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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著說:“我可不想把這樣的老師分享給別人。”“晏教授說他沒有意見,”畫外音道,“另外他希望代替觀眾對你提出一個問題?!?/br>畫面里的年輕人眨了眨眼睛:“嗯?”畫外音道:“明天要用的ppt,你做完了嗎?”畫面里的陳榮秋抬手摸了摸鼻子,而后向鏡頭伸出手來:“……不好意思,還在加工當中?!?/br>……播放器自動跳轉到下一個視頻。……背景音有些遙遠,但很清晰,出現在上一個視頻里的溫醇男聲,如今正在敘述某項研究的局限性。被納入畫面的是平攤在桌上的一疊點狀紙,和一支鋼筆。鏡頭有些搖晃,背景音連貫而流暢,沒過多久,畫面里出現了一只右手,它拿起鋼筆,旋開筆帽放在一旁,而后握住筆身,筆尖在紙面上方頓了頓,隨后輕輕落下。“現在是晚上七點五十分,這一節(jié)課馬上就要結束了?!彪S著筆尖的滑動,畫面內外正在進行一場無聲的交流,“我猜他不會想到我現在正在做這種事情,不過我不準備主動告訴他,因為我很好奇他會在什么時候發(fā)現這個視頻?!?/br>句尾落下一個三筆勾勒的笑臉。隨后鏡頭抬起,匆匆掃過周邊的環(huán)境,直奔講臺上的那個人。這是環(huán)形階梯教室的最后一排的視角,被所有學生半圍繞著的中心,面帶淺笑的教授抱臂側身靠在講桌旁,抬手扶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無框眼鏡。鏡頭在他身上停留了五秒,重新回到紙面。鋼筆繼續(xù)寫道:“這會是唯一一個在課堂上錄制的視頻,他在課堂上的每一秒都很珍貴,我想我不應該把注意力分散到其他地方去?!?/br>它寫完,另起一行,字跡略微工整了一些。“抱歉,我的教授?!惫P尖連在“教授”的詞尾,再度繪出一個笑臉,寫給不知會在什么時候看到這個視頻的人,“我會一直看著你。”……播放器跳轉。……“他正在聯系能夠過來修門的人,”鏡頭對準站在連接后院的出口邊,正抬手舉著電話看過來的人。晏西槐穿著深灰色的針織衫,襯衫衣領搭在領口,顯得整個人溫暖而儒雅。他身后就是敞開著的門,門外天色陰沉,已經有細細的雪花飄了進來,粘在毛衣發(fā)尾,沒過一會就變得晶瑩。畫外音語氣中有些赧然:“嗯……不過與對方的溝通看上去不是很順利?!?/br>鏡頭隨著腳步聲向晏西槐靠近,畫外音自顧自解釋道:“好吧,這得怪我,我剛才向他發(fā)脾氣,連累了這扇門;這屋子有些年紀了,上了年紀的東西或多或少都會有些脆弱,我原本應該溫和一些?!?/br>畫面里的人掛了電話,幾乎占據了半個屏幕,往鏡頭外看過來,讓畫外音變輕了一些:“……我來看看我能做些什么?!?/br>“暴風雪要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在休假,沒有人愿意過來?!标涛骰鄙裆届o,說話的時候略側過身,擋住了身后門外吹來的風。他伸手拿過攝像器材,把鏡頭換了個方向,固定在了某個地方。鏡頭將兩個人都納入畫面,晏西槐接道:“我們需要自己想辦法?!?/br>站在他身前的年輕男人略帶茫然地朝鏡頭看了一眼,又回過頭去。他手上端了杯冒著熱氣的拿鐵,灰藍色的毛衣襯得他五官俊雅溫和,聞言點了點頭,對晏西槐認真道:“你說要怎么做,我聽你的?!?/br>晏西槐說:“地下室有一些工具?!?/br>他面前二十四歲的陳榮秋“哦”了一聲,舉起杯子喝了一口,卻沒其他動靜。晏西槐的目光瞬間變得有些無奈,他說:“還在生氣?”陳榮秋似乎思考了片刻,舔了舔嘴唇,沒否認:“有點?!?/br>晏西槐說:“所以你喝了原本要給我的拿鐵。”陳榮秋一愣,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手里的杯子,聽見晏西槐的聲音里帶了些笑意。“生氣的時候就別走神了,”他說,“剛才在想什么?!?/br>“還給你就是了?!标悩s秋在他面前沒什么丟臉的,只不過一把將杯子放進他手里,又說,“在想你是不是也有些惱火,因為你看上去心情不太好?!?/br>“是的?!标涛骰被卮鸬煤苤苯?。陳榮秋說:“哦?!?/br>晏西槐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說:“小朋友不高興了,家長心情一般都不會太好,不是嗎。尤其是在家長不想承認這確實是他的責任的情況下。”陳榮秋沒忍住笑了出來:“它可是把剛才這句話完整記錄下來了。”他指了指鏡頭。晏西槐就把手里的馬克杯放在鏡頭旁。“那么讓它也替你記?。骸彼岅悩s秋去看鏡頭,“你對我發(fā)脾氣,我也會吻你。”暴風雪將至的晦暗光線里,陳榮秋被擁入懷中,接受了一個能夠驅散體內所有寒意和不安的吻,帶著咖啡和牛奶的香氣。……跳轉……時間隨著畫面中航班到達信息的出現開始流動。背景音充斥著機場嘈雜的人聲和廣播,鏡頭在信息屏上停留了三秒,隨后對準了開始陸續(xù)有人出現的到達口。鏡頭非常穩(wěn)定,幾乎定格在這個角度,直到到達口出現一個穿著焦糖色羊絨大衣的身影徑直朝鏡頭處看來,背景音里才出現了一聲清晰而短促的輕笑。快步靠近的人周身都是掩飾不住的喜悅,畫面里他的身形從遠處的全身,到靠近后的肩部以上,到后來消失在畫面中,似是給了鏡頭后的人一個擁抱。鏡頭斜斜地捕捉著來往的人流,而畫面之外,陳榮秋的聲音染著一路的風塵,眷戀嘆息。“我回來了?!?/br>……光線昏暗而曖昧的室內,微光從窗簾的縫隙間擠了進來。畫面始終沒有變換,畫面外交纏著潮濕而克制的喘息,進度條浮現而出的時候,背景中掙扎出一道難耐的鼻音,輕飄飄地落在耳朵里,又黏又癢。……“這東西現在是開著的?”畫面中的年輕男人頭發(fā)修短了很多,露出清爽的鬢角和后頸,整個人像一顆利落的青苗,眉眼干凈而溫柔。“最近都是你在拍,拍了些什么?是我嗎?!彼麥惤戳丝寸R頭,又回到座位上,“都是我嗎。”鏡頭觸及不到的地方,畫面之外,有人無奈道:“都是你。文獻看完了?”畫面中的人抬起頭,對著鏡頭笑:“勞逸結合,需要看看晏教授放松一下。”……脊背挺拔的背影出現在畫面當中。這個城市似乎總是會給人留下一種霧靄沉沉的印象,伴隨著如絲一般的小雨,給背影的主人也籠上了一層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