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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一下地對視著,許久,沈知微抬起手,捋了捋他而后的頭發(fā),低聲道:“人總是會變的,我和曾經(jīng)也很不一樣了?!?/br>陸磯想了一下,似乎沈知微和初見時的確有那么一點點的不同。這點不同要怎么形容?第八十五章這個耳環(huán)樣式十分簡單,就是一個金色的細(xì)環(huán),若不是可以拉開,他幾乎要以為這是一個可以套在無名指上的戒指。沈知微本要起身,看見它卻忽然一怔。“我一直想問,你弟弟給我這個干什么?”陸磯拿在手里打量,頭也不抬地問道。半晌,卻沒有聽到沈知微回答,奇怪地抬起頭。沈知微看著他,眼神幽深,忽然勾了勾唇角:“你想知道?”陸磯點點頭,他是很好奇。“真想?”沈知微卻又確認(rèn)了一遍。陸磯古怪地看著他:“真想。你有必要問兩遍嗎,難道這個耳環(huán)有什么非同尋常的來歷……”他的話還沒說完,沈知微忽然抓著他往自己懷里一拽——水花四起,剔透晶瑩,且冰涼。陸磯咳嗽了兩聲,抹了把臉上的水。他含怒瞪向身上的沈知微:“你又發(fā)什么瘋?”沈知微剛才忽然拽著他翻身壓倒,他本來就在湖水邊,這樣一來,半個身子都浸在了水里,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沈知微把那枚耳環(huán)舉到他眼前:“是你說想知道的,那我當(dāng)然要告訴你……”他俯身湊到他耳邊,一字一頓,壓低了聲音。“在北疆,這樣的耳環(huán),是給新婦的……”陸磯愣了兩秒,忽然反應(yīng)過來,頓時血液上涌,通紅了臉。“胡鬧!”他憋了半天,忿忿罵了一句沈知微那天說過的一樣的話。沈知微忍俊不禁:“這還算好的,按理說,這個耳環(huán)應(yīng)該是一對,或許他……見你特殊,才給你一只?!?/br>陸磯惱羞成怒:“一只也不行!我不要!”沈知微收緊手臂,嗓音微啞:“真不要?”陸磯正要拒絕,對上沈知微深邃的眼睛,卻忽然一窒。沈知微低下頭,鼻尖蹭了蹭他的臉頰,語氣竟似含了一絲撒嬌般的意味,仔細(xì)聽起來,分明還是蠱惑更多。“為我戴,好不好?”好不好?當(dāng)然是不好。陸磯這樣想著,在寂靜的星空和烏素海畔,卻像被下了咒,說不出一句話。沈知微不厭其煩,問了一遍又一遍。陸磯置身冰冷的湖水里,卻絲毫不覺得冷。半晌,他昏頭昏腦地說了一句:“我沒耳洞……”沈知微一頓,低笑道:“我給你打啊……”“不行,我怕疼……”沈知微傾身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了句什么。陸磯忽然驚醒,起身想要逃開,卻被沈知微按了回去,低罵也變得模糊……湖水微漪,水波浮動,浪花輕響。星空依舊,烏素海邊卻不再寧靜。……陸磯第二天是在營帳里醒來的。他躺在榻上呆滯了很久,覺得耳垂有點異樣,抬手一摸,頓時黑了臉。想要把耳環(huán)扯下來,手放在上面許久,卻始終沒有下一步動作。半晌,陸磯忿忿地把頭蒙進(jìn)了被子里,把枕頭想象成某個至今不見蹤影的人一頓猛捶。走出營帳時,陸磯特意沒有扎頭發(fā)。他鬼鬼祟祟地探了探頭,確認(rèn)今天營帳里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此刻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這才松了口氣。然而一步才邁出,肩膀立刻被人拍了一下。“找沈知微?”陸磯驚悚回頭,只見烏蘭朵站在身后,狐疑地看著他。“你怎么沒束發(fā)?你們漢人不是很講究這個?”她瞇了瞇眼,“真好我今天有空,我來幫你吧。”說著就伸手來撩陸磯的頭發(fā),陸磯嚇了一跳,立刻后退,卻仍被帶起的勁風(fēng)掀起了發(fā)絲,露出了右耳上戴的金色耳環(huán)。長發(fā)垂落,陸磯下意識捂住了耳朵,心頭一萬匹草泥馬狂奔而過,尷尬得快要冒煙,只想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烏蘭朵的手頓在半空,神色也是怔愣的。許久,她收回手,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挑了挑眉:“我就猜到……”又上下打量他,意味深長道:“你居然還下的來,沈知微很克制啊……”陸磯捂住耳朵,一副拒絕聽下去的模樣,暴躁道:“閉嘴閉嘴閉嘴——”烏蘭朵撲哧一笑,忽然扯住他的袖子:“我?guī)闳ヒ娝??!?/br>陸磯整個人依舊很不自在,象征性地扯了兩下,當(dāng)然沒扯開。烏蘭朵將他領(lǐng)到一處大帳外,沈見川卻正從里面出來,見到二人先是一怔,既而看著陸磯,神色有些復(fù)雜。“小將軍,你哥還沒出來嗎?”沈見川搖搖頭,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營帳里,看著陸磯欲言又止。烏蘭朵聳了聳肩,示意沈見川和陸磯說,便轉(zhuǎn)身離開了。沈見川頓了頓,悄聲道:“跟我來?!?/br>陸磯莫名其妙,卻也被他和烏蘭朵神秘兮兮的舉措感染,無端多了些緊張。沈見川才帶他到僻靜處站定,陸磯已經(jīng)迫不及待開口:“到底怎么了?沈知微呢?”沈見川卻看了看陸磯的耳朵,傻兮兮一樂:“嘿嘿,我就說會用上的,果然……咳。”接觸到陸磯危險的眼神,沈見川撓了撓頭,明智地轉(zhuǎn)移了話題。“也沒啥,就是,我哥他去和我娘說你的事了,我娘大發(fā)雷霆,罰我哥跪……”“什么?!”陸磯一聽,當(dāng)即呆不住了,立刻就要轉(zhuǎn)身,沈見川眼疾手快拉住他。“現(xiàn)在誰去都是火上澆油,你去更是!我剛才都被趕出來了,嫂子你冷靜!”陸磯心急如焚地拽著袖子:“冷靜他大爺!這事兒又不是他自己的錯!要跪也得我和他一起……”沈嫣救了他一命,又是沈知微的姑媽,他不能怎么樣,但至少不能讓沈知微自己挨罰??!沈見川苦著臉,一口氣急速道:“這其實不是最關(guān)鍵我娘不是這么不開明的人其實另有原因!我哥說他知道我娘為什么討厭他我娘才生氣的——”陸磯一頓,回頭看他,蹙眉道:“什么事?”沈見川神色也有些恍惚,喃喃道:“這事兒我也不清楚,我從來沒見過我舅娘,我哥卻不知道從哪里知道了,他和我娘說,我娘之所以討厭他,是因為,他是匈奴女人的兒子……”陸磯愣住了。……夜幕時分,沈知微終于從營帳中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