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怪氣呢，就聽到季蘇諶這么驚天霹靂的一句話，祝昀登時沒聲了，目瞪口呆的看著季蘇諶，眼里就四個字——‘真的假的’？

“真的?！奔咎K諶開著車，目不斜視直直盯著前方，淡淡的說了一句：“不是蔣聞，你不用擔(dān)心了。”

“那個……”祝昀猶豫了半晌，連剛剛賭博被粗暴攔截的事情都忘了，好奇的看著他，問了一個自己都覺得有病的問題：“男的女的？”

季蘇諶輕笑了一聲：“我要說是男的，你是不是要在主干道下車？”

“……我不想知道了?！弊ｊ拦麛嗟恼f。

其實祝昀也覺得自己有點毛病，他這將近一個月，總跟季蘇諶因為性取向的原因鬧別扭。他思來想去都覺得無法釋懷，一遍膈應(yīng)著蔣聞一邊好奇擔(dān)心季蘇諶的性取向。但等季蘇諶真有種要跟他說的意思了，他又慫的不敢聽了——他怕自己一聽，就真聽到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祝昀怕這個秘密他承受不起??！

但好奇還是忍不住的，車內(nèi)沉默了一會兒后，祝昀又暗戳戳的問：“你喜歡的人……什么樣??？”

“糟糕極了。”結(jié)果季蘇諶毫不猶豫說的第一句話就讓祝昀一愣，只見他似乎是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又饞又懶，脾氣還不好?！?/br>
“……那你這不是為民除害么？”祝昀無語的問：“她沒優(yōu)點？”

“有啊?！奔咎K諶笑了笑，慢悠悠的說著：“長的好看極了，腦子也好使。”

男人都是外貌控，祝昀一聽就來了興趣，忙問道：“是么是么？有多好看？有照片么？”

“特別好看?！奔咎K諶特別真誠的說著，輕笑著搖了搖頭：“但沒有照片，而且我喜歡他也不是因為外貌，是因為我們遇到的很早？”

嗯？祝昀鮮少聽到這種年輕孩子在他面前講什么羅曼史之類的，思維跑偏的要命：“你們玩早戀？”

季蘇諶：“……”

一般人不都應(yīng)該聯(lián)想到的是‘青梅竹馬’之類的么，怎么就他思維這么奇葩。不過祝昀一臉眼巴巴等著八卦聽的樣子倒真是可愛，季蘇諶忍著想笑的沖動，腦子里不自覺的回憶起第一次跟祝昀見面的場景——是在他家里。

其實在正式跟他接觸之前，季蘇諶滿打滿算，也只見過祝昀三面而已。

除了半夜出去作妖游泳那次和祝昀生日宴上，就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季蘇諶記不清當(dāng)時自己是十歲，還是十一歲來著，家里還住在城西，祝時峰帶著十八九歲正處于叛逆期的祝昀前來拜訪。祝昀年輕氣盛，身上滿滿的都是神采飛揚(yáng)的少年氣，精致凌厲的眉眼又張揚(yáng)又跋扈，見到季天林就開始沒大沒小的打哈哈，還低頭使勁兒捏他的臉。

“小鬼?！奔咎炝肿尲咎K諶帶他上樓，祝昀一進(jìn)去就鳩占鵲巢的坐在了他的書桌前，長腿一伸搖搖晃晃的左搖右擺，百般聊賴的逗弄無視他去角落里看書的季蘇諶：“我看著你寫作業(yè)怎么樣？”

季蘇諶從小就是一個乖孩子，一本正經(jīng)的小臉甚至有點嚴(yán)肅：“我從來不用別人看著我學(xué)習(xí)?！?/br>
“嘶——”祝昀不免有些受挫，邊看著自帶的漫畫書邊嘟囔：“你這孩子怎么這么不好玩呢？”

他說著就感覺自己在這兒帶著更無聊，滿屋就季蘇諶一個活人還跟沒有似的，不由得有點來氣，劣根性一上來，祝昀就‘啪’的一下放下了書。季蘇諶被他弄出的動靜嚇了一跳，抬起頭來看著他走到自己面前，愣是把自己手里的書搶走，惡霸一樣的說：“不許自己看書，無視我?！?/br>
季蘇諶在懂事，當(dāng)時也就是個小孩，完全不知道該怎么應(yīng)對祝昀這樣的‘惡人’，手足無措的看著他：“你、你想干什么？”

“嘻嘻。”祝昀偏頭笑了下，連拉帶扯的把季蘇諶拽到了書桌旁邊，自己又坐了上去翹著二郎腿，把桌子上另一本故事會扔給他：“讀，我看看你識字水平?！?/br>
要是祝昀回憶起了當(dāng)年的自己，一定會被他的厚顏無恥震驚到——什么鬼借口，還識字水平，無非就是自己懶得費眼睛看指使小朋友罷了。還指使的理直氣壯，季蘇諶敢怒不敢言，單方面的跟祝昀僵持半晌，還是打開書磕磕巴巴的念了起來。

哪有小學(xué)生敢指使高中生的，季蘇諶邊念著故事會上那些詭雜奇異的故事，邊默默的打量著祝昀津津有味的表情。當(dāng)時他內(nèi)心只覺得，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不可理喻的人。他爸爸口中的哥哥，比隔壁總纏著他讓他陪著玩跳繩的小姑娘還煩人，就是一個惡霸。

季蘇諶當(dāng)時完完全全沒有想到，他后來對于這個‘惡霸’徹底真香了。

他成年之前只見過祝昀三面，第一次厭煩，第二次懵懂，第三次心動。三面很短，但這不耽誤季蘇諶記下一個人，喜歡一個人。

“呃？”但祝昀聽了他模模糊糊的敘述卻很不能理解，看著他的表情相當(dāng)一言難盡：“那你這女神威脅你給他讀書，還比你大，你們倆還沒見過幾次你就喜歡他？腦袋進(jìn)水了吧？”

季蘇諶聽了之后，真后悔跟祝昀含糊的暗示了這些往事——他就像一個一根筋的棒槌，專門打破他‘美好’回憶似的。季蘇諶干脆不看他，抿了抿唇：“年齡不是問題?！?/br>
“你倒是真開明?！弊ｊ廊滩蛔⌒α诵Γ骸霸瓉砟阆矚g那種惡霸jiejie型的，怪不得蔣聞那小子沒戲?！?/br>
剛剛他跟季蘇諶談話的時候，用詞一直是女神這種的也不見季蘇諶反駁，祝昀理所當(dāng)然的覺得他暗戀已久的人是女的，開始毫不留情的嘲笑起來了蔣聞。季蘇諶聽著，也沒有糾正他。他今天已經(jīng)說的夠多的了，再說下去，祝昀就該發(fā)現(xiàn)不對勁兒了。

季蘇諶分享了這么一個關(guān)于戀愛的八卦，祝昀感慨之余還有些莫名的失落，這失落他也不明白是從何而來，不由得皺了皺眉——是不是因為這大學(xué)生年輕人的感情生活都一個個精彩紛呈的，他這空窗期反倒太久寂寞了？

“祝哥?！闭行┟Ｈ坏膶に贾?，祝昀就聽到季蘇諶叫他，一個機(jī)靈回了神，祝昀才發(fā)現(xiàn)車已經(jīng)停下了。

“這是……”祝昀看到車窗外高層玻璃的大樓，納悶的問：“你怎么帶我來這兒了？”

他對s市的大型建筑了如指掌，這里赫然是本市最大的游泳館，可是……

“我連泳褲泳鏡都沒有帶??！”

季蘇諶先下了車，又折返到不愿意下車的祝昀這邊強(qiáng)行把他扯下來，淡淡的說：“里面都有賣的，不妨事?！?/br>
“不是?！弊ｊ涝噲D反抗，怒道：“這好好說著話呢，你帶我來游泳干嘛？我都不會！”

“誰說你不會的?！奔咎K諶轉(zhuǎn)身，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以前不是會的么？”

“??？”祝昀愣了：“我什么時候會了？”

“想不起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