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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實心里都明白——他們這些做仆人的哪里有什么甜口咸口,有的吃就不錯了,小香這么做,已經(jīng)很為他著想了。雖然小香有時候也會發(fā)脾氣,但其實,是一個心很好的人。小白對這一點十分確認(rèn)。他小幅地側(cè)過頭,偷偷去看小香,因為有一件事,被小白藏在心里,沒有告訴他。其實心底里,小白覺得小香很適合做仙人,他長得這么漂亮,一點也不比天上那些真正的仙人差。至于小香衣服上那一大灘鮮血的來歷,小白不敢問,他少許有種感覺,小香不會希望他知道真相。那夜很冷,賬房里更是凍得厲害,但小白的心里卻熱得舒服,他和小香第一次背靠著背,卷著一張破地毯睡了一夜。夢里的小香,成了天上騰云駕霧的仙人,飄得好遠(yuǎn)好遠(yuǎn),去了他看不到也摸不著的地方。小白再次醒來時,想找到小香告訴他,自己也一定要去修仙,這樣才能一直陪著他。可小白身后的位置卻已經(jīng)空了,沒有留下熱度,顯然已經(jīng)離開了很久。只是,小白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心異常的紅,紅到都有些發(fā)腫——就像是有什么人一直緊緊握著他的手,度過這一個漫長而難熬的冬夜。第一百一十六章(已修改)那一夜過后,平京城中依舊喧嘩熱鬧。西風(fēng)漸強,冷意逼人,枝上的殘葉搖搖欲墜,愈加稀疏難覓。萬老爺近來生意紅火,趁著冬季尚且未到,又新雇了一批傭人,這才讓小白難得空閑下一整天的時間,好去為住在賬房的小香送棉被去。小香身子弱,換季時候常常染上風(fēng)寒,可一個月后的拜師大會就要到了,小白絕不希望小香因為身體耽誤了前程。他光是在心里想想,就偷樂不已:像小香這樣與眾不同的人,如果真能去上山做仙人,那絕對風(fēng)光的很!雖然倉庫的管事只肯給他一床被子,但小白軟磨硬泡,差點惹得老爺都知道這事,才總算從管事那兒磨出了另一床屬于小香的被子。小白抱著兩床加起來比他還高的白棉被,看不清前面的情況,一路上撞了好幾個人,終于是到了賬房附近。他還記得小香剛來時,老爺派他去給夫人縫衣服理收拾,可小香不知為何死活不答應(yīng),鬧了好大一番脾氣,老爺這才同意幫他去換地方。好在原來那管事發(fā)現(xiàn)小香撥算盤撥的比他都好,欣然接納了他,否則那件事還不知道要鬧到猴年馬月去呢。小白猜想,就是小香那一次鬧騰讓陳姨他們不高興了,才不愿意和小香相處,但是,如果認(rèn)識了真正的小香,他們一定就不會這么想了……但賬房附近,此刻卻似乎不□□穩(wěn)。幾聲沉重而響亮的敲門聲似有震天撼地之意,把剛走到一旁的小白嚇了一跳。“小香那小子又跑了——”陳姨那可怕的粗嗓門一喊起來,估計四周幾座院子全都聽得見,“得虧咱老爺好心才收留了他!氣死我了!”小白趕緊把白被單靠在一旁的石凳上,追過去問:“陳姨,出什么事了?小香不在嗎?”陳姨見了小白,立刻伸來粗臂,將男孩猛地?fù)屏诉^來:“你瞧瞧這!大白天的,明明就是他該看門的時候,真是不知道他到底溜去哪兒玩去了!!”小白看著被鎖得嚴(yán)實的賬房大門,急忙摸出自己的備用鑰匙,替陳姨開了門。小白只懂一點算術(shù),陳姨更是一點都不會,兩人忙活半天,待到陳姨領(lǐng)上工錢的時候,她已經(jīng)發(fā)起了大脾氣。想了半天算術(shù),陳姨覺得頭暈的生氣:“我早跟夫人說了!咱堂堂萬家是干凈人家,不能收那種連爹都不知道是誰的小畜生!”小白不能理解陳姨的憤怒,小聲插話道:“可,可我也不知道我爹是誰……”“你哪能跟他比?”陳姨絲毫不以為然,她平日與小白,或是其他小童的關(guān)系都是很不錯的。“你爹娘都是遭遇了意外的可憐人,從前也都是我們一樣好心眼的正派人……不像他!有爹有娘,卻還要萬老爺替他們養(yǎng)著!”有爹有娘?小白震驚地睜大了兩眼,當(dāng)即就喊出了聲。“不可能!”小香明明就跟他說過,他爹原本都是經(jīng)商生意的,跟人結(jié)了仇,被仇家謀財害命,只有他大難不死,才會被萬老爺收留的……“他是不是也跟你說,他爹是個做生意的?”陳姨瞇起的雙眼中充斥了譏諷,一直毫無收斂的嗓門終于放低了音量,“那小畜生還以為我們不知道……嘖,實話告訴你,他是咱城里那百花宮的妓.女生的畜生!經(jīng)常要給她娘算賣身費才那么會撥算盤的!”聽到妓.女二字,小白霎時紅了臉。縱使他年紀(jì)不大,也不愛出沒那一類下流的場合,可是他常常出門給老爺送信,走街串巷聽了不少閑言碎語,自然也就知道這兩個字意味著什么了。在小白的認(rèn)知里,這是個絕對下流且不堪入目的詞匯。他很難,并且非常不愿意將這個詞匯與小香聯(lián)系在一起。一直在附近掃落葉的一個青年聽不下去了,急忙過來勸阻:“陳姨!你跟孩子說些什么呢?老爺都說了,這事咱不要提,不要管,別讓更多人知道了……”陳姨動作一僵,立刻收了聲,但還是不甘心地改口道:“我這不也是好心?就怕,就怕咱們府里一幫好人……最后被那一顆小老鼠屎壞了好名聲!”大約也怕被其他管事的聽見,陳姨和那青年連忙移話到別的新鮮事上了,把呆愣在一邊的小白撂在了一邊。小白不知自己是站了多久,但等他再有知覺時,遮在粗布袍子里的小腿早已凍得發(fā)疼僵硬,麻星子亂竄了。好在這一時的疼痛讓他忘了方才陳姨嘴里那些污穢不堪的詞匯,小白抱起棉被匆匆跑進(jìn)賬房,抓緊布置起來。正如陳姨所說,小香確實不在賬房里,只留一片空蕩的霉味縈繞,令人生悶。他急得原地轉(zhuǎn)圈圈,一個人干著急,只想等小香回來好好問個清楚,關(guān)于他的爹娘,他的過去,他的……可真當(dāng)賬房的房門被敲響時,小白又自顧自地慌了起來,不知該怎么面對小香才好。他原地呆了好一會兒,這才猛然驚覺小香還在屋外,一起身又急急忙忙地跑去開門。小白打開門時,正巧吹來了一陣風(fēng)。月光正冷,銀輝慘白,那陣風(fēng)正好朝他們吹來,將小香披散的黑色長發(fā)吹得愈發(fā)凌亂。“小香!”小白不知怎么的想起了陳姨的話,像做錯事般心虛起來,但他又想像往日一般打招呼,于是就滔滔不絕地開始說起話來。“……小香,你怎么才來!賬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