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對這個主意十分滿意，感覺自己終于理解了帝都里那些欺男霸女的紈绔貴族少爺對這項事業(yè)樂此不疲的原因。

被“欺霸”的某位魔法師將他抱的緊了些：“好。”

小公爵滿意地閉上了眼睛——他是個寬容的人，這種程度的動是可以容忍的、是極好的。

☆、第89章禮物

靈魂力量在緩緩回復(fù)，林維的意識隨之清醒，他先是檢視了一番自己的靈魂：強(qiáng)度有沒有提高沒有看出來，倒是很親昵地跟另一個靈魂光團(tuán)靠在一起，看來契印刻得不淺，到現(xiàn)在還沒有完全消散。

身體的各種感覺也隨著清醒回歸，他睜開眼睛，看見斷諭正閉著眼，呼吸的起伏十分平靜，不知道是在冥想還是睡著了。

他眼中不由自主泛上笑意來，只想一直看下去，連眨眼都覺得浪費。

偏偏房間里還有一只感官敏銳的小東西，看到林維醒來，立刻叫了一嗓子。

——林維只想把小貓扔出去。

但是為時已晚，斷諭已經(jīng)被它叫醒，緩緩睜開了眼睛。眼神清醒澄靜，像是深秋時波瀾不驚的霜湖，只映著林維的影子。

未完成的契約不會一直維持下去，而是逐漸消散——也就是還會短暫停留一段時間，林維仍然能夠感覺到那種細(xì)微的連結(jié)。

他抬眼望了望窗外，正午的陽光熱烈燦爛，帶著大陸中部開闊明朗、四季分明的氣息。

他從床上坐起來，看著下方景物，道：“朗達(dá)沃平原......蒂迪斯家的封地在這里?！?/br>
他有些出神，不僅想到了自己的家族，還想到了上輩子的戰(zhàn)爭——朗達(dá)沃平原是主要戰(zhàn)場之一，同時也是最終一役的所在地。

斷諭看他怔然出神的樣子，問：“怎么了？”

“想起了一些事情。”林維把目光收回來，重新縮進(jìn)被子里，眼神停在斷諭臉上不離開。

他感受著那一絲若有若無的連結(jié)，感覺非常新奇：“我們再來一次？我的精神力恢復(fù)了一點兒?！?/br>
斷諭冷冷淡淡看了他一眼。

林維知道這個提議被否決了。

他換了個話題，問：“你能感覺到契約嗎？”

斷諭跟他對視著，回答：“有一點?！?/br>
林維眼底的笑意重新泛了上來，他在魔法師耳邊問：“假如，我是說假如——不是為了阿德里希格那個請求，你愿意和我訂立本命契約嗎？”

他的話說得隨意，卻也莊重，他的語氣像是在簡單地詢問一個“你今天想吃什么”類似的問題，眼神里藏著的不安卻不自覺泄露了秘密——這是一個對于他非常重要的問題，一根細(xì)細(xì)的絲線拉扯著他的神經(jīng)，沒來由地恐懼著某個可能的結(jié)果。

“先別告訴我?！彼f著，靠近了斷諭，柔軟的嘴唇在魔法師的唇角輕輕一觸，隨即分開，抬起頭來——以他的位置是在俯視，可眼神卻像是在仰望：“像這樣...可以嗎？”

他們離得很近，呼吸清晰可感，加上契約的余溫，竟有種密不可分的錯覺。

沒等斷諭說什么，林維復(fù)又低下頭去，點水一般覆上。

“抱歉......”他的語調(diào)像是一聲輕而遠(yuǎn)的嘆息，“我想和你離得更近一些，我忍不住?！?/br>
斷諭沒有說什么，縱容了他的動作，并且占據(jù)了主動。

小貓踱步過來，歪頭打量著這兩個人，看見原本在上的林維不知何時已經(jīng)被按了下去，黑發(fā)凌亂地散在雪白的軟枕上。

它以那核桃大小的腦仁想了想，回憶起來自己平日里經(jīng)常拿爪子去戳林維，或者撥他的頭發(fā)——后果無一例外是被捉進(jìn)懷里揉上好一會兒。

小貓滿意地轉(zhuǎn)身，覺得自己已然了解了這個世界的真相，繼續(xù)去與桌上的晶石堆戰(zhàn)斗了。

林維渾身發(fā)軟，他恍惚覺得兩世命運(yùn)重合，自己在戰(zhàn)場上節(jié)節(jié)敗退以至退無可退，結(jié)局命懸一線，只有一張輝煌又酷烈的禁咒才能結(jié)束一切。

他被放開了，對上魔法師好看的眼瞳，覺得自己卑微的很。

“我已經(jīng)說過了，”魔法師的聲音還是一貫的語調(diào)：“我期待著?！?/br>
聲音淡淡落下，禁咒轟然點燃，蕩開摧毀一切迷惘與理智的余波，讓林維感覺連自己的靈魂都被燒得通紅。

他收緊了攀住魔法師肩背的手臂，鼓噪的心臟帶起了微微急促的呼吸。

他仍有些不敢相信似的，問：“為什么？”

“我和你一樣，”斷諭回答他：“我也想靠近你?！?/br>
林維望著他，眼睫微顫，像是個得到了太大驚喜以至于手足無措的孩子。

斷諭卻覺得心中一直有什么東西郁結(jié)著，他沉默了一會兒，終于問出了口。

“你在害怕什么？”

林維卻垂下頭，沒有說話。

“你不會想知道的，”他心想，“你是我偷來的。”

他是一個裹在黑斗篷里的賊，在時間的長河里溯流而上，從命運(yùn)手中竊取了原本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他一開始覺得這是個新奇有趣但也無關(guān)緊要的物件，便抱在了懷里，一層層拆開來看，發(fā)現(xiàn)里面的東西愈美愈精巧，而自己越來越喜歡，直到終于看清全貌——超出自己所有的期望，連靈魂都為之所攝，只想貪婪地抓緊，再也不放手了。

他覺得很愧疚。

林維的右手用力掐了一把左臂，喚回神智，把這些思緒收攏起來，一股腦藏進(jìn)自己心里一只小黑箱子中，合上蓋子，落了鎖。

他抬起眼來，撫觸著魔法師好看的眉眼，語調(diào)親昵又調(diào)皮，看來是和邀寵時的小貓學(xué)會的：“當(dāng)然是害怕你跑掉?！?/br>
他不著痕跡地轉(zhuǎn)移了話題：“你想，你那么好看，還那么厲害，學(xué)院里好多女孩子都喜歡悄悄瞧著你——還有隔壁那幾個天天找你切磋的！而我呢，沒什么特別的地方，哪里都比不上你，腦袋有時候還不怎么好使......倒是有些錢，可你們魔法師也不把那些東西放在眼里?！?/br>
“為什么要這樣想？”斷諭安撫地親了親他的額角，“你很好?！?/br>
魔法師沉默了一會兒，組織著自己的語言，最后認(rèn)真地對林維承諾道：“不跑?！?/br>
林維別過眼去，跟斷諭分開，他感覺自己眼眶發(fā)熱，生怕再多看一眼就要落下淚來。

“你答應(yīng)了，答應(yīng)了就不能反悔?！彼撌业奶旎ò鍖嘀I道：“反正我也禍害不了你很久，只要幾十年就好——我不纏著你，我們不簽契約，等我死了，你再去陪喜歡的女孩子玩?！?/br>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