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9
回信。短信發(fā)出去,手指按了返回鍵,一下子跳進(jìn)發(fā)信箱里,浦春麟看到一堆任祺的名字,他有事沒事就愛找任祺說話——盡管兩人上課在一個教室,下課在相鄰的宿舍——任祺的回復(fù)往往很簡短,有的時候只有一個字,也有很多時候他不回復(fù),他不怎么愛發(fā)短信。繼續(xù)往下?lián)軇渔I盤,一堆“任祺”里偶爾夾雜著父母和其他朋友的名字,撥到底部,是浦春麟手打的一條笑話,發(fā)給趙曉雨的,浦春麟記得趙曉雨后來也給他回復(fù)了一條笑話,很好笑。趙曉雨每次發(fā)的短信字都很多。浦春麟打開那條短信看了看,按了撥號鍵。趙曉雨很快接起電話。浦春麟打電話給趙曉雨,趙曉雨總是很快就接。浦春麟想跟趙曉雨聊一會天,他們聊許多話題,只是趙曉雨不喜歡任祺,浦春麟就從不跟他聊任祺。他們往往是說其他的東西,比如最近有個趙曉雨喜歡的女明星要結(jié)婚了,浦春麟在家里見過一部電影很好看,他們鎮(zhèn)上的中學(xué)附近開了家連鎖早餐店,最近他們學(xué)校籃球隊的家伙們又打贏了,入春后他們每天早上例行的跑cao取消了……每一年,每個月,每一天,浦春麟身邊都在發(fā)生多如繁星的瑣事,有趣的、郁悶的、悲傷的、鬧騰的、怪異的,數(shù)不勝數(shù)。然而它們?nèi)考悠饋恚孟穸疾蝗缫粋€任祺大。浦春麟對著電話那頭的趙曉雨說:“任祺要出國了……”任祺要出國了,很早就打算好的,任祺從來沒跟他說過。也許浦春麟也可以出國,但是他出國要干什么呢,他沒有特別想在國外學(xué)的專業(yè),他沒有必須要在國外實現(xiàn)的夢想。趙曉雨說:“那不是挺好的,你可以從他多年的迫害中解脫了啊,回頭等任祺走人了,我還要放鞭炮慶祝呢,至于你,不是我說,你……”浦春麟苦著臉,聲音也是苦的,他想跟趙曉雨好好抱怨一番,抱怨任祺實在太不夠意思了,啥都不跟他說,這到底算怎么回事呢,他們認(rèn)識十幾年了,高中開始又走得特別近,但是他對任祺來說,是不是比一塊硬幣還要???浦春麟說不出來,只是咩咩地哭著說:“任祺要出國了……任祺要出國了……”趙曉雨那邊安靜下來,浦春麟羊叫了一會,趙曉雨忽然吸了口氣說:“我說……你該不會是愛上任祺了吧……”浦春麟呆了半響,忽然嗚哇一聲大哭起來。從小到大行事都以風(fēng)風(fēng)火火著稱的趙曉雨,禮拜天一大早就趕到了一中找浦春麟。浦春麟昨天晚上哭累了,趙曉雨在外頭拍門時,他正在擦臉,鏡子里頭一張紅通通的臉,一雙布滿血絲的眼,額頭上還冒了顆痘子。一開門趙曉雨就像被踩到尾巴的小狗似的叫喚了一聲,“你這眼睛咋紅成這球樣。”浦春麟吸吸鼻子,爽打的茄子般焉了吧唧的不回話,趙曉雨鉆進(jìn)宿舍,隨手搬過一張人家的椅子坐下,順手把浦春麟拖住,然后將手里提的一個口袋放上桌,“買的粥,挺香的,你快趁熱吃了,涼了沒地方熱?!?/br>浦春麟解開塑料袋,里面是方便碗裝的皮蛋粥,浦春麟端起來喝了一口。趙曉雨看著浦春麟沒聲沒息地喝粥,說:“看你還能吃能喝我就放心了,昨天你嚎得要死要活,我還以為你要上吊呢~”聲音里帶著點刺。浦春麟的臉連帶耳根一塊熱了起來,趙曉雨把他的窘態(tài)看在眼里,覺得自己這個老兄弟真是怪可憐的,不再奚落他,伸手拍拍:“任祺算個毛,天涯何處無芳草?!?/br>聽見任祺的名字,浦春麟吸吸鼻子,眼淚幾乎又快落下來,趙曉雨不耐煩地輕輕在他腦袋上敲了敲:“你是林meimei啊,一戳就哭,把粥吃了,趕緊!”浦春麟稀里嘩啦喝著粥,眼淚卻還是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淅淅瀝瀝地落進(jìn)碗里,那鮮美的粥在他嘴里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滋味。趙曉雨看在眼里,煩在心里,其實他最近也有些為情所困,明白浦春麟的感受,但是他討厭任祺討厭了好幾年,這習(xí)慣不是一時半會改得過來的,正好逮住這次機會,他心里是想往死里唾棄任祺,然而他發(fā)現(xiàn)不能在浦春麟跟前試這一招。浦春麟這個傻子,看著呆滯,其實倔得像驢。等浦春麟吃完粥,趙曉雨便手快腳快地扔掉垃圾,回頭往浦春麟跟前一坐,準(zhǔn)備開始長篇大論。但是這次浦春麟?yún)s先開口了:“……我昨天想,任祺對我什么都好,就是好像一直沒把我當(dāng)回事,高興了就親一口,不高興了就不理我,我……”“等會,你說高興了親一口?誰親誰?任祺親你?”趙曉雨聽出浦春麟話里的苗頭不對,趕緊打斷。浦春麟點點頭,趙曉雨背心一涼,覺得浦春麟十分沒救,嘆了口氣,浦春麟繼續(xù)往下說:“但是任祺對我很好,我還是知道的……他就是有點愛管人,不過也是為了我好……其實他說什么我都聽,但是他自己的事情從來不跟我說,他跟小顏在一起,我都不知道是誰追的誰,他從來不跟我說,我問他,他就不許我問……”浦春麟抹了把眼淚:“他什么都不告訴我……”趙曉雨心里說“因為他是變態(tài)啊”,嘴巴上則趕緊安慰道:“那是他的問題啊,你哭什么呢,他小氣得很呢,你干嗎為他的小氣難過……”浦春麟哭成一鍋粥:“可是我跟鄭帆剛認(rèn)識……他就……不許我和鄭帆說話了,我又沒……不許他跟小顏說話……他去哪里都不帶我,我知道他會嫌我煩……可我又不會跟他出國……干嗎不跟我說……”看浦春麟哭得跟一灘泥似的,趙曉雨極其于心不忍,索性把毀謗任祺的重責(zé)往腦袋后面放了放,一門心思地安慰起浦春麟來。就這么折騰著,中午到了。繼續(xù)折騰,中午又過去了。下午浦春麟發(fā)泄得差不多,趙曉雨拉他洗了一把臉,給他好好收拾了一下,同學(xué)們也快回校了,可不能衣衫不整地去見人,焉頭搭腦的浦春麟勉強打起點精神,在趙曉雨的幫助下按服帖了自己胡翹的頭發(fā)。“出去吃個飯吧,牛rou面,我請?!壁w曉雨拉著浦春麟說,又抬起下巴指指鏡面:“你看收拾干凈了多帥。”“我沒胃!”浦春麟話說一半,噎了一下,是哭過的后遺癥,然后接著說完:“……口?!?/br>趙曉雨把他往外頭拽:“沒胃口也出去曬曬太陽,你看你這樣?!?/br>浦春麟像條軟趴趴的棉被,被趙曉雨扯出門去,又一路往樓下扯。他真的非常非常傷心,他不明白任祺為什么這樣待他,他們不是不要好,也不是不親密。是因為不信任嗎?是因為嫌自己麻煩嗎?到了樓下,趙曉雨回頭看他:“打起精神來啊,別給我裝死,沒了一個任祺還要你命了不成,你又不是嫁給他……”浦春麟鼻子里哧溜一聲,似乎又要哭,趙曉雨嘮嘮叨叨地拿了張紙巾給他擦鼻水,周圍有同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