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真人感覺還是挺不一樣的。他穿得特別潮，一點兒也不像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倒是很符合他在微博上那種隨時發(fā)瘋的戲精形象。

程越正想喊一聲“老師”，大雪封山就氣壯山河地喊了起來：“哥哥X我！”

程越：……

俞書笑著說：“老師，這話網上說說就是了，帶到現實里來真的是相當驚悚?！?/br>
大雪封山還沒鬧夠，接著一本正經地說：“我真沒想到，哥哥本人比電影里看著還要好看，情不自禁?！?/br>
程越也就一本正經地說：“老師本人如此才貌雙全?！?/br>
大雪封山就道：“嗯，那有機會一起睡個覺啊?！?/br>
“……”程越無奈道：“還是算了吧，畢竟您是直男?！?/br>
大雪封山摸了摸下巴，說：“難道你不是直男？”

程越：……

俞書笑著打圓場，說：“哈哈哈，老師真是愛說笑，快坐下，我們邊吃邊聊?！?/br>
大雪封山終于是不再拿程越打趣，三人坐下點了餐，一邊吃就開始一邊聊，重點自然是放在了大雪封山的新作品上。

程越沒有和大雪封山繞彎子，說了幾句以后，很直接地提起了他想買的版權。

之前大雪封山還很好說話，對著程越膩膩歪歪地叫著“哥哥”，但說到買版權，他沉默了很久，然后問：“你想買這個故事，是想自己拍嗎？你打算做導演了？”

程越趕緊搖頭，道：“導演不敢，至少現在還沒那個水準，目前我是想自己做制片?！?/br>
大雪封山緩緩吸了一口氣，從頭到腳看了一眼程越，然后慢慢地說：“你還沒有滿二十三歲吧?！?/br>
程越點點頭，說：“老師你第一部作品大賣的時候，不是也沒有滿二十三歲嗎？”

大雪封山哈哈笑了兩聲，然后又開始沉默。

他的作品暢銷到了什么程度？基本就是還沒寫出來，只有了個文名就有人搶著買版權了。

但之前賣版權拍的那部爛片差點砸了大雪封山的招牌，他現在對賣版權非常謹慎，蹭了程越的熱度，可不代表他要把版權賣給程越。

程越看著大雪封山，認真說：“老師，我猜有很多大的制作公司也找你談過版權的問題了，但是您到現在一直也沒有賣出去，肯定是各方面都有不和您意的地方。我知道你的顧慮，這本文世界觀龐大，故事線復雜，影視化很難，對導演、編劇、演員都有很高的專業(yè)素養(yǎng)要求，我也不敢保證說，我買了就能百分百讓拍出來您滿意。但我能保證我會傾盡全力還原劇情，體現故事內核。決不亂改劇情，也決不用一個不符合角色的演員?！?/br>
程越說得非常真誠，雙眼一直直視著大雪封山，大雪封山看著他，臉上的表情也很嚴肅，然后問：“那你說說看，你為什么喜歡這個故事?！?/br>
程越很快回答道：“因為角色的臺詞。”

大雪封山露出有點感興趣的表情，歪頭說：“哦？臺詞？”

程越點點頭說：“現代社會生活節(jié)奏太快了，大部分暢銷書都只注重情節(jié)，而沒有太精雕細琢地磨文筆。老師這本文不一樣，除了故事情節(jié)好，文筆也是真的好。文里角色的臺詞都很美，既浪漫又纏綿，很有詩意。而且還有大段的修辭，炫技一樣地運用文字。沒有足夠的詞匯量和文學功底，很難撐起來這樣大段大段的臺詞。我看的時候就在想，老師寫的時候，一定是有意識地在致敬莎士比亞。莎士比亞的作品對演員就是這樣，臺詞很考驗演員的功底，平時很難看到這樣的本子，這次遇到老師的故事就覺得很驚喜，很有挑戰(zhàn)性。反正，種種原因，我真的很想買下這個故事的版權?！?/br>
大雪封山又沉默了很久，然后再次打量程越，又笑起來，說：“說句不好聽的話啊，我聽說你不是小學畢業(yè)嗎？”

俞書滿臉尷尬，程越到是鎮(zhèn)定自若，點點頭，說：“應該來說……我的確是小學文憑?！?/br>
大雪封山問：“那你還對莎士比亞挺有研究的？剛那一段可以直接放論文里了?！?/br>
程越微笑：“研究莎士比亞不敢說，但要演戲肯定要學古典戲劇的，演員的基本素養(yǎng)罷了?！?/br>
大雪封山露出滿意的笑，然后搓手道：“那你說說說，我致敬莎翁的水準如何。”

“說句不好聽的話啊。”程越的臉瞬間變得正經起來，嚴肅道，“您登月碰瓷了?！?/br>
大雪封山：……

☆、第87章

氣氛一度非常尷尬,大家一起沉默了一分鐘,而后大雪封山炸毛了，怒道：“不是你先說我像莎士比亞的嗎？”

程越無辜地瞪著眼睛說：“我敢說您也敢認,我也是大吃一驚?！?/br>
“……”大雪封山呼了口氣，道,“你這是釣魚?！?/br>
俞書慌忙道：“老師別生氣??！您怎么就不是莎士比亞了，您朝陽區(qū)莎士比亞，當代湯顯祖，明日曹雪芹。”

大雪封山哼了一聲,說：“真當湯顯祖曹雪芹沒有粉絲了是吧？碰瓷了莎士比亞還不夠,還要多碰瓷倆?！?/br>
俞書臉都綠了,氣鼓鼓地瞪著程越,程越還一臉鎮(zhèn)定地看著大雪封山,說：“也不是針對您，但真的,您前后十年的暢銷書作家全加起來,也是登月碰瓷莎士比亞啊?！?/br>
大雪封山半天才呼出一口氣，說：“你版權沒了?！?/br>
程越捂著胸口，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說：“雖然很難過，但是我也不能說假話啊。老師,我錯了,下次還敢。”

大雪封山愣了兩秒,突然就開始大笑,程越和他同時笑了起來，俞書一臉懵逼不知道怎么這倆怎么就被戳中了笑點，于是也跟著一塊兒笑起來。

后面?zhèn)z人沒有再說起版權的事情，倒是就莎士比亞湯顯祖曹雪芹的生平和藝術成就進行了深入的交流，一直到很晚才散場回家。

開車回去的路上，俞書一直嘆氣，程越被那嘆氣聲搞得心煩，就不滿地說：“你干什么呢，一直嘆氣?！?/br>
俞書氣鼓鼓地道：“老板，既然那么多本子你看不上，就看得上大雪封山，為什么不好好爭?。窟@么棒的機會給你錯過了，咱們買不到版權，你又得在家摳腳多久啊！”

程越輕笑道：“你還是不了解大雪封山，他經常在微博上發(fā)瘋，不僅僅是為了蹭熱度，而是他本人真的就是真性情，是個很有意思的人，文里都透著股傳統的匪氣和俠氣，任性的很。他啊，一味夸是沒有用的，他不會放心把作品交給我，但能和他聊得來就不一樣了，他一高興，說不定就真的把版權給我了。”

俞書哼哼說：“不知道怎么說你，那就希望這次老板你作法依然能成功吧?！?/br>
程越偏過頭去不搭理俞書，二人陷入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