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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都沒顯露出來。只是單手拿起私人電話給白連璽發(fā)短信。以他對白連璽的了解,劃給他的關(guān)系資金有百分之九十都被拿去送酒了。畢竟好紅酒是個特別顯檔次的東西,除非遇到真行家。既然如此不如等待會兒給貴客送飯的時候一起送過去,還省得突兀。“好的我記下了,您希望在什么時候用餐呢?”“都行,盡快吧?!?/br>“好的沒問題,您有忌口嗎?”“沒有?!?/br>“好的我知道了,您還有其他要求嗎?”“那個......”對方?jīng)]好意思一次性說出口的話,丁謙爾已經(jīng)在腦內(nèi)幫著補(bǔ)充了千百萬種后續(xù)。也不知道是真的在思考還是有話不好意思說,丁謙爾想。其實都不是,字明均的堅定無比,只是想裝作一時興起的樣子。“你們能指派服務(wù)人員送來嗎?”最終字明均這樣問道。“能啊,您告訴我我?guī)湍鷤渥⑸??!?/br>此時丁謙爾表情精彩得很。沒有先例,但客人是上帝。先例是怎么來的呢?先例是開創(chuàng)出來的。“你們有個客戶經(jīng)理,是不是叫白連璽?”“對,沒錯?!?/br>“就他吧。”人不自信的時候會習(xí)慣解釋自己的話,“他上次幫了我不小的忙,正好當(dāng)面感謝他?!?/br>“好的沒問題,我跟我們白經(jīng)理說了。”聽這意思白連璽就在旁邊?字明均趕緊說:“行就這樣吧,我掛了,拜拜?!?/br>其實呢,白連璽正好推著裝置齊全的香檳車站在字明均的房間外,看丁謙爾發(fā)給他的短信。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丁謙爾德情緒波動,白連璽只是將小推車調(diào)個頭,打算原路推回去。毫不知情的字明均只能惴惴不安地等。又過了好久,大廚精心制作的餐食擺在鋪好白餐布的推車。直到門鈴響起,那一刻字明均仿佛得到新生。門剛被打開,兩人異口同聲道。“白經(jīng)理,好久不見?!?/br>“字先生晚上好?!?/br>默契猶存。“先進(jìn)來吧?!?/br>白連璽推著車進(jìn)去。這時七點五十幾分,字明均已經(jīng)把電視調(diào)到了播他劇的那個頻道。白連璽目不斜視,一心一意地準(zhǔn)備擺盤。眼看時間臨近八點,開播前的預(yù)告被最后一次放出來,白連璽還在擺餐具。“其實不用那么講究的?!?/br>“還是必要的吧?!卑走B璽抬頭朝他笑了一下,“很快就好?!?/br>“對了?!边@個話題轉(zhuǎn)折簡直比牙還硬,“你今晚不值夜班吧。”“不值?!?/br>這不是正在加班嗎?但沒有人告訴字明均這事實,白連璽更不用說了,只字不提便滴水不漏。“能陪我吃一頓嗎?”白連璽原本伸著胳膊正要把一支湯匙放在餐盤上方,字明均話一出口登時愣住了。“我以為您約了客人?!卑走B璽看了一眼字明均,笑笑。字明均察覺這個話題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之中,就快要聊不下去了。“我被放鴿子了。”這是一個謊言,粗制濫造,無中生有,“而且我的劇馬上要首播了,陪我待會兒也行?!?/br>字明均揚(yáng)揚(yáng)下巴,白連璽順著看過去,是身著紅袍的字明均。散發(fā)出的氣質(zhì)與本人大相徑庭,但那是同一個人。白連璽沒有立刻回話,手上的動作繼續(xù)著,銀餐具相互碰撞的聲音叮叮咚咚,字明均越來越煩躁。他剛想說,對不起,算了。白連璽坐下了,坐在其中一張單人沙發(fā)上,兩人隔著一張精心布置過的餐桌。作者有話說:16字明均最初的設(shè)想是一陣寒暄后順理成章地吃一頓。盡管就個人來講,動機(jī)不純。在過去這極度繁忙的半個多月里,他會時不時想起白連璽。分析自己的感情通常是無用功,字明均也沒有非要將其一一分類的習(xí)慣。但如果他完全不去想,誰又能在他突然想見一個人想到只能呆坐著控制自己不嗚咽出聲的時候解救他。字明均也把這種情況掐頭去尾抹掉姓名地訴說給夏樂。只記得對方看他的眼神有點心疼,說是最近太忙壓力太大了吧。于是字明均把這句話轉(zhuǎn)述給自己,不時便有了效果。之后零零散散地細(xì)碎情緒緩慢地積攢,最多也就只是一層薄灰。時至今日大概真的只是想和他坐一會兒,飯都可以不吃,首播也不必要看。就只是見他一面。“謝謝?!弊置骶倪@聲謝謝短促而沉悶。十六歲,這是字明均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喜歡男人的年紀(jì)。他的初戀是一個陌生人,且至今都不知道那人的名字。偶然一次字明均坐公交回家,那是一條不那么熱門的路線,所以即便是人最多的晚高峰。車廂里也只有不到十個人。他的初戀一看就是社會中人,那時初春,穿著件薄外套,看上去很儒雅的一個人。不像背著大書包的字明均,他沒有任何隨身物品,一直在看窗外。字明均坐著的位置不是面朝行車方向,于是只需要稍微側(cè)一點頭,就能看到他。現(xiàn)在想來一定是那時候自己盯著人家看得出神,否者恐怕連那一眼對視都換不來。那陌生人察覺到那雙持續(xù)注視他的眼睛,便朝他笑了一下。有人天生擅長笑,笑的時候整個人是獨立于平常狀態(tài)的存在。那個人就屬于那類人。在此后的兩個多月,每周的工作日字明均都會同他坐上同一輛公交車。好在沒人會覺得上課的學(xué)生和上班族每日在同一時間搭上同一輛車有什么奇怪。陌生人比他晚下車,字明均每次到站下車的時候都會有點后悔。太慫了,為什么不去搭話呢?某天他鼓起勇氣坐到了只與他相隔一個過道的同一排。話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那陌生人的電話響了。原來他是隨身帶著電話的。“喂?”字明均不知道他在和誰打電話,但看上去心情很不錯的樣子。在這個空檔,字明均試圖排練一下自己的搭訕。那陌生人卻一句擊破了自己的想法。他說:“老婆我們結(jié)婚吧,明年咱們也要個寶寶?!?/br>瞬間字明均沒出口的話就成了再也不會出口的話,他當(dāng)即起身,在車門閉上的前一秒跳了下去。落地才反應(yīng)過來,還有兩站才是他的目的地。誰也怪不得。后來字明均又改成以前的上下學(xué)方式,要么騎車,要么蹭同學(xué)家的車。偶爾他也會在老時間老地點觀察,他的初戀還是老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