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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小娃娃的臉上被猛地砸上了一本厚書。書本從臉上滑落,露出了娃娃震驚的表情,和一行鮮紅的鼻血。這遭的什么罪!被門派丟了還得被打!軟糯糯的小臉剛要皺起來哭,就看到寄無憂頗為不耐煩地把其他書也扔了過來。“拿去拿去,自己看,看不會滾蛋,看的會留下?!?/br>無處可歸的孩子們翻書一看,發(fā)現(xiàn)竟然是修煉的心法,心里都樂了。他們這些留下來的,都是些最好欺負的軟柿子,入門時的筑基心法給人撕了或丟了,丹藥仙草又給人搶了,整個人就是個光板板,被剝削的一干二凈,毛都不剩。出身貧戶,仙途走不下去,老家的父母也供不起他們這些正值青春,一頓三碗米的大嘴巴。一時間,前途成了最大的問題。手段雖然是粗暴了點,但他們也隱隱察覺到,眼前這位被詬病多年的峰主大人,將是他們唯一能依仗,想回報的恩人了。軟柿子們紛紛俯下身子,連連叩首:“多謝峰主!多謝峰主!”“別磕了,又不是白給的。”眾人心中又一涼。傳聞寄無憂為凡界的舞姬們揮金如土,難道是要他們付錢?他們個個一窮二白的,看向懷里抱著的這么多書……肯定是付不起了。哎,還是得。“你們都給我快些修煉,我平時不回來住,幫我把這上青峰看好了——不許有任何外人上山,更不許亂翻我的屋子,特別是,仙鳴峰項逐天那幫人。”寄無憂特意強調(diào)了后面半句話。為了他這輩子不會再遇上屋里被塞毒.藥陷害的破事,早做準備,不會錯。一個小女孩舉手:“可,可萬一他們非要上山呢?”“擅闖門派要地,盡管往死里打?!?/br>“……”左右權(quán)衡。一不要錢財,二不要仙草,娃娃們立刻覺得這是件大便宜,紛紛答應下來。“真要留?留下來,可就不能隨便走了?!?/br>小弟子們面面相覷。在威逼利誘下,他們只得承諾絕對不離開,否則天打雷劈,被白長卿拿劍追殺十里地。……他們不是受益的嗎?怎么看上去像是被強迫似的!但誰也沒多留心,接下了這樁絕對不虧的買賣。看著這些門派弟子們乖順無害的樣子,寄無憂放心了。好,又一件破事解決。寄無憂伸了個懶腰,打算回屋里小歇一會。本想小酌兩杯,再去來一個舒舒服服的午睡,可在楚九淵時不時投過來的微妙眼神下,他實在是沒什么睡意。“阿月,有什么事嗎?”楚九淵抿了抿唇,問出了他心中一直藏著的那個問題。“劍本……師父為什么不拿呢?”偌大一個書樓,那樣多的稀世孤本,他拿了一些,那些人拿了一點……可為什么師父偏偏略過了他自己呢。寄無憂反問:“拿了做什么?修仙?”楚九淵正色道:“道生萬物亦養(yǎng)萬物,為君子,志在得道飛升?!?/br>這是所有修仙者謹記于心的真言。“得道飛升,化身真仙,那之后呢?如果是要永恒的青春和強大的生命,還不如修煉成王八精?!?/br>寄無憂晃了晃手中的小杯,透明的瓊漿回回蕩蕩,幾番波折,還是無法逃脫銀白色的杯身。僅僅是下意識的,楚九淵想要反駁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無話可說。是啊,那之后……呢?從也沒有人告訴過他,這個問題的答案。就好像飛升真仙,就是他們一生的終點,是他們千年悟道的結(jié)局。寄無憂單手撐在桌上,專注地注視著楚九淵的每一絲變化。“想不明白?”他希望阿月能自己去想,去找尋到他真正想要得到的事物,即便那個答案仍是修成真仙也不要緊。只要是阿月內(nèi)心真正所向的,他都會助他得到,不論是什么。因為這是他欠他的。楚九淵數(shù)次想要開口,最終卻都戛然而止。他搖搖頭,“不明白?!?/br>“想不想去凡界看看?!?/br>“凡界?”“這兒附近,有個凡界的地方叫平京城?!奔臒o憂將手覆在他冰涼的手背上,“去看看真正的凡人和你的差別,可能就有答案了也說不定?!?/br>第十二章“平京城?”腦海中一番思索,楚九淵意識到他似乎在哪兒聽說這個地名。寄無憂提醒他:“門派對接的那個君家,就在平京城。”楚九淵終于想了起來,一張嘴,就念出了寄無憂此行的頭號目標人物。“君自心?”寄無憂覺得意外,“你認識他?”“算不上?!背艤Y冷眸一閃,眼前掠過些許零散的回憶,“白峰主的親傳之位,據(jù)說就是為了那人所留。”白長卿?寄無憂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怪不得這些年來,他這位白師兄只收外門,不收親傳,原來是心頭早有了魂牽夢繞的一抹白月光了。“我這趟去平京城,主要就是為了找他的。”寄無憂放下酒杯,看了眼漸紅的天邊夕陽,“今天時候不早了,我們明天再動身也不急。”楚九淵點點頭。他眼神左右游離了一陣,又很快收回。寄無憂盯著他做完這一系列小動作,才問:“阿月,是不是有什么想說的?”他們確實還沒認識多久,但也不必對他如此小心翼翼吧?楚九淵猶豫了一瞬,視線搖擺下,終于開口:“師父,為何要去找他?”寄無憂滿意地聽到他提問,便將君自心與毒王宴的聯(lián)系告訴了他,為了不引起懷疑,他只是說:有人想在毒王宴上害死君少爺。當然,楚九淵也不傻,聽完后還是提出了疑點:“師父從哪里知道這些的?”寄無憂一下收起玩笑的神情,神秘兮兮地俯身湊過來,在少年乖乖豎起的耳朵邊上啟唇道:“秘密。”“……”楚九淵不再理睬他,起身推門而出,正巧撞見了那幾個留在山上的小弟子——正勤快地刷著破屋門前的水缸子。見到這個冷冰冰不愛說話的師兄出門,弟子們立刻敬畏地丟下抹布,想起身作禮,卻被楚九淵默默制止。他看著小弟子們怯怯的模樣,垂眸柔聲道:“不必多禮?!?/br>說完,他轉(zhuǎn)身走向密林,另尋一塊安靜地方習劍去了。楚九淵的聲音很好聽,褪去了年少時的稚氣,卻不顯得過分厚重。讓人聽了,不禁就想起那些鮮衣怒馬,仗劍天涯的白衣少年。小弟子們仰慕地望著他的背影,腦海中浮想翩翩。“要修仙,就要成為楚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