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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穿著一身紅衣,眉心還點了一顆小紅痣,張狂笑起來的模樣別提多標(biāo)致了,令人印象深刻。導(dǎo)演很滿意,大喊了一聲“咔!收工!”導(dǎo)演喊完后,還盛贊他不管是觀音座前虔誠懺悔的一滴淚,還是這驕縱肆意的魔童角色,都演得極好,并把他推薦給了隔壁也同樣缺人的劇組,讓他去碰碰運氣,看看有沒有適合自己的角色。畢竟這年頭,會演戲能吃苦的小演員還是星星點點,永遠(yuǎn)稀缺。這個劇組的戲就此落下帷幕,殷明麓哆嗦著披上棉衣,沒休息幾天,馬上又轉(zhuǎn)戰(zhàn)下一個劇組。而將近三月,來自香樓奇緣劇組的號碼從未撥來過,就在殷明麓決定不等了,準(zhǔn)備收拾包袱、款款回鄉(xiāng)下的時候,轉(zhuǎn)機(jī)來了。他被選上了。其中之一的編劇意味深長地告訴他被選上的原因,首先是他很好看,面容精致秀氣,無需多做修飾,就很符合書中角色的描繪。其次是,他吃糕餅的姿態(tài),不是簡單的吃,而像極了一個從小便含著金湯匙出身的、細(xì)皮嫩rou的世家公子,那一眉一眼自帶一種天生的驕縱,仿佛他上輩子就真的是一名生活優(yōu)渥的皇親國戚,才會小小年紀(jì),言行舉止中就透著這樣一股深入人心的韻味。演技不行或者僵直,可以通過后天培訓(xùn)養(yǎng)成,但那深入骨髓的氣韻卻難以短期培養(yǎng),他的表現(xiàn)令人眼前一亮。第三就是他在候選者中最為真誠,三個月內(nèi)接收不到通知的演員,大多等不下去,陸陸續(xù)續(xù)離開了這個地方,就他固執(zhí)地留著,于是他被選上了不管劇組方對他存在什么陰差陽錯的誤解,反正殷明麓最后還是得到了這個后世注定會載入歷史百科的角色。而就在他吭哧吭哧,努力拼搏演藝事業(yè)、爭取闖蕩出一定知名度的時候,殷玉娥的發(fā)財大計卻在初期就陷入了瓶頸。她腦子靈活,一開始賣飲食的計劃十分不錯,但她實在低估了國人的模仿能力,她的關(guān)東煮店在初期有多受歡迎,不到幾天類似的店就如雨后春筍般齊齊綻放在整個夜市,幾乎每個拐角都有一家。而且那些攤子,用來燙菜的湯熬得比她好喝,有的擅通廚藝的攤主甚至還在此基礎(chǔ)上進(jìn)行了改良,使湯的味道更加鮮美,總之光憑一個鍋底湯,就將殷玉娥那爛透底的初級廚藝吊打了。更別說食材方面,葷菜大多是速凍食材,速凍食材便宜啊,也并不特殊,在市場上很好購買,所以殷玉娥根本無法阻止別人搞到這些食材。甚至人家的定價還比她低的多,她定三塊豆腐五角錢,兩根海帶結(jié)五角錢,三片rou一塊錢,可豆腐這種東西,菜市場五角錢可以買一排,更被說五角錢能買的海帶足足一大把,一個成年人的手都抓不完。可笑她還在為其中的利潤沾沾自喜呢。殊不知,其他攤主便宜實惠的定價才更加符合食客的心理預(yù)期,在兩家攤子都賣關(guān)東煮,一家三塊豆腐五角錢,一家三塊豆腐一角錢,傻子都知道選哪家。于是殷玉娥和秦茂的攤子前自然門可羅雀,到最后的乏人問津。其實秦茂在最開始擺攤的時候,也覺得媳婦的定價有點離譜,幾根蔬菜就五角錢,這不是跟搶錢一樣么,這誰舍得買啊。可對方非得這樣定價,還給他羅列其中的利潤數(shù)據(jù),他拗不過殷玉娥,只能答應(yīng)了。現(xiàn)在好了,顧客全給跑光了。就算他們把價格降低到和其他家的一樣,光湯底這點,除非他們加緊提高熬湯的水平,不然也無法擁有核心競爭力。更別說殷玉娥也不愿這樣定價,因為這樣定價后,其中能得到的利潤太少了,一個月辛辛苦苦擺攤下來,刨去成本,居然還比殷家給她介紹的紡織女工的月工資還低了五六塊錢,當(dāng)然了,比起辛辛苦苦下田種地的收入,這樣算是不錯了。秦茂是滿意了,但以殷玉娥一貫的驕傲來說,這怎么能接受得了呢?一開始她氣不過這些無恥的店家剽竊她的行為,曾沖過去,暴躁地掀了那些人的攤子,一大鍋湯全翻了,食材散落一地,這可把這些攤主給惹惱了。不比秦茂和殷玉娥小兩口是外地來的,這些攤主雖然部分來自外省,可大部分還是土生土長擺攤的本地人,家就在本地,是那種連城管都能打個招呼的熟稔。他們雖然剽竊了,但已經(jīng)有意把攤子擺遠(yuǎn)了,也算給殷玉娥他們留了條活路了,結(jié)果這小娘皮居然還如此不依不饒,叉著腰沖他們罵罵咧咧,話語話外都是在指責(zé)他們厚顏無恥。兩個外地人在這個地盤上,還敢那么囂張?真是一看就沒見過世面!哥幾個就教教她怎么做人!于是這些攤主聚攏過來,人多勢大,反而掀了殷玉娥的攤子,嚇得殷玉娥癱倒在地,再也不敢說話。等人散了,才心疼地扶著自己的三輪車和報廢的鐵鍋,好一陣嚎哭。這年頭城里的夜市還沒有后來的熱鬧,但雛形已經(jīng)有了,各種倒賣貨物和批發(fā)日常用品、粗簡服裝的大把。甚至廣場還有人放收音機(jī),一群人在舒緩的伴奏下跳舞的,能歌善舞的流浪藝人和抄著竹席露天而眠的乞人也有了,人流量絕對不算少。城市里的其他地方,大白天都未必有這塊地方熱鬧,更別說擺攤合法了。所以殷玉娥他們在有錢盤下一家店鋪前,絕對不能離開這個地方。收入少就收入少,其他地方連客人都沒有呢。于是殷玉娥只能忍氣吞聲,數(shù)著一天就幾塊錢的入賬,強(qiáng)壓著火氣,心頭煩悶憋屈。更諷刺的是,他們來城里打拼前,曾找過村里其他人借過前期的起業(yè)資金,還摞下大話,說肯定能掙錢!不出兩月就能把錢還了。那些借錢的人,不管信不信亦或者心中嗤之以鼻,但出于殷家的好名聲在前,多多少少還是掏了錢了,有的寒酸點的借了殷玉娥塊,有的闊綽點的就十塊,零零總總欠人債務(wù)有五六百來塊錢。以他們現(xiàn)在掙錢的緩慢速度,別說兩月了,不吃不喝,起碼一年才能補上這個窟窿。而秦茂本人還不緊不慢的,覺得這樣的收入足夠了,比他先前在文水村刨地時收入高,這樣安于現(xiàn)狀、毫無追求的模樣,令渡過蜜月期后的殷玉娥瞧著,十分看不順眼。心想這姐夫怎么跟上輩子的意氣風(fēng)華、頗有主見的精英人士模樣相去甚遠(yuǎn),那時候,她看著自己木訥老實的兵人丈夫,再看著西裝革履的秦茂,那叫一個如小鹿亂撞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