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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厲長生接觸,因著他十年前的心中陰霾,因著有很多人想要借著厲長生的名頭來接近他。荊白玉如何能不抵觸這些?如能能不厭惡這些?以至于真正的厲長生出現(xiàn),荊白玉同樣抵觸他。厲長生越是相像,厲長生便越是懷疑,越是不愿意承認。可不論是長相,亦或是說話形式的作風,就連那看起來溫柔,實則惡劣至極的秉性,都……一模一樣。荊白玉內心深處是最清楚不過的,在危急之時,容不得他思考太多,便會下意識的做出,作為真心的舉動來。厲長生并非無事作死,想要戲弄荊白玉一番,其實大有深意在這其中。荊白玉慌張離開,不只是對自己方才的舉動后悔不迭,也深深的陷入了迷茫之間……“好了,回去罷。”厲長生眼看著荊白玉走遠,并無追趕上去。對于青春期和叛逆期的孩子來說,還是要稍微給些自由的空間才可,否則逼的太緊迫,那小孩指不定又要怎么炸毛。荊白玉翻身騎上高頭大馬,甩開馬韁,一口氣沖回宮中。“太子殿下!”有宮女快步走出,見到太子荊白玉渾身血紅,當下一臉慌張,道:“太子您這是……”“勿急?!鼻G白玉難得露出一些溫和的表情,道:“只是口脂罷了。靈雨你幫我拿一件新衣裳來,我這就換下?!?/br>“是是,婢子這便去!”宮女連忙答應。十年過去,荊白玉身邊的宮人來來去去,大宮女四月已然離開,唯獨剩下的,唯獨陪著荊白玉的,也就只有靈雨一個。靈雨如今年紀不小,卻不愿意出宮嫁人,荊白玉不想委屈了她,給她尋了不少好人家。可靈雨知道,厲大人已經走了,若是自己也走了,太子殿下還是個孩子,如何是好?這偌大的宮殿里,怕是只剩下寂寞與恐懼,再無其他。靈雨快速拿來干凈的換洗衣裳,道:“太子殿下,可是發(fā)生了什么?”“還不是那……”厲長生!荊白玉差點一個口滑,當下?lián)u了搖頭,更正說道:“還不是那流安世子!真是氣煞了本太子。早晚有一日,便叫他人頭落地?!?/br>“流安世子……”靈雨也早有耳聞,這流安世子與九千歲厲大人生的是一模一樣……靈雨沉默了片刻,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道:“太子殿下,有些事情……已然過去了十年,太子殿下何必如此耿耿于懷……”“靈雨……”荊白玉露出脆弱的眼神,道:“你已經不記得他了嗎?”“如何能不記得?”靈雨低聲道:“若不是厲大人,靈雨也無有今日,怕是早已死在這偌大的皇宮之中……只是……”靈雨本就是柔軟的秉性,這些年來為了照顧荊白玉,漸漸的堅強起來,在外面誰不知道靈雨姑姑是個惹不得的人物,最是說一不二雷厲風行。然而說起厲長生來,她與荊白玉同樣心中酸澀不止。靈雨哽噎了一時,道:“只是婢子不想瞧著太子殿下一直如此下去。太子殿下日后的路還那般長……”“我知道,”荊白玉嘆息了一聲,道:“靈雨你是為我好。但是你不懂的……”十年前的事情,仿佛是刻在骨髓間的烙印……總在某個看似尋常的漆黑夜晚,出現(xiàn)在荊白玉的夢境之中……他親眼瞧著厲長生閉上眼睛,厲長生就躺在他懷里,漸漸的,一點點的失去了溫度……鮮血迸濺了荊白玉一身一臉,將厲長生送予荊白玉的兔子頑偶也染得斑斑駁駁……不論過去一年兩年,還是七年八年,甚至到了如今,荊白玉只要回憶起那副畫面,便心疼的無法呼吸。靈雨見荊白玉紅了眼睛,知道自己又說錯了話,這等事情提起不如不提。她當下強顏歡笑,趕忙說道:“太子殿下您看。婢子已經將您帶回來的兔子頑偶修補好了,您瞧瞧?!?/br>“這般快?”荊白玉吶喊的說。厲長生托宛陽郡主做的兔子頑偶,被荊白玉一把擰掉了頭。不過后來荊白玉還是將兔子頑偶從宛陽郡主手中要了回來,今兒個一大早帶回殿中,叫靈雨修補一番。靈雨見到兔子頑偶震驚不已,連忙將所有手邊的事情推掉,趕緊修補起兔子頑偶來。靈雨將那兔子頑偶抱出來,毛茸茸的兔子頑偶,瑩白似雪,大耳朵垂在臉頰兩邊,說不出的可愛。一模一樣……就連兔子頑偶亦是一模一樣。荊白玉伸出手,將兔子頑偶小心翼翼的抱在懷中,止不住低頭在兔子頑偶的臉頰上蹭了一下。感覺……亦是一模一樣。昔日厲長生也贈送給荊白玉一個兔子頑偶,只可惜那兔子頑偶早已被鮮血染紅。任由靈雨如何清洗,血漬仍是斑斑駁駁,兔子頑偶再也回不到當初的模樣,就仿佛是染血的荊白玉一樣。靈雨將那染血的兔子頑偶悄悄的收進了箱子里,不想叫太子殿下再瞧見,這么多年,靈雨無有料到,還能再一次看到一模一樣的兔子頑偶。“真可愛啊……”荊白玉摸著兔子耳朵,低聲笑著說。靈雨見荊白玉難得露出笑容,低聲道:“太子可餓了,婢子去為太子殿下準備膳食,太子昨夜未有好好用膳,飲了那般多的酒,怕是要傷身體的。婢子已然吩咐了膳房,做一些個養(yǎng)胃的吃食?!?/br>“有勞你了。”荊白玉道:“不過我現(xiàn)在還不餓,你去將竇延亭將軍叫來,我有事情吩咐他去做?!?/br>“是,敬諾?!膘`雨答應下來。竇延亭很快大步而入,荊白玉已然換了新衣裳,負手站在窗邊,給人一股無法接近的孤傲之感。竇延亭單膝跪于荊白玉面前,道:“卑將拜見太子殿下?!?/br>“竇將軍請起?!鼻G白玉淡淡的說道:“今日本太子在城郊遇刺,要請竇將軍辛苦一番,將那些個黑衣刺客,給本太子找出來?!?/br>“太子遇刺?”竇延亭露出震驚和憤怒的表情,道:“是何人如此大膽?!難道是那些想要叫停河渠的大臣們?”“暫時不能肯定。”荊白玉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