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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表情,“不過,戴著眼鏡不好親你。”簡灼一下想起上次周恕琛是怎么對他的,只覺得自己被拉進(jìn)沸水里焯了一遍,血液咕嚕嚕地在他身體里冒泡,“可你明明就沒有親我,你只會整我……”聽完這話周恕琛就彎起眼抿著唇笑,俯身親了親小孩的唇角,冰涼的金屬框輕輕掠過簡灼熱燙的皮膚,像春風(fēng)撥動青潭水,漣漪一陣陣地在簡灼身體里散開。只是一個蜻蜓點(diǎn)水程度的吻,分明更出格的事他們都已經(jīng)做過了,簡灼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反應(yīng)會這么大,他微微顫抖地縮成一團(tuán),瞇了瞇眼,通紅著一張臉窩在周恕琛撫上來的掌心里。“你手好冰?!焙喿普f,他摩挲著周恕琛輪廓分明的指節(jié),那枚粗糙的臨時戒指把周恕琛的皮膚都刮紅了。這東西就跟易拉罐蓋子似的,總沒有人一直戴著吧:“一直戴著好蠢?!?/br>簡灼伸手就要取,周恕琛卻很快地抽開了手:“送出來的東西也往回要?”“……改天給你買個正常的。”簡灼是真的覺得不好意思,一面想著人家醫(yī)生去什么學(xué)術(shù)會議又會和另外一大堆正經(jīng)人打交道,手上戴個這個是算怎么回事。“買來再說。”周恕琛把他摁在自己肩頭,沒再讓他講話,而自己仍繼續(xù)調(diào)整文章的排版。簡灼聽話地不再打擾他,低頭背著詞,背著背著又走神玩起手機(jī),看見DI在朋友圈里發(fā)了一條:“今天夜啤酒我吃我自己。”配圖是一個還沒開始切的鹵豬拱嘴,圓圓的兩個孔就灑脫地直面盡頭,簡灼莫名覺得有點(diǎn)搞笑,一個人在哪里一直笑。周恕琛終于修改完善了,感覺到小孩一直在他懷里顫抖,“笑什么?”“你看這個豬聰聰,是不是跟他鼻子長一模一樣?”簡灼笑著在周恕琛面前展示DI和鹵豬頭的合影。不算地道成都人,周恕琛對于四川話也只是停在能夠聽懂的情況下,他對簡灼句子里的那個疊音詞更感興趣,覺得很可愛,鸚鵡學(xué)舌地跟了句:“豬聰聰……是拱嘴?”簡灼朝他做鬼臉,罵他活該背井離鄉(xiāng)多年不能浸潤博大精深的四川話,還在他懷里掰著手指數(shù),說成都人管魚叫魚擺擺,管rou叫rou嘎嘎,當(dāng)然豬聰聰也不會奇怪。周恕琛只覺得他又在發(fā)嗲,可愛的要命。哪怕簡灼并不是奶聲奶氣的聲音,嗓子在唱歌需要的時候也沉得下來,放在錄音棚里更會變得磁磁的,很好聽。但不知道是不是周恕琛帶了些主觀臆斷了,總覺得小孩因?yàn)榭谝粼?,發(fā)的“an”音拖得又長又黏,所以講起什么話來都顯得很可愛。本來簡灼是不想讓周恕琛跟他擠他這張單身漢小床的,周恕琛又那么大只,他懷疑周恕琛腿都伸不直。但一想到四點(diǎn)就要往機(jī)場趕,他這里又離機(jī)場更近,還是先休息比較好。他到處找干凈帕子想給剛洗完澡的周恕琛擦頭,天知道他自己因?yàn)閺膩聿淮殿^,所以沒有準(zhǔn)備過吹風(fēng)機(jī)這種東西,但此時此刻卻悔得腸子都青了,很怕周恕琛頭發(fā)沒吹干會感冒。“你好,我是一號技師簡灼?!焙喿粕裆襁哆兜啬弥咨磷诱驹谥芩¤≌?,故作正經(jīng)地說。周恕琛很配合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好?!?/br>一看簡灼就知道他沒有照顧過人,甚至照顧不好自己,做起擦頭捶背這種事來粗糙又青澀,甚至還捏肩膀捏著捏著就整個人掛在客人身上了。“我會找你們老板投訴你?!敝芩¤∮X得好笑,這明明就是小孩自己亂起的念頭,結(jié)果最后自己又嫌累不玩兒了。“別投訴了。”簡灼困兮兮地靠在他的臉側(cè),毛絨絨的軟發(fā)抵在周恕琛的皮膚上,很像小動物,“小周老板,你還是直接把我贖出來吧,我想不在店里干了,我給你干一輩子?!?/br>周恕琛笑得很好看,揚(yáng)起一邊的眉又搔了搔簡灼短袖腰間露出來那塊赤裸皮膚,簡灼才明白自己剛剛話里的歧義,一下又紅了臉,想了想又得到了自我安慰,切,反正周恕琛對他那么溫柔一定會讓他干的。簡灼真切地認(rèn)為周恕琛是明白自己做什么樣動作表情的時候是最迷人的,下頜是薄冰巖,眼神是軟月光,讓簡灼覺得自己快被盯得化了,就像是月夜里融化的蜂蜜,他柔軟地伏在周恕琛的肩頭,輕輕嘆了口氣,他是真的一點(diǎn)不想要周恕琛走,哪怕只是一天。這是簡灼第一次見小酒館外能擠這樣多的人。原來早些時候OSOM也會租借這邊,但芳沁的場子對于現(xiàn)在的他們實(shí)在有些小了。齊弈柯一在后臺見到簡灼就問他為什么才來,簡灼才不要說是去送周恕琛了,于是開口胡謅說:“蹬自行車來的,健身你也有意見?”齊弈柯嗤笑了一聲,“牛逼,從雙流機(jī)場一路蹬回來的?你他媽就跟從北京坐綠皮火車去俄羅斯似的,一整整半年?!?/br>簡灼這才想起來他剛剛發(fā)了個定位朋友圈:“哪兒開得了那么久?!?/br>“哈哈哈送馬子回家啊?人還沒怎么紅起來初心就沒啦,以前說‘女人會背叛你,但錢不會’的純純潔潔梅花樹呢?!饼R弈柯真的震驚了,聯(lián)系起簡灼最近似乎不太多的狀態(tài),一下就理清了來龍去脈。簡灼朝他豎中指,“滾你媽的?!毙南脒@也沒破戒啊,又不是女人。“外地人?漂亮嗎?”周恕琛最多就算半個成都人吧……感覺四川話都不怎么會講的樣子,大概是小時候一直在其他城市生活的原因。簡灼莫名其妙地掖不住心情,開口就是:“是出去開學(xué)術(shù)會議,醫(yī)生,還是那個什么中華什么什么委員會的?!?/br>“你不會是認(rèn)真處的對象吧……”齊弈柯覺得不太對。簡灼被他問的有點(diǎn)不好意思,捂臉嚷了句“Damn”,又隨口說:“周妲己會下蠱?!?/br>“得,怪不得講越正經(jīng)越喜歡點(diǎn)不一樣的,就像你這種劍走偏鋒小男生。”齊弈柯含著煙笑,“哪個醫(yī)院的???我能找meimei插隊(duì)留個專家號嗎?!?/br>簡灼瞪了他一眼,“你他媽人口普查?”又朝四周看了看,“于癮呢?”齊弈柯倒在椅子上朝外面指了指,“人主場,簽海報呢?!?/br>白燈搖動的場地里烏泱泱地儲滿了人,吧座和小桌也有買酒進(jìn)來坐著蹭位置的,于癮就坐在入場門口的小桌上垂頭簽名,還帶了幾張不販賣的迷你專輯隨手送給歌迷。于癮長得好看,人也不像明星似的被各種條條框框束著,玩機(jī)車學(xué)藝術(shù)做音樂,顯得很有“個性”,于是很多女孩把他當(dāng)偶像追,這讓于癮感到困擾。不在于他排斥女孩們這種喜愛方式,是在于他從來沒有掩飾或隱藏真正自我的念頭,怕總歸有一天他會嚇著那些對他抱有主觀臆想的女孩,這真是件很麻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