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與你無關(guān)！”

莊楚明搖頭說：“是與我無關(guān)，但跟你有關(guān)，沈先生，我只是引導(dǎo)你注意到一個基本事實，一個你自己也心知肚明的事實。唐安堯愛你，從你還未成年就愛你，你看看他，你是否覺得他智商有問題？他容易沖動，真的有所謂的狂躁癥？”

“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想說，我認識唐安堯很短，但對他的資料掌握卻很多，拜你所賜，我要給他辯護嘛，”莊楚明淡淡地道，“據(jù)我所知，他智商偏高，心思慎密，行為理性，除了現(xiàn)在看起來挺蠢，其他時候都配得起他的才華?！?/br>
“你有沒有想過整件事的一個奇怪之處？”莊楚明靠近他，輕聲道，“唐安堯這樣一個人，又這么愛你，怎么會放火燒死你的父親？放火可不是激情殺人，而是需要經(jīng)過相對籌劃，比如至少要澆一下汽油。你看看唐安堯，他要得到你，犯得著去燒死你唯一的親人嗎？犯得著讓你恨他入骨，給自己制造這么大的障礙？”

☆、第25章

二十五

沈濤心頭一震，不可思議地看向莊楚明，脫口而出罵道：“你說什么?。磕愀静恢腊l(fā)生過什么，你有什么資格在這胡說八道？”

莊楚明不以為意地道：“我不是當(dāng)事人，這不是很明顯的么？但正因為我不是當(dāng)事人，所以我才要提出質(zhì)疑，今天不是我，換成任何一個常年與刑事案件打交道的人都會有同樣的疑惑，坦白說，我一點也不想冒犯你，無論是冒犯你的感情還是冒犯你的仇恨，我也不想說服你不要去恨唐安堯先生，因為這與我無關(guān)。但我習(xí)慣根據(jù)已有的事實和證據(jù)做合理的、符合邏輯的推斷，沈先生，難道這么多年來，你從沒懷疑過你復(fù)仇的出發(fā)點有問題？”

“你閉嘴！唐安堯，你憑什么讓一個外人在這對我們之間的事指手畫腳？你說，你敢否認我親眼所見的事實么？你放火那是我親眼所見的，你敢否認么？”沈濤不顧一切地喊起來，從地上爬起，再度朝唐安堯撲了過去。

唐安堯這回沒任由他揍，而是跟他扭打起來，借著力氣大，使勁將他的手扭到背后，喘著氣道：“冷靜點，濤濤，你冷靜點！”

“我為什么要冷靜？你害死我爸爸還毫無悔過，我不會放過你的，王八蛋！我一輩子都不放過你……”

莊楚明走過去，毫無征兆地照沈濤臉上給了一拳，成功讓他吃痛閉嘴，唐安堯怒道：“莊楚明！”

“抱歉，”莊楚明一本正經(jīng)地說，“沈先生，你太激動了，不適合繼續(xù)交流，我這也是為你好。你能保證好好說話了么？”

沈濤轉(zhuǎn)過臉，嘴角已經(jīng)腫了，他怒瞪了莊楚明一眼，沖地上吐了口唾沫，呸了一聲。

“很好，看來你冷靜了。”莊楚明說，“我繼續(xù)剛剛的話題，拋開你這十幾年來的成見，我們來談證據(jù)。沈先生，你有什么理由認定唐安堯是縱火犯？”

“我親眼所見！”沈濤從牙齒縫里擠出這句話。

“親眼所見是哪種程度的親眼所見？”

“你當(dāng)這是法庭？我是你盤問的證人？笑話！唐安堯，我非得在這回答這個白癡這些無聊的問題么？”沈濤轉(zhuǎn)臉對唐安堯罵道，“任他再巧舌如簧，我跟你也是不死不休的死局！”

唐安堯抱緊他，嘆息道：“算我求你，好不好？就算你恨我，可也不能否認我對你好，看在那些好的份上，我求你好好配合他一下，可以么？”

沈濤頓住，他別過臉，沉默不語。

“沈先生，我其實更想說的是，你如果不配合，我們就法庭上見，不過到時候我連費文博一塊盤問，你們倆一起做的事，我努力一下，判個十五年估計沒問題?！?/br>
沈濤越見怒意，掙扎了起來，唐安堯不得不再次勒緊他，喝道：“莊楚明，你夠了沒！不要再刺激他了?！?/br>
莊楚明搖搖頭，說：“看到你這樣我真是覺得你活該，算了，我是個講究職業(yè)道德的人，繼續(xù)吧，沈先生，你剛剛所謂的親眼所見是指哪種程度的親眼所見？”

“我看見他跟我爸爸發(fā)生爭執(zhí)，他摔了東西，我爸爸罵他，他說無論如何也會帶我走。爸爸不同意，唐安堯就打了我爸爸，”沈濤皺起眉，“但我爸爸仍然不同意，他說除非他死，否則唐安堯永遠不要妄想。后來，后來就起火了，整棟房子都亂了起來，我爸爸沒能跑出來……”

“你看到唐安堯舉著火種點火么？”

沈濤眼神迷茫起來，他晃晃腦袋，很快說：“時間太久，我記不清，但不是他又會是誰？不然好端端的為什么會起火？為什么其他人都沒事，只有我爸爸沒跑出來？為什么事后他被唐安邦悄悄送出國外，不是因為鬧出人命官司，唐家何必這么處置他？”

“你呢？”

“嗯？”

莊楚明問：“事后你去了哪？”

“我被送到澳洲的姨媽那?！?/br>
“在你父親出事后到你姨媽接你走之間這段時間，你在哪？”

沈濤皺起眉，他拼命回憶，卻發(fā)現(xiàn)一點也沒想起，只好說：“太，太久了，我怎么記得?！?/br>
“那你父親的葬禮呢？你有印象嗎？”

沈濤忽然意識到這個重要環(huán)節(jié)也是空白，他臉色禁不住微微變了。

“你姨媽怎么接你走的，你到了澳洲的新環(huán)境怎么適應(yīng)的？你當(dāng)時住什么樣的房間，有誰陪你，你都記得嗎？”

沈濤并不傻，他已經(jīng)從這些問話中隱約意識到什么，身子禁不住微微顫抖。

莊楚明看著他，進一步說：“你沒印象，我來告訴你好了。火災(zāi)后，你得知父親死了，因此受了極為嚴重的心理創(chuàng)傷，一度自我封閉，不與外界發(fā)生聯(lián)系。唐安堯每次出現(xiàn)，你都反應(yīng)極為強烈，甚至有自殘傾向。唐安堯不敢靠近你，唐安邦也不想弟弟因你而受影響，所以他命人將你送到澳洲你姨媽那，唐安堯則被送往歐洲?！?/br>
“你不記得？沒關(guān)系，我這有你當(dāng)時住院的記錄，如果你愿意，甚至可以給你看心理醫(yī)生如何為你治療的錄像?！鼻f楚明輕聲道，“也許你會想我都是在瞎扯，但我何必浪費時間跟你瞎扯無中生有的事？就如我所說過的，我一向根據(jù)證據(jù)做推斷?！?/br>
沈濤神經(jīng)質(zhì)地搖頭，強笑道：“就算，就算我真的失憶過那又如何？我還是記得出事時發(fā)生的事，就在這個房間，唐安堯打了我爸爸……”

“然后呢？”莊楚明問，“打完后，他尾隨你父親回到他住的房間，從外面放火？那不是整棟房子都要燒著？要知道當(dāng)時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