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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前?是?。 迸赃叴┲ㄖφ姓沟呐艘策B連應(yīng)和道。“這非錢財?shù)氖??!鄙酆陀竦哪X子微微發(fā)脹,輕嘆一聲,“明日再議吧?!?/br>“好勒,好勒,好勒,我們明日再來?!敝心昴凶友劬σ涣吝B忙拉著女人起身。“吵吵鬧鬧的終是走了,公子你先吃口茶歇歇吧?!币慌詸C靈的小廝已經(jīng)重煮好了新茶,端了上來。邵和玉站起身,伸手將茶盞推開。天隱皇朝太子,來者不善,他根本就沒有休息的心思。他大步走出書房,誰想沒走幾步就已經(jīng)見明蒼走來的身影。“衡疏,沒想到現(xiàn)在我見你一面還要等上一等了?!泵魃n嘴角一勾。邵和玉的眸子沉了沉,行了一禮。“太子殿下。”“還是這般客氣,我們同輩,你又不是天隱的人,何必跟著那些人如此喚我?”明蒼拍了拍邵和玉的肩膀,隨后自己倒像是反客為主一般先行進入了書房,坐了下來。邵和玉見狀,便將小廝下去,將門帶上。“衡疏真是七竅玲瓏心,我今日的來意確實不怎么好開口,說來也是歉意。”嘴上說著歉意,臉上卻不見半分。“太子殿下,直說?!?/br>幾乎是邵和玉才說完,明蒼便將那本婚約冊放在了桌上。“衡疏聰明,不好聽的話我也不端上臺面了,你自是明白我的意思?!钡P眼微微瞇起。衡疏望著那小小冊子,有些出神。隨后他站起身,將那本冊子拿起,“這是明叔叔的意思?”“當(dāng)然不會是我自作主張?!?/br>“這是當(dāng)年父親和明叔叔一起訂下的,你我都在場?!鄙酆陀竦穆曇粲行╊澏丁?/br>“是啊,可是這不是邵伯伯他……”“住嘴!”冷聲的呵斥。第42章六海州界42“啊,對不起,是本皇子說錯了話?!蓖酆陀裥湎履缶o的拳頭,明蒼很自然地道了歉。見俊冷的男人緊抿著唇,身體因為憤怒發(fā)著顫,明蒼接著勸說道:“衡疏,我知道自邵伯伯他……你壓力很大,不僅要瞞著消息穩(wěn)住局勢,還要將這龐大的邵府一一撐著,很是不容易。若是有什么要幫忙的盡管提,只是這婚約實在是成不了了。你也知道你弟弟他……”嘩——跳躍的火焰從邵和玉的手心竄出,代表著兩家父輩情誼的婚約冊在小火訣下緩緩化為黑色的殘渣。“衡疏果然識大體?!泵魃n很滿意邵和玉的行為,輕輕拍掌,“明智的做法?!?/br>比起死乞白賴的蠢貨,他更欣賞這種看得清局面的聰明人。明蒼并沒有要和邵府交惡的打算,在他看來邵和玉還是值得結(jié)交的俊才,實力天資尚可,最為難得的是年紀(jì)輕輕,行為處事卻夠果斷夠清醒。他永遠記得在天隱邵和玉知道自己父親出事后的第一個反應(yīng)。不是痛哭流淚,也不是崩潰掙扎。而是沉聲懇求他和父王守口如瓶,將邵伯伯出事的消息全面封鎖。真是冷靜的可怕,那時對方才不過十六歲吧。明蒼輕笑,他知道有邵和玉在,這邵府一時半會兒還塌不下來。而且如果能熬過這一難關(guān),說不定邵府會變得比現(xiàn)在更好。點點黑色的殘渣從邵和玉的手中飄下,猶如墨色的小雨紛紛揚揚。“我知道我的弟弟很好?!鄙酆陀衩鏌o表情,他闔著眼,語氣卻斬鐵般肯定。“……”“太子殿下無事便請回吧,恕衡疏不送了?!闭f完這個渾身冒著寒氣的男人背過身去。“無事,那本皇子就先走了?!边_到了目的,明蒼也沒必要久留。像是看不見邵和玉冰冷的態(tài)度,自言自語了幾句熱絡(luò)話,便自行離開了。嘭!幾乎就在明蒼離開的瞬間,精致的茶盞就被月白色的長袖掃下臺面。強忍的情緒猛的炸開。“欺人太甚!若是父親還在,若是父親還在……”男人的喉嚨里終于發(fā)出了壓抑已久的低吼。邵和玉的眼睛慢慢猩紅了,明蒼說得那些話像小刺一般卡在他的心頭,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流。人人見邵和玉第一眼的時候,大概都會想到冰封的水面,沒有起伏,沒有波動。自持、鎮(zhèn)定、天之驕子,這些詞足以形容邵和玉在他人心中所有的印象。他們也常常會因此下意識忽視邵和玉本身。邵和玉今年也不過十八歲,這是一個沖動不安的年紀(jì)。而此時的邵和玉就像解凍的冰河,氣勢洶涌,憤怒不已。他憤怒的不是天隱皇室退婚的舉動,他憤怒的是自己的無能為力。他無法不去回想他父親還在的時候——那時邵白還是個癡兒,天隱皇朝尚且不敢對這一紙婚約指手畫腳,反而如今邵白終于清醒了……這一切都是因為邵府的一家之主失蹤了。起初他和邵夫人只當(dāng)是父親太忙沒放在心上,后來當(dāng)半年都沒有音訊的時候,他和邵夫人都慌了。尋找無果,邵夫人便讓他去天隱皇朝找天師幫忙。然而天師得到的結(jié)果卻是一片蒼茫。蒼茫,即未知。亦指死亡。邵和玉了解自己的父親。他的父親是一個強大且負(fù)責(zé)的男人。他的父親是他從小的心目中的英雄。他的父親就像一棵參天大樹將整個邵家扛在肩上送上高高的蒼穹,將他和母親牢牢地護在羽翼之下。知道消息后,邵和玉不敢讓自己倒下,他曾經(jīng)以為自己也能成為這樣一棵樹,能夠很好的代替父親的位置。然而他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他學(xué)著父親的樣子承擔(dān)起一切,修為事務(wù)都不曾落下,強裝著能應(yīng)付自如,沉著大氣,想將自己偽裝成高聳入云的大樹。可虛的終是虛的,他的樹干里始終是空的,他根本就撐不起來。給他準(zhǔn)備的時間太少了,如果再給他三年磨礪的時間,邵和玉有自信把一切都做到最好。但父親的離開沒有半點預(yù)兆,他就算不吃不睡,飛速的成長,他還是追不上父親高大的背影。他不是一個人,背后有身子虛弱的娘親,有年紀(jì)尚幼的弟弟——他究竟怎么做才能像那個男人一樣。才能讓他的家人不被任何人隨意指摘,隨意侮辱。悲痛、慚愧還有疲憊像潮水般涌上,想將邵和玉勉強的清明拖入深淵。“父親,請給衡疏指一條路吧?!?/br>男人眼神迷離,昂著頭吶吶地說道,朦朧之間,他的眼前泛起了迷霧般的漆黑。宛如他即將踏上的征途。“大少爺!大少爺!大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