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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暹羅,臉盤子上是深色的黑毛,宛如一個下礦挖煤回來的小苦力工。 我們碳碳也是一個挖煤工,每天黑著臉悄無聲息地在公寓里游走,一到晚上就一聲不吭地跳到我的枕頭上,伸出被修剪得干干凈凈的粉嫩四爪開始踩枕頭,還從喉嚨里發(fā)出“呼嚕呼?!钡穆曇?。在把枕頭踩成它滿意的形狀之后,碳碳就無賴地趴下來了,毛蓬蓬的長尾巴一甩,完全不理會僵直著猶豫該不該躺下的我。 于是我的床上一直擺著兩只枕頭。 這一天的公寓里依舊只有我和碳碳兩個活物。碳碳是一只臉黑黑也心黑黑的標準傲嬌小貓咪,我在臥室的一片黑暗中聽著它規(guī)律的呼吸聲,沒忍住伸手去摸了摸它的小肚肚。碳碳的肚皮上毛很長,我像是在摸一朵下了礦井的云,這朵脾氣臭臭的云果然生氣了,碳碳有勁的后腿立刻開始蹬空氣,兩只前爪準確地捕捉了我的手掌,得手——應該說是得爪——之后就立刻低頭開始咬我。 我立刻假裝很痛地叫了起來:“要死了要死了,要被咬死了!嗚啊啊啊啊啊啊——” 因為我的哀鳴聲是在太過凄厲,碳碳在象征性地啃下去之后立刻慌張地松了口,它很人性化地歪頭觀察了我一會兒,在黑暗中它的貓眼閃閃發(fā)亮,我和小貓咪對視了片刻,在意識到我又一次驢了它之后,碳碳生氣地轉(zhuǎn)過身子用屁股對著我,還很憤怒地用長長的狐貍一樣的毛蓬尾巴甩了我的臉。 我發(fā)出了變態(tài)的笑聲,又伸手擼了幾把碳碳的蓬松背毛:“晚安,碳碳?!?/br> 碳碳在半晌寂靜之后回應:“咪。”】 …… 國木田推了一下眼鏡,話語間有些遲疑:“藤丸小姐的貓聽起來確實很可愛,但是這和委托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呢?” 我嘆了口氣:“別急,一會兒就要說到了?!?/br> 中島敦幫我續(xù)了茶杯里的熱水,我吹了吹杯子上的熱氣之后,輕輕呷了一口。 “一般來說,碳碳會在我枕頭旁邊睡上一整夜,它的作息和我是一致的——這位先生你要不要坐下聽?” 不知道什么時候靜悄悄走進辦公室的銀發(fā)和服男子身子一僵,顯然是沒猜到我會第一個發(fā)現(xiàn)他。偵探社的各位都彈了起來:“社長!你是什么時候來的?” 武裝偵探社的社長福澤諭吉,也就是我面前這位不茍言笑的銀發(fā)和服老帥哥咳嗽了一聲:“……在她講到摸碳碳肚子的時候。” 我向他投去了探究的眼神。 看他這個表情,唔…… 沒錯,這人一定是老貓奴了! 然而咕噠子已經(jīng)看透了一切。jpg 社長老帥哥的雙手一直攏在袖子里,他慢慢地在單人沙發(fā)上坐下,面色沉靜地向我點點頭:“請繼續(xù)吧,藤丸小姐?!?/br> 我清了清嗓子:“一般來說,碳碳會在我枕頭旁邊睡上一整夜,它的作息和我是一致的……” 【碳碳是一只傲嬌過分的貓咪。它不愿意讓我揉粉紅的rou墊墊,不愿意讓我捏耳朵,不愿意讓我摁著它親,更不愿意讓我把臉埋在它柔軟蓬松的肚皮長毛里面吸。 但是在我父母離家出差的無數(shù)個孤寂的夜晚,它會寸步不離地陪在我身邊。和別的晝伏夜出的貓咪不同,碳碳的作息和人是一致的。它白天到處瞎竄,抓爛衛(wèi)生紙,把我最喜歡的馬克杯從架子上往下推,然后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把稀巴爛的陶瓷碎片整齊地擺在我房間門口。到了夜里,碳碳就會安靜地蜷在我旁邊,在它的專屬枕頭上和我一起一夜睡到天明。】…… 社長緩緩閉上眼睛:“真 是一只惹人憐愛的小貓咪。” 男人冷硬的臉上罕見地流露出些許柔軟之意。 名為江戶川亂步的偵探緩緩地湊近,黑發(fā)瞇瞇眼先是看了一眼我,然后再看了一眼社長。 我總感覺自己聞到了怨念的味道。 那什么,如果想要接近貓奴的話,最好也要適當?shù)乇憩F(xiàn)出貓貓的一面…… 亂步把桌上的零食袋子一爪子拍翻了。 我:……也不必。 【半夜我驚醒的時候,枕邊卻是空的。 那時是凌晨4點44分,我記得非常清楚,因為我在打開床頭柜上的小夜燈的時候順便看了一眼鬧鐘。 開燈之后,我瞇眼看向碳碳的專屬枕頭,還伸手摸了一下。枕頭上面還殘留著貓咪的體溫,它沒走多久。 房間門依舊是緊閉的,碳碳沒有出去。 ……那它去了哪里? 深夜的寒風吹得我背后汗毛直豎,也就在這時,我猛然意識到一件事:睡前我關(guān)了窗戶,而現(xiàn)在,窗開了。 我確信自己關(guān)窗之后沒有忘記鎖上插銷,但此刻,玻璃窗被拉開了一半,夜間的涼風吹動了窗簾,如同幽靈一般獵獵飄擺。我赤著腳跳下床來到窗邊,本來想重新將窗戶關(guān)上,但我習慣性地向窗外投去了一瞥。 ……一個瘦長的人形白影靜悄悄地站在街角。他那張勉強能辨清的臉一片慘白。 似乎是發(fā)覺了我在看他,白影緩緩轉(zhuǎn)身,向我望來。 他懷里抱著的,正是消失不見的碳碳?!?/br> “所以說……”國木田沉吟,“這個人半夜摸來了你家?” 我點頭。 “撬開了你的窗戶?” 我點頭。 “費這么老半天勁,就為了偷你的貓?” 我嚴肅地搖搖手指:“你這話說得不對,碳碳是一只貌美可愛人人都想吸一吸的長毛蓬松布偶貓,有誰在看到這樣的貓貓之后能夠控制住自己呢?” 社長點點頭:“確實?!?/br> 所有社員全都扭頭看他。而福澤諭吉老帥哥始終繃著一張嚴肅的臉,仿佛剛才那話不是自己說的。 亂步哀怨地開始撓衛(wèi)生紙。 中島敦小聲問我:“那,藤丸小姐,你來就是為了讓我們找貓嗎?” “可以這么說,或者換種說法,我想讓你們幫我找到那個偷了碳碳的人?!?/br> 我掏出手機,“雖然很模糊,但我在他走到濃霧里消失之前拍到了他的背影?!?/br> 偵探社的各位像是一群湊到火腿腸面前嗅聞的好奇狗狗一樣,白色的、金色的和黑色的腦袋們挨挨碰碰地擠在一起,看向我手機屏幕上那一坨白色的人影。 “白色的長披風,能拖到小腿肚。”中島敦盡力辨認,“現(xiàn)在很少有人這么穿?!?/br> “除了某些喜歡長風衣黑外套的人。可能他們覺得這樣尤其拉風吧,其實這樣很幼稚哦?!碧字涡Σ[瞇地說,其他人盡力表現(xiàn)得聽不出他是在內(nèi)涵港黑的某些人。 “白色長發(fā),及腰?!眹咎锉葎澚艘幌抡掌型蹈`犯的頭發(fā)長度,“這是男的嗎?看這個肩寬確實是男人?!?/br> “這人的腦袋側(cè)邊還扎著小辮呢?!苯鸢l(fā)的小男孩宮澤賢治眼力很好,“我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