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巴巴道：“沒、沒有……”

乖乖，這細(xì)腰長腿，身材也太太太……

“既然沒有，不如隨我……”綴滿珠串的柔夷輕扯，漸漸靠近半露的酥胸。

忽然，沈知微冷著臉一扯陸磯，不由分說將人拽走。重心不穩(wěn)的胡姬一聲嬌呼險(xiǎn)些摔倒，忿忿頓足道，“沒見過這么搶人的！”

“有賭徒地痞……”越晴波閉著眼睛搖頭晃腦。

“站??！不許走！那個(gè)穿白衣服的油頭粉面小白臉，敢不敢上來和大爺我打一場！”

沈知微氣勢洶洶扯著陸磯悶頭直走，忽然被人叫住，抬頭望去，微瞇起眼。

“你叫……我？”

四方木臺(tái)上，圍了一圈繩索做欄桿，膘肥體壯的大漢打著赤膊站在上頭，絡(luò)腮胡上汗珠一抖一抖：“就是你，怎么樣，贏一賠三，敢不敢打？嘿嘿，你要是怕了，趁早回去找丫鬟婆娘暖被窩，這地方不該你來！”周遭圍觀的人哄堂大笑。

沈知微一哂，松開陸磯，開始慢條斯理挽袖子：“既然如此，那我自然要奉——”話音戛然而止，被陸磯拉著往前踉蹌而去。

“不好意思，錢沒帶夠，下回再來，下回再來……”陸磯賠著笑，夾著沈知微的胳膊，一溜煙往前跑。身后沈知微悶悶一哼，陸磯腦仁突突地疼。

“還有斗獸場，雜耍班子，各種市面上買不到的番邦玩意，也有商賈擺賣……據(jù)說還有暗樁生意，不過那要去找他們東家?！?/br>
“總之，摩羅天中人來去神秘，又匯集天南海北各處販夫走卒，若說能一時(shí)間涌入許多人口，又不過分引人注目，摩羅天確實(shí)乃上佳之選?！痹角绮ㄕf完，一副求表揚(yáng)的模樣揚(yáng)起下頜。

陸磯卻冷冷道：“這種地方，你怎么這么了解？”

越晴波一僵，囁嚅道：“之前，之前在擷芳苑那會(huì)兒，偷偷摸摸去過，不過我可以給你們帶路！”

陸磯呲牙笑了笑，一字一句道：“想都別想。”

陸磯拉著沈知微，總算尋到一處人較少的空地，撐著膝蓋大口喘息，耳邊歡呼聲又起，循聲望去，只見那蓮花高臺(tái)上，羅漢未退，卻又上去許多衣著暴露的美艷胡姬，柔弱無骨般攀上諸人。那些羅漢金身未褪，面容肅穆，襯著身上纏繞的胡姬，反倒更添幾分頹靡。

空氣灼熱，人煙嘈雜，陸磯忍不住擦了擦汗，暗暗感嘆沒讓竺之磐和越晴波來實(shí)在是明智的選擇。

“阿嚏！”竺之磐揉了揉鼻子，“怎么總覺得有人在念叨我……”

回廊下，越晴波手拿軟毛刷，正在給木盆里的黑貓刷毛，竺之磐覷了她兩眼，小心翼翼道：“估計(jì)又是陸大人，大概我沒去，他們十分后悔，哎，小晴子，你說摩羅天的胡姬，漂亮嗎？”

越晴波猛地抬頭，一瞬不瞬盯著他，竺之磐喉嚨動(dòng)了動(dòng)，有些緊張又有些小雀躍：“你，你是不是……”生氣了三個(gè)字還沒說出口，越晴波忽然把刷子一扔，握住了他的肩，目光灼灼。

“那必須是……漂亮極了！”

越晴波捧著臉，開始和他細(xì)數(shù)摩羅天的胡姬jiejie們身材多好性格有多善解人意，竺之磐聽得嘴角抽抽。

“如果我告訴你，”他不死心道，“其實(shí)我也很想去……”

越晴波忽然握住他的手，眼神真摯。

“如果竹子你要去，請務(wù)必帶上我！”

竺之磐渾身僵硬，許久，默默點(diǎn)頭。

越晴波眼神炯炯，拍了拍他的肩：“好兄弟！”

竺之磐熱淚盈眶。

眼看蓮花臺(tái)上諸人的動(dòng)作越發(fā)不堪，陸磯和沈知微忽然同時(shí)默默伸手，捂住了對方的眼睛。

“完了沒？完了沒？”陸磯眼前漆黑，只能憑借外界聲音判斷這幫人進(jìn)行到了哪一步。

掌心下沈知微的睫毛眨了眨，陸磯正覺得有些癢，忽聽耳邊傳來一聲輕笑，馥郁香氣近在鼻端。

“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二位可以放下了。”

眼前重復(fù)光明，高臺(tái)上的確換了一批樂師，眾人呼聲暫歇。

一位白衣羅裙作漢人打扮的少女站在身前，掩口輕笑：“二位可是來找我們家主人的？”

陸磯和沈知微對視一眼，俱都從對方眼里看出一絲茫然、

那少女驚訝道：“你腰間掛著我們摩羅天的信物，竟然不是來見我們家主人的？”

信物？

陸磯低頭看了看腰間的玉佩，一臉茫然。從他穿成小王爺，最常戴的就是這塊玉佩，他又不像沈知微一樣講究，每天穿什么全憑越晴波作主，實(shí)在對這塊玉沒有印象。

小王爺又怎么會(huì)有摩羅天的信物！

少年面露狐疑，陸磯忙硬著頭皮連聲答應(yīng)：“正是，還請姑娘帶路。”

沈知微眉頭微蹙，落后少女半步，輕聲道：“我們此行并非為見這里的主人，如此貿(mào)然，恐有不妥?！?/br>
陸磯自然也知道這個(gè)道理，他與沈知微來此不過是想探一二虛實(shí)，結(jié)果竟然直接要去見摩羅天的東家？如今也說不上是好是壞，唯有走一步看一步。

少女領(lǐng)著他二人從側(cè)門出了氈房，外頭月朗星稀，夜風(fēng)清爽，陸磯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本以為少女要帶他們?nèi)ナ裁瓷钫笤?，沒成想幾步之遙，少女就停了步子，在墻上按了一塊磚，應(yīng)聲滑開一道暗門。

火把次第亮起，映出門后一道通往地下的長長石梯。

陸磯猛地攥緊了衣袖。

如果既要容納許多人口，又能完美地不漏形跡泄露行蹤，有一個(gè)地方再合適不過。

沈知微低聲道：“地下?！?/br>
石門在身后關(guān)閉，甬道中，只有三人踩著石梯向下的噠噠聲。

沈知微悄聲道：“你以前來過這里？”

陸磯給了他一個(gè)“你清醒一點(diǎn)”的眼神，如果他來過，他豈會(huì)不說？

沈知微頓了頓，既然來過這里的不是陸磯，那么是誰也就不用再問了。

二人沒有再說話，安靜地跟在少女身后，下了石梯，又在迷宮一般的地道里七拐八扭。

這里的通道穹頂頗高，一路上鑿出許多洞xue，有的石門洞開，內(nèi)里似乎是居所，有的緊緊封閉，不知其后藏著什么。

會(huì)不會(huì)，就是那些從寶豐糧行買走的糧食？

“到了。”通道盡頭，少女駐足，在石門邊的火把機(jī)括上一扭，伸手一引，“主人就在里面?！?/br>
少女說完，轉(zhuǎn)身走遠(yuǎn)，隱入黑暗。

石門隆隆打開，璀璨光芒從縫隙中射出，陸磯屏息凝神。

一扇百鳥朝鳳金絲屏風(fēng)在眼前虛虛展開，邁步走進(jìn)，楠木桌椅，帷幔云床，竟似個(gè)普通富貴人家的臥房。

“我說腳步聲聽著耳熟，哪陣風(fēng)把小王爺給吹來了？怎么，終于想起來看看我老人家了？前些日子容玉還來過，我還奇怪你們兩個(gè)怎么沒一起?！币坏狸幦岬纳ひ魝鱽?，屋內(nèi)帷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