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天的新年第一天計劃：去廟里拜拜，晚上去看的首映。

說到后來，程越開始口齒不清。畢竟他今天早上起得早，白天又折騰了一天，酒勁兒上來，程越?jīng)]一會兒就困了，倒在沙發(fā)上休息，很快就睡了過去。

柏嚴拿了條毯子給程越搭上，接著起身去收拾餐桌，等他打掃完衛(wèi)生，再次回到沙發(fā)邊，程越還在美美地睡著。

接近零點時，鞭炮聲開始變得密集，雖然門窗緊閉，但那動靜不小。

程越依然睡得很好，之前信誓旦旦地說要給柏嚴說新年快樂，結(jié)果到現(xiàn)在還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柏嚴靜靜地看著程越因為醉酒而有些微紅的臉。

就像抹了胭脂似的。

柏嚴看了一會兒，突然像是受到蠱惑一樣，伸出食指輕輕觸碰了一下那最紅的地方。

零點的鐘聲在這一刻響起，震耳欲聾的鞭炮聲猛然炸開，徹底掩蓋住了柏嚴心口狂跳的聲響。他迅速收回手，像是被抓到一樣心虛，立刻遠離了程越。

指尖那一絲絲細膩的觸感還未來得及抓住，又飛快地散去。

而程越什么都沒有察覺，胡亂囈語，繼續(xù)好夢。

零點過去，屋外的鞭炮聲漸漸弱了下去，柏嚴的心跳也一點點恢復(fù)正常，他的臉變得和從前一樣冷漠，但眼底的一絲絲溫柔卻沒有刻意掩飾。

他俯下身，看著熟睡之中的程越，低低地，緩緩地開口。

“新年快樂。”

*

程越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不早了，而且他把“給重要的人當面說新年快樂”這一儀式給忘得干干凈凈。

但好歹還記得今天的計劃。

程越穿上紅毛衣，柏嚴圍上紅圍巾，出門。

大年出來來廟里的人特別多，摩肩接踵，人聲鼎沸。

但程越一點兒也不焦躁，他把自己的臉捂得嚴嚴實實，和柏嚴并肩，慢慢地順著人群走，一邊走，一邊欣賞沿路的石雕神像。

走到月老殿，程越停了下來。

他不是想求姻緣，只是覺得月老殿的塑像實在是太好看了，面部表情都很傳神，身體的細節(jié)都很精致。

程越正想和身邊的柏嚴分享自己的心得，結(jié)果一扭頭，發(fā)現(xiàn)人太多，柏嚴被擠開了，中間隔了好幾個人。

程越有點無奈，沖著柏嚴揮手，柏嚴特別費勁地擠了過來，但后面的一群找不到對象的單身狗們拼命地往月老殿擠，一群人涌上來的時候，程越和柏嚴險些又要被人群沖散。

程越有點著急，喊了一聲：“柏嚴！”

柏嚴突然抓住了程越的手，十指緊扣那種。

程越：……

雖然避免了被人群沖散，但程越覺得太奇怪了，他一本正經(jīng)地推開了柏嚴的手，嚴肅地說：“哥們兒之間不這么牽手的?！?/br>
柏嚴輕輕“嗯”了一聲，收回自己的手，藏在背后輕輕摩挲手指。

程越想了想，扯了扯柏嚴的紅圍巾，在自己手腕上綁了起來。

見證了這一切的路人：？？？

哥們兒之間也不在月老殿前綁紅繩好嗎！

程越完全沒察覺有什么不對，還說：“我在網(wǎng)上看到過防走丟兒童牽繩，差不多一個原理吧?！?/br>
柏嚴的目光落在程越拴著紅圍巾的手腕上，看了許久，終于開口說：“好?！?/br>
程越笑：“好什么好？走啊。”

二人就這么繼續(xù)走著，再也沒有走散。

玩到晚上，二人就去了電影院，準備看的首映。

點映之后，和程越都收到了不少的好評，電影未映先紅。要不是程越之前特意讓俞書留了票，他們根本買不到首映。

程越把臉捂得嚴嚴實實，趁著黑和柏嚴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落座。

全場滿座。

雖然點映的時候看過一次，但現(xiàn)在是和柏嚴一塊兒看，心情不一樣。

程越有點開心，但當放映前的廣告開始播放的時候，程越突然感覺到了不對勁。

新年第一天都要過完了，程越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昨天說的要給兒子第一個說新年快樂這事兒，都被他給拋到九霄云外了。

程越“啊”了一聲。

柏嚴回頭看他，說：“飲料太燙了嗎？我這杯涼了，還沒喝?！?/br>
程越搖頭，一看表，23：59。

新年的第一天剩下的部分只能以秒計算。

程越一急，忙說：“新年快樂。”

話音落下的同時，電影屏幕上的廣告戛然而止，準時在零點開始放映。

總算是……趕在了新年的第一天，完成了程越心里莫名其妙堅持的儀式感。

“但是不是第一個吧？”程越有點遺憾。

柏嚴轉(zhuǎn)過頭，眼睛亮亮地看著程越，說：“是第一個。”

程越挺直腰板，頓時驕傲了起來。

柏嚴垂下眼眸，掩飾住了自己的情緒。

的確是第一個。

這樣陪著柏嚴認認真真過新年，完成一些很沒什么用的儀式，很好笑，卻又溫暖的……

程越是第一個。

☆、第30章第30章

電影正式開始放映,五彩斑斕的光反射在程越的臉上,也映入了柏嚴的眼眸深處。

雖然這部戲大部分拍攝柏嚴都是親眼看著的,但當它成為一個故事出現(xiàn)在電影屏幕上時，感覺又完全不同。

柏嚴本來是一個沒有什么共情能力的人，但看著屏幕上小弛的努力和掙扎,他萬年不變的冰山臉還是出現(xiàn)了著急的表情。直到最后一個鏡頭，三個年輕男孩兒在經(jīng)歷了一系列的波折和以后，最終堅定了自己的夢想，站在畢業(yè)典禮的舞臺上，表演屬于他們的歌曲。

那充滿了青春期躁動和熱血的歌曲，足夠炸裂，也足夠感染人，連柏嚴都沒控制住，用手指在大腿上敲擊和小弛一樣的鼓點節(jié)奏。

最后一幕，小弛的鼓槌高高揚起,又用力落下，然后他流淚滿臉,在那動人的音樂之中,影院里的觀眾也跟著他默默地流淚。

柏嚴倒是不會哭的,但也能從表情看出來很動容。

最后一幕在電影里觀眾們的歡呼聲之中落下，演職人員表出來的時候,觀眾們都沒有離開影院,還是看著屏幕,再聽一次那首歌。

直到片尾曲放完,大燈打開，觀眾們才三三兩兩起身離開。

程越看到不少觀眾都在抹眼淚，臉上是意猶未盡的表情。

這一切就是對他努力工作最好的回應(yīng)。

柏嚴旁邊那女孩兒哭得稀里嘩啦，抽抽噎噎地給自己的同伴說：“不是說好的青春喜劇嗎？為什么這么感人……我假睫毛都哭掉了，一會兒怎么出去見人嗚嗚嗚……”

同伴想給他找紙半天找不到，程越原本也挺感動的，結(jié)果一看這女孩兒又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