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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背影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6

分卷閱讀16

    著頭給鄭帆回短信,問鄭帆怎么知道他同桌出國了。

短信送出去才發(fā)覺自己嘴笨,鄭帆能怎么知道,肯定是顏希倫說的嘛。

兩人的短信一來二去,慢慢聊開來,一節(jié)數(shù)學(xué)課就過去了。

到了中午吃飯,任祺就會提醒浦春麟要專心一些。任祺心情好時,給予的提醒總是無比溫柔,可以媲美按摩按對了xue位,讓浦春麟極為受用。

這種時候他喜歡跟任祺抬杠,說一些“憑我這樣天才的實力如何如何”之類不著邊際的話。調(diào)笑起來任祺也不輸給浦春麟,正好學(xué)校知名的理科天才儲凌飛在旁邊一桌吃飯,任祺跟他很熟,直接喊他名字。儲凌飛是個小個子,戴副瓶底厚的眼鏡,他從飯碗里把腦袋抬起來,疑惑地看著任祺。

任祺就一本正經(jīng)地對浦春麟說:“你看,這才叫天才和實力的交相輝映,你那個是腦容量不足和偷懶在互拖后腿?!?/br>
然后浦春麟就笑,儲凌飛那桌的人也笑,浦春麟笑著說:“我跟飛飛不就差一副眼鏡嘛。”儲凌飛啐他一口,說浦春麟戴一百副眼鏡也趕不上。

飯桌旁氣氛正鮮活著,顏希倫忽然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問浦春麟:“你手機關(guān)機了?”

浦春麟點點頭,他的老手機早上跟鄭帆發(fā)了好久短信,早就沒電了。

顏希倫點點頭,低頭按了會鍵盤,過一會又抬頭對浦春麟說:“鄭帆晚上下了課有事找你。”

儲凌飛那個班的人也不是書呆子,誰都知道點浦春麟跟鄭帆的二三事,顏希倫這一句話簡直像往油鍋里撒了水,恰到好處地讓大家眼里沸起了意味深長的笑意,也讓浦春麟發(fā)怵。

浦春麟發(fā)怵,不是因為顏希倫的話,更不是因為大家展開的調(diào)侃話題,只是因為這些事情發(fā)生的場合不對——任祺在這坐著。

有些時候,人與人之間的心電感應(yīng)不在科學(xué)能解釋的范疇內(nèi)。浦春麟沒抬頭看任祺,但他知道有些事情是雷打不動的,任祺從來不會對浦春麟手下留情,就好像浦春麟從沒估計錯他的心情,他們對彼此從來沒有失手過。

果然,任祺開口說話了,甚至沒等儲凌飛那桌人離開,一點面子也沒給浦春麟。

他的笑很高明,他的嘴唇漂亮得讓人想舔一口,浦春麟眼巴巴瞧著他,任祺嘴巴一張一合,“原來你上午在跟她聊天……”

浦春麟不敢多說,儲凌飛他們在旁邊起哄鬧騰:“任祺你怎么這么不上路呢,你就該給未來弟媳婦的芳心做點貢獻,把自己手機借給浦春麟?!?/br>
他們都以為任祺比浦春麟大,也是,任祺個子比較高,看著又穩(wěn)重。

任祺跟儲凌飛他們敷衍地說了幾句,浦春麟趕緊扒完飯,推著任祺拉著顏希倫出了食堂。

整個下午,浦春麟都提心吊膽,鄭帆的邀約沒什么重要的事,他就推了,哈巴狗似的跟任祺。

傍晚吃過一頓壓抑的晚飯,回到宿舍,浦春麟快快洗完澡,沖到隔壁宿舍守著任祺一塊上晚自習(xí)去。任祺洗完澡出來見到浦春麟,終于慢悠悠開了金口:“你不去見她了?”

浦春麟可勁搖頭,任祺接著道:“我沒立場跟你說太多。但是我們這周就要期中考試,她不知道這次考試對你有多重要,你自己還不知道提醒她一下?”

聽任祺這說法,似乎他對鄭帆的態(tài)度不是有私人針對性的,好像他不喜歡鄭帆,只是在意浦春麟的成績會受影響。

浦春麟趕緊解釋道:“沒事,我還覺得跟鄭帆聊天挺放松的呢……”

任祺打斷他:“你是哪里放松,精神放松還是成績放松?”

浦春麟就委屈了,他不覺得自己鄭帆發(fā)短信聊天成績就退步了,好吧,他的成績進步是不大,但也還好吧,他也就是不求上進了一些而已。

有人在旁邊打趣:“你們兩個跟家長訓(xùn)話似的,好玩?!?/br>
任祺隨手拿過外套披了,拉著浦春麟走到陽臺,外頭的風(fēng)還是挺冷的,浦春麟半濕半干的頭發(fā)一下子被風(fēng)吹得極冷,想必任祺更冷。

“我不喜歡鄭帆,她不懂事,或者說是她裝‘不懂事’,不管哪邊的原因,她都造成了一些不小的問題,她不會體諒人?!比戊髡f道,這是他第一次開誠布公談鄭帆,第一次這么清晰直白地對鄭帆表達意見。

但浦春麟總覺得,任祺不喜歡鄭帆不是因為人家女孩子“不懂事”。

可是更深層的原因,任祺是不會說的。

他是個命令者,浦春麟只要做一個執(zhí)行者就夠了,不用知道任何原因。

之前侯健說,有的人是“隱形虐待狂”,那是一本叫書里的內(nèi)容。后來侯健又跟浦春麟仔細解釋了這個詞,大概意思是說“有些人看不順眼別人的幸福,他們往往以挫敗他人為樂”。

大概侯健真的挺想說任祺壞話的,浦春麟那時只是聽著笑,說“胖子你也太容易翻臉不認人,前頭還叫人家祺祺,后頭就叫人家虐待狂”,把侯健氣得直跺腳。

漆黑濃重的天幕下,世界好像是個弧形,冷冷的風(fēng)吹得浦春麟無比清醒,他忽然想起以前小學(xué)時任祺說他不喜歡趙曉雨,那時自己沒有替趙曉雨分辨,他只是在后來有些有意無意地避開趙曉雨,因為不想讓任祺不開心,也不想聽任祺說更多趙曉雨的不是。

但后來初中三年陪著浦春麟玩耍的人不是任祺,而是趙曉雨。

浦春麟不覺得任祺是那種“隱性虐待狂”,他跟任祺親密的時候,任祺特別特別好。但浦春麟又不喜歡別人說自己喜歡的人和事物,小時候任祺說趙曉雨他會覺得不太高興,之前侯健說任祺他也覺得不舒服,現(xiàn)在任祺說鄭帆,他還是覺得不對。

沒得到回答,任祺皺了皺眉,他說道:“至少,我覺得鄭帆跟你不適合……”

“說著么多理由,反正你就是不喜歡鄭帆。”浦春麟難能可貴地頂了一句,說完后他自己都驚訝地張大了嘴。

任祺的臉色瞬間黑得像從山西煤井出來的,他的聲音冷硬下來:“你倒知道我不喜歡她,我以為你昏了頭什么都不知道呢。”

浦春麟有些難過,他受得了任祺的脾氣,任祺發(fā)火其實沒那么可怕,任祺有時候無比刻薄的諷刺才能把人殺個精光。

他還想說什么反駁的話,卻不知道要說什么好,實際上就算他知道要說什么,他也不敢再說更多。

氣溫太低,浦春麟打了個噴嚏,頭一次在被任祺訓(xùn)話時轉(zhuǎn)身回宿舍,任祺在他身后一愣,明白他這是要用沉默來反抗了,立刻說道:“你給我站住。”

浦春麟確實站住了,肩膀微微地顫抖。

可等任祺剛往前走了一步,浦春麟就彈起來,像被針扎了一樣,兔子般跑回了自己宿舍。

與其說是“跑”,不如說是“逃”。

任祺在后面走了兩步才停下。

冷戰(zhàn),對浦春麟來說,大概是最恰如其分的斗爭。

任祺忽然在夜風(fēng)中笑了,在春風(fēng)料峭的夜晚,像一場五光十色的夢靨。

行,他就看浦春麟能撐到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