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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下面一坐,從包里掏出一本書,看書。從這一天開始,秦硯飾演的角色就要開始倒霉了,這個時候他的家族開始落敗,本來就夠慘的了,日本兵又來了,他們家可謂是雪上加霜。第一個鏡頭拍的是秦硯飾演的魏達寧跟董絮約會,安詳專門找了個景色宜人的地方,地點選在了一條河邊,河邊種了一排柳樹,風一吹,柳條隨風擺動,董絮又是穿了一件嫩綠色的旗袍,看上去綠意盎然,處處充滿了生機。在河岸邊,有一張石桌,魏達寧跟董絮兩個人就坐在石桌邊上寫詩,討論文章,這是整部電視劇里最浪漫、最溫馨的一個場景,但是,也是最殘酷的一個場景。因為他們兩個在浪漫約會的同時,魏家老小卻在經(jīng)歷著一場殘酷的殺戮,日本兵沖進魏家大院,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魏家大院里充斥著槍聲還有哭喊的聲音。安詳打算在后期的時候?qū)蓚€場景交叉進行,要的是那種強烈的,直刺觀眾內(nèi)心的對比。魏達寧不喜歡回家,只有跟董絮在一起的時候,他才會有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而就在他發(fā)自內(nèi)心微笑的時候,他厭惡的那個家早就已經(jīng)變成了人間地獄。“你寫詩的水平越來越高了,寫的詩比云景寫的都要好了?!倍跄弥哼_寧的詩,臉上掛著欣賞的笑容。魏達寧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這還要多虧了董老師您的指教?!?/br>董絮拿著魏達寧的詩,面帶笑容地剛要指出魏達寧寫的佳句,在看見了魏達寧飄忽不定的眼神之后,有些擔憂地問他,“達寧,你怎么了?怎么感覺你這一陣總是心神不寧的?”魏達寧抬頭笑笑,“沒事?!?/br>“很好!卡!秦硯,鄭姐,你們先休息一下,涼快涼快。呃,鬼子該掃蕩了?!卑苍敹疾恢涝撛趺葱稳菹乱唤M鏡頭。下一組鏡頭的拍攝地點離這里很近,其實顧然完全不用跟過去,但顧然還是把書一合,背著他的包,跟著秦硯去了下一個拍攝地點。日本兵燒殺搶掠的鏡頭還是很好拍的,群眾演員表演都非常賣力,鬼子兵很猙獰,被殺的家丁和丫鬟很可憐,接連拍了幾個鏡頭之后,這場戲很快就過了。秦硯被安詳打發(fā)到院子里拍下一場重頭戲,顧然仍舊搬了個小凳子坐在屋檐下的風扇旁邊看書,如果不說他是來探班的,肯定會有人以為他是來拍戲的,誰家探班的連拍戲的都不看,就找個地方忙自己的事情。顧然在屋檐下安安靜靜地看書,周圍的嘈雜似乎跟他都沒有關(guān)系,但是突然而來的哭喊聲終于讓他放下了手中的書本。哭喊聲是秦硯發(fā)出來的,魏達寧回到家之后,看見家里血流成河,到處是橫七豎八的尸體,他忍不住叫出聲來。秦硯的表演非常到位,一開始進門的時候,是一臉的驚詫,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家院子,然后眼淚開始涌出眼眶,仍然是不敢相信的眼神,他環(huán)視著院子,像沒頭蒼蠅一樣在院子里亂撞,漸漸的,腳步開始踉蹌,最后看到父母兄弟姐妹的尸體之后,他腿一軟,跪倒在地,最后是爬著到了父母的尸體旁邊,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對著天空痛苦地哭喊了一聲。這一個場景,秦硯來來回回進行了好幾遍,最后全部拍完的時候,秦硯的嗓子都是啞的。顧然看著秦硯的表演,整個情緒都被秦硯帶動了,聽見秦硯的那一聲哭喊,顧然也終于明白了他跟秦硯的差距在哪里,他合上了書,認認真真地看著秦硯的表演。安詳剛一喊停,秦硯就從地上站起來,抹了把臉,樂顛顛地跑到顧然跟前顯擺,“怎么樣?小然然,我演的好吧?”他還真是個演員,情緒轉(zhuǎn)化的真快!鄭楠拿著劇本在秦硯的腦袋上輕輕敲了一下,“真厚臉皮,還上趕著讓人家承認你演的好?!?/br>說秦硯厚臉皮,還真沒有說錯。秦硯聽見鄭楠這么說,他抬臉對鄭楠笑得燦爛,“鄭姐,安哥都說了,我演的真好!”聽見這話,顧然不由得笑了,秦硯就是那樣,高興不高興全都擺在臉上,先開始,秦硯的這種直接,在顧然看來用兩個字就可以概括——傻缺,可這傻缺的星途卻一路暢通,從出道開始到現(xiàn)在沒有過一點波折。說實話,顧然是嫉妒的,嫉妒這個人明明就是個傻缺,但卻這樣的好運,嫉妒的同時也很討厭秦硯,討厭秦硯的自來熟,討厭他那什么都不在乎的樣子,但是后來,顧然卻喜歡上了和這個傻缺在一起,顧然自己都覺得自己是瘋了。“天吶!今天是什么日子啊?”鄭楠看見顧然的笑不由得發(fā)出一聲驚呼,從她第一次見到顧然開始,就沒見過這孩子有個笑模樣,今天他卻笑了。不止是鄭楠,劇組的很多人從秦硯“死不要臉”地跟顧然顯擺自己的演技開始,就站在那里圍觀,直到看見顧然居然也露了笑臉,果然是夏天了?。?/br>第四十二章安詳他們劇組換地方已經(jīng)換了近半個月了,可從他們剛到片場就開始下雨,下了近半個月,仍舊陰雨綿綿,安詳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唉聲嘆氣,總是下雨,這要怎么辦。因為這連綿的陰雨天,安詳已經(jīng)把很多晴天的鏡頭都改成雨中戲了,但總不能三十多集的電視劇下二十多集的雨吧。安詳吃過午飯之后繼續(xù)坐在窗前嘆氣,因為下雨的關(guān)系,演員們都回自己房間休息了,也有不少人圍在一起打牌。“安導,這怎么辦?。空煜掠?。今天上午咱們就只拍了一個小時,我看這雨可沒有要停的意思?!睅讉€副導演端著杯子走到安詳對面的凳子上坐下。雖然說下雨,安詳他們也是趁著天稍微見晴就開拍,能拍多少拍多少,下雨了就收工,或者拍室內(nèi)的鏡頭。吃中午飯的時候,天上又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本來以為能停,結(jié)果都吃完中午飯了,那雨反而越下越大,雖然下雨天讓天氣不再那么炎熱,但聽著越來越急的雨聲,安詳心里卻有些焦躁。安詳收回視線,“只能等等看了,有什么鏡頭是可以改成雨中的?”一個副導演嘆了口氣,拿著劇本又翻了翻,然后搖了搖頭,“沒有了,能改的全改了,咱們已經(jīng)改了不少鏡頭了?!?/br>其實不只導演組的著急,演員們也著急,因為他們的時間就是金錢,拖不起,不過,也有一個人不著急,那個不著急的除了秦硯,也沒有別人了。秦硯平時不拍戲了就撐了把傘出去轉(zhuǎn),還碰到了不少他的粉絲,他還跟他的粉絲合影,給他們簽字,親和力十足。安詳看著在外頭閑逛的秦硯,不由得笑了笑,這種時候,也就秦硯能優(yōu)哉游哉。安詳拿過劇本又翻了翻,“別著急,先別著急,總會有辦法的?!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