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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插何星洲一刀,以火毒為要挾,借機讓他沒有翻身余地。做錯也是真,喜歡也是真。趙佑棠眼前渾渾噩噩的,腦子卻前所未有的清醒,只短短一霎,通明得把什么都看清了。這些事何星洲未告訴他,他當(dāng)時心智渙散,根本沒有細想過這些事。爾后的歲月間,也根本不敢再去想慘狀。趙佑棠忍不住去揉干澀的眼睛。天上的閃電轟隆隆的,還沒歇停,又有砸下的勢頭。聽到雷聲,趙佑棠心尖一顫。何星洲還未死,他就在這下面!若他身死,天雷應(yīng)該消散才對!他咳咳地捂著胸口。趙佑棠不再遲疑,吞下內(nèi)丹,奮力挖掘。瓦礫下傳來刷拉拉的抖落聲,一團黯淡到快要看不起的黑氣飄出。緊接著,他看到了何星洲。他容色安詳,如玉的臉頰上,布滿血痕沙粒,大抵是受傷狠了,嘴唇白到嚇人,沒有一絲血色,只是微微抿著,像是在笑。趙佑棠將他抱住,攬住他的肩膀,輕喊道:“師兄……”何星洲勉力睜開眼,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扣住他的指尖,過不得眨眼,脫力地滑下,虛弱得聲音都如游絲般:“對、不、起……能看到你……真的、很好……”趙佑棠凄然一笑,道:“你成功了……我承認,就算你犯錯那么多,我、我……”他說到后面,再也無話,腦海里突然有著一瞬的空白。再反應(yīng)過來時,卻已經(jīng)低頭吻上了何星洲。龍蛇影外,風(fēng)雨聲中,他的眼睛里,全是何星洲。何星洲驚得伸手捂嘴,卻被他不容拒絕地打開唇齒。舌尖舔舐而過,帶來一陣陣令人發(fā)抖的強烈熾熱感,仿佛比最甜的梅子酒還要更香甜幾分,醉人到骨頭酥軟。趙佑棠笑了笑:“師兄,你不要死,好不好?”“就算這次,又是你設(shè)的局……再給我一百次重來的機會,我還是心甘情愿?!?/br>他用身體護住了何星洲,將最后的力氣凝聚于指尖,迅速放出一道極強的禁制,當(dāng)作屏障。劈啪——狂嘯著的天雷驟然落下,硬生生劈上那道厚厚的屏障,隨即煙消云散,再無蹤影!趙佑棠rou眼可見地開始發(fā)生變化,五官漸漸長出羽毛,身上的道袍被一點點撕裂,到最后,變成了一只鶴的模樣,不過這只鶴身形小小的。何星洲大腦一片空白,料不到他竟然這么胡來,一口血嘔在唇邊,終于撲地一聲,吐出泉涌似的鮮血。他沒有時間多想,撐起虛弱的身體,趔趄地抱起那只鶴,身形騰空,拼命地在皇宮中穿梭。“師弟,你怎么這么傻,我們都走不出皇宮的?!彼麑χ鴳阎械男→Q說道。不過趙佑棠顯然已經(jīng)昏過去了,聽不到他的自言自語。“我其實是謝玉昌的弟弟,是你那徒弟的皇叔,能繼承皇位是不假??赡阃浟嗣?,你徒弟也有資格。現(xiàn)在,只怕他已經(jīng)拿到了謝玉昌真正的遺詔?!?/br>“他不會放我走,皇城中布置著困魔陣,我已經(jīng)沒力氣了,更沒法帶著你一起出去?!?/br>何星洲手指摩挲著那小小的、白白的東西,放軟了聲調(diào):“其實我死不足惜,唯一擔(dān)心的……就是你。我知你心懷芥蒂,無法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和我重新在一起?!?/br>“所以,你逃生后,最好能忘了我,做一個真正無憂無慮的人?!?/br>何星洲遠遠看到一處廢棄的宮殿,一頭扎了進去。他將趙佑棠放在床上,指甲在腕邊劃開一道傷口,將鮮血送至鶴喙邊。趙佑棠又變回他所熟悉的樣子,只是眼睛依舊閉著,像是不會睜開。但何星洲知道,他會醒來,于是便去低頭親他的嘴角。何星洲一動不動地慢慢數(shù)著他的睫毛,吻得更深了些。直到有人推開了殿門,他才停下,轉(zhuǎn)頭望過去,一眼看到為首的趙寂。何星洲不慌不慢,輕豎起食指,放到嘴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不要打擾我?guī)煹苄菹?。?/br>他眨了眨眼,認真地一字一句道。第33章默認分章[33]滿眼看不盡,滿耳聽不徹。就像是經(jīng)歷了形形色色、生生死死的輪回,有誰站在遠處喊著他的名字。天階夜色涼如水。他于人聲鼎沸、華燈結(jié)彩的紅塵中回首一望,那人翩然負手而立,沖著他粲然而笑,眉眼生輝。只需一眼,便是心動。“師兄!”他一下子驚得心悸,張開了眼睛。一模額頭,全是密密麻麻的水珠,分不清冷熱。手腳都是完好的,人也沒死。是……何星洲?旁邊立刻有人遞來毛巾冷水,為他擦拭面頰。趙佑棠看到他形貌,先是一怔,再是臉色一白,嘶啞著喉嚨道:“他人呢?”趙寂心平氣和地盯著他,坐到床邊,道:“朕不知道,先生問的他,卻是誰?”如此說來,趙寂已經(jīng)得知自己身份,奪回了自己的帝位……他會對何星洲做什么?趙佑棠不敢多想,明明還未到冬日,他卻手足冰冷宛如幽禁在冷窖冰谷之間,禁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趙寂客客氣氣的,沉沉道:“先生,你倒是說話?”趙佑棠聽到他的稱呼,渾身一抖,卻又不能激怒他,緩了口氣:“陛下天子之軀,趙某實不敢當(dāng)。昔日種種糾葛,不過浮云,早已散去。還望陛下自重?!?/br>趙寂良久未語,眼神中藏著怨毒而凄厲的鋒芒,嘴上卻道:“先生到底算朕的恩師,一門之人,當(dāng)?shù)闷疬@兩個字?!?/br>“……佑棠早已脫離師門。陛下與我,并無任何名義上的聯(lián)系。”“你就那么喜歡他么!”趙寂暴怒道,高聲厲喝,手指扭動著揪住他領(lǐng)口,力氣大得骨節(jié)都在喀喀地響:“趙佑棠,難道朕過去在蒼陵的日子,只不過是師門委任?”趙佑棠沒有說話。聽到他默許,趙寂幾乎擰斷拇指,惡狠狠地握拳,綻出一條又一條的青筋:“好、好!”趙佑棠轉(zhuǎn)過頭,沒有看他臉上的狂暴神情:“頂多是師徒之情。”“何星洲呢?”他淡淡地說,仿佛心中再也容不下其他事物,滿心牽寄都只在這一人身上,再也挪不開眼睛了。“我要見他”趙寂喉結(jié)不住滾動,嗓子里直覺冒出眼來,上半身都在劇烈地顫抖:“師父,你以為你能和他在一起么?”趙佑棠目光無神,低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