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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維軍早年回到N市就業(yè)時,身上帶著功勛,分配的單位和福利都是好的。干了兩年后又有立功,分得了市區(qū)里的好房子,如今那地段寸土寸金。“能分到這房子,還得算三分你父親的功勞。”在那個被收拾得溫馨精致的陽臺上,夏維軍主動提起顧明禧。迎著夏麒的目光,他用兩根手指壓了壓自己的頸脖左側(cè),說:“當年,刀就擦著這里過去,全靠你父親一槍來得及時。那個案子抓了一個八人犯罪團伙,涉黑又涉毒。九六年底,馬上就九七年了,我還勸他回家看看。就在那年大年三十,他跳進了河里。后來我給他申請了身后嘉獎,包括那塊墓地?!?/br>“那他……”夏麒張開嘴,發(fā)現(xiàn)舌底發(fā)苦,“人呢?”夏維軍回過頭,看著夏麒:“我只能說這么多了?!?/br>夏麒眉頭緊皺,眼神焦灼,語氣有些沖地問:“你對陸工也是說這么多嗎?”“是這么多。”夏維軍神情坦蕩,目光銳利堅定如磐石。每當他要對人施威加懾的時候,就是這個表情。大部分人都會被被他擋回去,不再追根究底。夏麒也不例外。僵持片刻,夏麒果然退回去了。“夏叔叔。”忽然,一直靜立一旁的費天瀾開口了。夏維軍望過去,迎上他思索的眼神。暗說,這個多事的……多事的費天瀾道:“顧叔叔不可能真的從來不關(guān)心自己的孩子吧?這么多年,他留下過什么嗎?”話音剛落,夏麒猛地回頭去看費天瀾,眼神閃爍著明滅不定的東西。自從知道顧明禧還在開始,他無論嘴上問了什么,內(nèi)心深處最想知道仍然不過是這兩點而已。但這兩句簡單的話要他自己說出來,堪稱難以啟齒。費天瀾替他說了出來,他不知道是震驚更多,還是感動更多。費天瀾這個人,從來不傻也不缺情商。他如果表現(xiàn)得大條,只是因為不上心……現(xiàn)在他上心的樣子,居然有點光芒閃耀。“如果顧叔叔還處于你們警方的什么計劃下,您不便透露更多,阿麒也不會非要您違反紀律。不過如果有留下什么,既然能留,阿麒應(yīng)該就能知道吧?”費天瀾進一步向夏維軍發(fā)問。后者的表情看上去很想揍他一頓。喟然輕嘆一聲,夏維軍不回答,徑直轉(zhuǎn)身進屋去了。過了一會兒,又抱著一疊整整齊齊的書本冊子出來。那居然全部都是化學(xué)相關(guān)的專業(yè)書籍和練習(xí)。每一本都不新了,看得出曾經(jīng)被使用得很頻繁。夏維軍把書放在椅子上,看著夏麒:“我高中都沒讀完,那時候哪里知道該給你挑什么資料?他不同,如果不是命運不濟,他會有很好的專業(yè)前途。這些都是他對你的期望?!?/br>這些東西,夏麒在少年時期已經(jīng)不知道翻了多少次。從來沒有想過它們還承載著一個人沉默的苦心?,F(xiàn)在擺在他面前,他連伸手都有些遲疑起來。費天瀾大剌剌拿起一本翻開,看了幾頁,嘖嘖只嘆:“天才也遺傳?阿麒你看,你爹、你陸工、你,你們一家子都是科學(xué)家苗子??!”夏麒:“……”夏維軍:“誰一家子?”“哦?!辟M天瀾給面子地一笑,“您和阿麒也是一家?!?/br>夏維軍翻了個白眼,少頃,對夏麒道:“這些東西你上次搬家就捆在房間里堆著了,差點讓你meimei當垃圾賣掉。你如果想帶走,就帶走吧。”“嗯?!毕镊韬茌p地點點頭。費天瀾見狀,馬上把一摞書都抱起來,積極地說:“那我就都搬走了?!?/br>夏麒低頭小幅度笑了笑。夏維軍什么也不想說。夏麒最終沒有再追究顧明禧的事情。這個名字離他很近,又很遠。始終蒙著一層霧,隔著二十多年的時間。即使知道那人仍然在世界的某個角落活著,他也不至于去把人翻出來。比起自己,他覺得陸照才是顧明禧這輩子更牽掛的人,更有資格前往他隱世的角落。何況,陸照已經(jīng)去了。那封郵件之后,陸照又給團隊發(fā)了兩封郵件。都是安排工作的。他的休假一再延長,甚至把葉教授請來代他帶項目。八月下旬,葉教授千里迢迢帶著自己身邊唯一的學(xué)生田華飛來N市。他們來的那一天,費天瀾在總部三催四請之后,也終于回平港去了。夏麒送他去機場,順便準備接葉教授和小師弟。“等我下次過來,就定新公司的地址,完了我至少能在這邊呆三年?!辟M天瀾伸出三根手指在夏麒面前晃,“但你要等我三個月。三個月?lián)Q三年,成交嗎?”他語氣鄭重得像真有交易這回事似的。夏麒拍掉他的手指,懶得理他。結(jié)果自己反而被抓住了手指。安檢口附近人來人往,費天瀾這么握著他的手,投在他們身上的目光明顯密集起來了。夏麒如芒在背,想把手抽出來,立即被握得更緊。“別急,我選一根?!辟M天瀾有點兇地瞪了他一眼。接著煞有介事地一根根捏過那四只手指,最終挑了無名指。夏麒有點預(yù)感。果然,下一秒費天瀾就把一枚戒指滑進那只無名指。不等他反對,又將他的五指握住扣緊。一邊給自己也戴上一枚同款,一邊認真地說:“別摘下來,至少等我回來再說?!?/br>不知道是誰帶頭,周圍居然有人鼓起了掌。夏麒一窘,耳根發(fā)熱。不好意思在眾目睽睽之下和他拉扯,草草點了點頭:“知道了,你快走吧?!?/br>然后紅著臉燙著耳根,推費天瀾去安檢口排隊。費天瀾一直注視著他,直到過了安檢。等見不到人了,夏麒才敢仔細看手上的戒指。那是一枚品牌經(jīng)典對戒。應(yīng)該沒有特地挑選,也許是隨便在哪個商場專柜買的。但他還是因為它,渾身血液都燙得沸騰起來。這個時候,他是決意安心等三個月的。作者有話說:第39章但他最終連三天都沒有等到。費天瀾的航班飛走三個多小時之后,夏麒才在到達口接到葉教授和田華。他們這趟航班延誤了很久,一見面,田華就開始抱怨平港的天氣。那邊暴雨不止,以至于一直延誤起飛。當時聽到這個消息,夏麒只是下意識想,搞不好費天瀾那趟也會受影響。并沒有太把事情放在心上。結(jié)果一直到晚上九點接近十點鐘,他還沒有收到任何報平安的信息。便忍不住主動打電話過去。費天瀾的手機關(guān)機。不祥的感覺這才“蹭”地一下躥出來。他正要通過夏維軍去找王叔問情況,忽然接到一個陌生來電。是從無交集的周懷瓊。“費天瀾那趟航班出了意外,目前還在搜救中。具體的……我不比新聞上的報道知道得更多。”周懷瓊說。他的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