剛落,全車一片死寂。現(xiàn)在警局的人手不足,也不是個吃香職業(yè),老實說能被分配到監(jiān)聽組,聽起來是挺厲害,一些掌握著電腦方面的專業(yè)技術(shù)人才,不過那是以前?,F(xiàn)在的龍安監(jiān)聽組,充其量就是些在其他方面不合格的吊車尾們,過來濫竽充數(shù)。誰都不知道要怎么拆炸彈。大家都是門外漢。除了程逸。他深吸口氣,脫下身上的外套,“好吧?!?/br>“你要干什么?”一個同事看到他轉(zhuǎn)身下車,急急開口。“鐘復(fù)之前有給我看過他拆炸彈的視頻,我記憶力很好,全都記下來了,雖然沒實踐過,不過走投無路,死馬當活馬醫(yī)了?!?/br>程逸重新回到車底下,心里積壓了一晚上的不安在此時飆到極致,他深吸口氣,再次點了根煙。要冷靜。這個炸彈和之前看鐘復(fù)拆的是同一款,步驟他都記得。程逸眉頭死皺,臉上生出幾分和他平日形象完全不同的狠戾。七分鐘后,他剪斷炸彈的電線,倒計時停在了一分十秒。長長吐出口氣,他的臉上和后背都濕透,退出車底,程逸走到車身處拉開門,“成功了,炸彈停下來了。”在車上焦急等待的同事們就等著這句,臉上的表情剛剛轉(zhuǎn)為劫后余生的歡喜。下一秒,炸彈計時器進入倒計時。三、二、一。轟——!爆炸聲穿透耳膜,山下血rou模糊。☆、1.55.山上正和毒販交鋒的警察們不知道監(jiān)聽組的突發(fā)事件,但在那刻所有人都聽到尖銳的信號故障聲。“發(fā)生什么事了?!”譚宏耀有一瞬間出現(xiàn)耳鳴,他摘掉耳機,大聲問離他最近的一個人。“山下監(jiān)聽組那邊有異樣!”“該死,”他皺起眉,握槍的手微微發(fā)抖——直覺事情變得有些不受控。而他確實是對的,監(jiān)聽組的死亡像是今晚惡夢的開始,等吳天殺光最后一個毒販,那群剛剛著陸從A區(qū)穿到F區(qū)的毒販終于姍姍來遲,十四個人帶著濃重的硝煙味,出現(xiàn)在所有人面前。這是場混戰(zhàn)。隱秘、陰暗、無人所知,但同時又血腥、危險、殺戮味十足。譚宏耀不知道是局里情報有誤,還是說隊里有內(nèi)鬼,給毒販們通風報信,導(dǎo)致突然來這么多人。但還好這次將局里的精英都帶上了.....他喘著粗氣靠在墻上,右腿和左肩都被子彈打中,鮮血從一開始像泄洪似的涌出,到后來變成小溪流。失血過多讓這位警官臉色蒼白,乏力到連握槍的手都在發(fā)抖,但仍然在分析——槍戰(zhàn)到現(xiàn)在,他們這邊還能再繼續(xù)的只剩杜四、吳天、鐘復(fù)和戚文川他們四個,其余人都和他一樣半殘不死地癱倒在地,而毒販那邊也傷亡慘重,僅剩六個。還是有機會能全部剿滅的。他捂著傷口,期盼地想。然而就在雙方都搖搖晃晃死撐著時——一輛吉普車沖了上來,停在僵持的兩方中間。戚文川迅速看了眼那些毒販,他們也沒動靜。難道是第三方勢力?車門被從里打開,一個年輕女生的聲音傳出,對著愣在原地的毒販們喊,“快上來!”戚文川和吳天率先作出反應(yīng),反手對著那輛車掃射,然而經(jīng)過改造的車子沒受太大影響,倒是鐘復(fù)趁亂射死兩名毒販。三十秒后吉普車帶著四名毒販逃脫,行動組的人見追擊不成,沖到賭場正門搶走兩臺賭場的專車。下山的路只有一條,長約十公里,他們一直追到山下五公里外的一條商業(yè)街上。現(xiàn)在是晚上十一點半,街上的商鋪都已關(guān)門,行動組的組員小心走在街上,聽著風聲、聞著血腥味,找尋藏匿的目標人物。在這漆黑的街上,有家診所亮著燈,門前掛著兩個橘紅色燈籠。和維斯賭場的一樣。吳天和戚文川對視一眼,小聲叫來另外兩名隊友,敲了敲門,無人應(yīng)答。戚文川大膽推開門。一個大概十八九歲的小護士站在前臺,低頭整理病歷,見到他們后并不驚訝,神色淡淡地問,“來找陸醫(yī)生治傷?他現(xiàn)在不在?!?/br>“陸醫(yī)生?”吳天說。“你們是來治病還是來找人的?”護士見與她對話的男人面露疑惑,又問。戚文川警惕地看了看地板,沒有血跡,又抬頭望望周圍,靜得瘆人。難道找錯了?他扭頭去找身后的鐘復(fù),然而甫一回頭,空空無人,哪還有他的兩個隊友?短短幾十秒,鐘復(fù)和杜四憑空消失。“人呢?!”戚文川僵住,臉上冷靜的表情像裂開般,他驚慌出聲,吳天沒有回頭,瞬間舉槍對準前面三米處的護士,厲聲呵斥,“怎么回事!”護士仍然不理睬。吳天收緊握槍的手,“我問你人呢!”這下,護士抬起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