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陟蹙眉，低語，“若是如此倒也有可能，不過韋家想要與虞玓結(jié)親……此事還未透氣，就算是隨便走動倒也是無妨?！?/br>
    墨竹嘆息著說道：“大郎還是省省吧，這定然是韋家郎君同您先說過的。可到底還沒通過夫人，且您也知道二郎的性格，若不是他所愿，縱然是洛神下凡卻也動搖不了他的心思。”

    虞陟挑眉，抬手狠狠揉著墨竹的腦袋，“我看你最近倒是肚子里多了些墨水，連洛神都知道了？”他雖然笑嘻嘻說話，不過墨竹的話多少還是聽進(jìn)去。

    韋家郎君與虞陟的關(guān)系不錯，眼下世家權(quán)貴的子女婚娶雖還是盲婚啞嫁，然在結(jié)親前彼此相看卻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彼此不說破，在不經(jīng)意間瞧上一樣也就是了，總歸比全然不知模樣要好得多。

    虞陟抬手揉了揉眉心，想來還是前些日子的傳言嚇到了他，不然他也做不出來這種牽橋搭線的事來。

    “罷了，不管二郎究竟知不知道，此事還是不妥?！庇葳鞌棵?，大步流星離開了虞玓的院落，自歸去準(zhǔn)備不提。

    虞陟離開后不久，虞玓就抱著幾本書籍回來。

    “郎君掐得很準(zhǔn)?！卑姿虼叫χ?。

    虞玓道：“白霜jiejie，阿牛來了嗎？”

    白霜頷首，“在廊下等著?！?/br>
    阿牛比起數(shù)年前抽條了不少，看起來比虞玓還要高半個頭，然骨架卻極為瘦削，若不是那張紅潤的臉，還以為是被餓了多久。他看虞玓回來，就立刻站起身來，“郎君?！?/br>
    虞玓帶著他進(jìn)屋，“下次不必在外面等?！?/br>
    阿牛立刻就應(yīng)了，只不過虞玓心里搖頭，知道下一次他還是會在外面廊下等?；蛟S應(yīng)當(dāng)讓白霜jiejie去和他說一聲，虞玓清楚他這張冷臉有時候難以讓人親近，倒也不大在意。

    “人現(xiàn)在還盯著？”

    虞玓屋里的茶壺還是熱著的，他讓阿牛坐下說話，順手給兩人都倒了杯茶，驚得阿牛立刻站起身來雙手接過。

    虞玓：“……坐下?！?/br>
    阿牛乖乖坐下。

    然后虞玓才瞇著眼把茶杯推了過去。

    阿牛雙手捧著茶杯，吃了兩口后才拘束地說道：“小獅子和同伴依舊在盯著，他每隔三個月就會變裝換一次客棧，非常謹(jǐn)慎?！?/br>
    虞玓垂眸，他吃不了太燙的東西，只捏著茶杯暖手，“來往見的人呢？”

    “每隔約莫十幾天，他會去一趟平康坊。起初我以為他是宣泄欲.望，可這個時間太穩(wěn)定，穩(wěn)定到……我覺得他可能是去交換消息？”說到這里的時候，阿牛有些別扭地看著虞玓，吞吞吐吐才把最后一句話說完。

    “你說得很好?！?/br>
    虞玓淡淡地夸獎了一句。

    阿牛的臉色亮了起來，語氣也順暢了些，“按照您的吩咐，每日都會有人盯著他的進(jìn)出。他更像是無所事事在長安內(nèi)游蕩，時?；燠E的都是酒館茶樓，也偶爾會和些外來的旅人碰面，不過他們出現(xiàn)的時間都不算長，可能三四天就會消失。”

    虞玓若有所思，他讓阿牛放長線釣大魚，每隔一個月才來匯報一次情況。看來還是有點成效……至少瞧來并未驚動對方。

    “不過郎君……”阿牛有些吞吐地說道，“掌柜的，可能知道點什么?！?/br>
    阿牛雖然在東市的書鋪做學(xué)徒，可他時常是能往外跑的。當(dāng)初他開始盯著那來往的商人時，掌柜的是知道這件事的。往后雖然阿牛都是直接來虞府，可他總隱隱感覺到那掌柜的是清楚他與郎君的私下聯(lián)系。

    虞玓對此像是早有預(yù)料，“不必管他，任他去?！彼巡璞畔拢獠阶叩綍芮?，“也算是自己人?！?/br>
    阿牛對虞玓向來是信服的，聞言就沒有再繼續(xù)擔(dān)憂。

    他再撿著重要的事情與虞玓說完后，就利索地站起身來，“郎君，那我先回去了?！?/br>
    虞玓頷首，回頭對他說道：“去白霜那里領(lǐng)這月的工錢，其余的一切照舊。冬日的時候注意些，莫要讓他們凍著了。”

    阿牛退了出去，輕手輕腳地給郎君關(guān)上了門。

    他有些躊躇，不知為何，這一年來每月在白霜jiejie那里領(lǐng)的工錢，遠(yuǎn)多出原本需要給的。白霜怕是知道了他私底下在偷偷接濟(jì)小獅子他們。

    阿牛低頭去了白霜那里，領(lǐng)了下月的工錢后，躊躇著說道：“白霜jiejie，長此以往，難道……郎君他，不會生氣嗎？”

    正在盤點著庫房賬本的白霜頭也不抬地說道：“那你以為每月的工錢怎多出來？又沒人過問的？”她的聲音平靜淡定，嗓音是自有的溫和。

    “郎君向來面冷心熱?！?/br>
    作者有話要說：三千更新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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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更了，閱讀愉快~

    （滾去吃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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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章

    貞觀十三年，正月初一。

    永興縣公府上正是一片祥和的場面，難得不需要奔波事務(wù)的虞昶和虞陟都在家，房夫人親自下廚燒了一桌飯菜來，再有打下手的客女幫忙做些糕點物什，便是豐盛的菜肴了。

    虞陟趁著房夫人不注意的時候悄聲說道：“長記性了吧？這一回可別傻愣愣都吃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