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小清洞天，沒讓他來看過我娘一眼?！?/br>
“我娘在云閣中為了保住我，將所有的修為和靈力都灌進了我體內(nèi)。十月后生下了我，我娘的元神也幾乎消耗殆盡。就算修真界不殺她，不過多久，她也會自取滅亡?！?/br>
閑燈道：“我……”

蘭雪懷：“我已經(jīng)不再恨任何人了?！?/br>
閑燈靜默了會兒，問道：“那你娘后來呢？”

“自縊了?！碧m雪懷道：“云閣給她身體帶來的創(chuàng)傷是不可逆轉(zhuǎn)的，她每日要忍受無窮無盡的痛苦，我父親為了救她，帶著她從仙尊府逃了出去?？上]過多久就被天機變抓到了。我娘為了我和父親，在客棧里自毀了元神?！?/br>
閑燈道：是了。

他曾經(jīng)聽到的傳聞，也只提到青瑤似乎是自縊的。但是從未聽到明德真君還有如此沖動的一面，帶著妖女私奔，放在修真界就是死路一條，天機變肯定不可能放過他。

除非，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青瑤身上，如此一來，明德真君變成了被妖女蠱惑的人，只要妖女一死，他必然也回心轉(zhuǎn)意、改邪歸正了。

蘭雪懷看著他：“這個方法，天機變在你我身上也用了一次?！?/br>
閑燈正沉浸在遺憾中，聽聞此話，抬頭：“嗯？”

蘭雪懷道：“當(dāng)年我?guī)е鵁o字磐石離開，天機變?yōu)楸Ｐ拚娼缑暎銓⑺械倪^錯都推到了你的身上。后來你成為陰山子，天機變順水推舟，立刻把小清洞天事變的所有罪名都按在你身上?！?/br>
閑燈現(xiàn)在失憶，沒經(jīng)歷過此事，心中感慨：“竟然是這樣……”

蘭雪懷望進他的雙眼中，忽然問道：“你恨我嗎？”

閑燈道：“我恨你做什么？愛你都來不及?！?/br>
蘭雪懷又道：“是我害了你，害了你的師父，還害了你的師弟，連你也因我而死。你恨我嗎?！?/br>
這話，他曾經(jīng)同樣的問過閑燈。

那時候，閑燈剛恢復(fù)記憶，便對他表白了心意。這一次，閑燈陰差陽錯又失憶了，如今再叫他恢復(fù)記憶，重新經(jīng)歷一遍生離死別，他心里如同那次一樣，感到了鋪天蓋地的恐慌和無助。

萬一……

萬一閑燈這一次不原諒他怎么辦？

閑燈看著他，忽然道：“小仙君，你這話是不是一模一樣的問過我一遍？”

蘭雪懷道：“你記起來了？”

閑燈搖頭：“沒有。只是憑借直覺，你似乎問過一樣的。”

蘭雪懷道：“那你的回答呢？”

閑燈：“我之前的回答是什么？”

——是我不好，是我不對，不管怎么樣，總之都是我不好，你不要不理我，也不要生我氣，我當(dāng)時——我當(dāng)時被老君抽去了七情六欲，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歡，不對不對，我沒有給自己開脫的意思，我是說我……但是我發(fā)誓我當(dāng)時肯定是喜歡你的，沒有跟朋友打賭，你相信我！我之前說的話也不算說，我說我對你沒興趣，不喜歡你那個，那是我失憶之后說的，不算數(shù)，你不可以把這個放在心上，我是——

“……真心喜歡我的。”

蘭雪懷慢條斯理，一口氣說完。

一字不落，一字不差。

閑燈聽得目瞪口呆。

這、這是記得有多牢啊，肯定有專門背過吧！

他現(xiàn)在是失憶了，還不知道蘭雪懷有沒有說錯。他要是沒失憶，他更要驚訝，當(dāng)初他說的那番話，蘭雪懷一個字都沒記錯。

閑燈嘆了口氣，道：“我當(dāng)初怎么說的，現(xiàn)在還是怎么說。小仙君，我是真心喜歡你的。不管失憶多少次，不管我身上發(fā)生什么事，我從來都沒有恨過你，也沒有怨過你。我發(fā)誓——”

他眼珠子一轉(zhuǎn)，看到了云閣的正中間，有一塊小小的牌位，應(yīng)該是青瑤的靈位。

靈位面前有兩個蒲團，閑燈拽住蘭雪懷，兩人一同跪了下去。

他伸出三根手指，道：“你要是不相信我，我今天就對著你娘的靈位發(fā)誓。我想愛你，跟你合籍，生老病死，絕不離開你。以后你說往東，我絕不往西。我一定會對你好，喜歡你，件件聽你話，事事順你心，不怨你不恨你，不和你吵架，眼里只有你。我要是在這里說了半句假話，那就讓我永遠被所在云閣里，生生世世都無法逃出這個寒冰煉獄。”

他一口氣說完，看著蘭雪懷的眼睛，對方一臉肅穆的看著他，閑燈忍不住笑出聲。

蘭雪懷問道：“你笑什么？”

閑燈道：“我發(fā)了這么毒的毒誓，難道你不應(yīng)該在我還沒有說完的時候，就伸手捂住我的嘴說‘傻瓜，我不許你這么說’嗎？”

蘭雪懷美目一瞪，道：“你想得美！發(fā)過的誓就要算數(shù)！你要是敢有半句假話，不用你的毒誓起效果。我會親自把你關(guān)在云閣，讓你哪兒都去不了，我就在這里守著你，等你死了，我就跟著你一起下地獄。你休想甩開我，既然發(fā)了誓，你就是生生世世要和我在一起的，就是死了也不能甩開我。”

閑燈愛死他的小姐脾氣了，聽他一番蠻橫霸道不講理的話，也覺得心中g(shù)untang，忍不住緊緊抱著他。

“好。發(fā)過誓了就算數(shù)的。我當(dāng)著你娘的面發(fā)誓的，我肯定對你好?！?/br>
閑燈道：“既然都見了伯母，我作為后輩，理應(yīng)跪拜?！?/br>
他一本正經(jīng)，嘴上叫著伯母，神情也十分肅穆，對著青瑤的靈位就是一拜。

剛彎下腰，閑燈心里一改表面作風(fēng)，極其無恥的在心里念叨上了：伯母，我拜了這一拜您可就是我娘了，我伯母是亂叫的，叫“娘”才是認真的。您可得把蘭雪懷嫁給我了，我這輩子就只要您兒子一個人，您別怪我啊，日后我一定天天給您燒香夜夜給您磕頭。再說了您兒子脾氣這么差，除了我也沒人要了，我叫你一聲親娘就是您兒子了，一定得保佑我跟您兒子長長久久平平安安。如果您怪我?guī)еm雪懷誤入歧途我也沒辦法了，我不會松手的，我太喜歡他了，我沒有他不行的，你大人有大量就同意我們吧……

蘭雪懷道：“你念什么東西念這么久？”

閑燈嚴肅道：“沒念什么，跟伯母聊了兩句?！?/br>
蘭雪懷嘀咕：“你怎么還叫伯母?！?/br>
閑燈咧嘴一笑，順水推舟道：“跟我娘聊了兩句。”

蘭雪懷從屋內(nèi)取了娃娃參，二人最后拜了拜青瑤的靈位，一同走出了云閣。剛出門，一陣風(fēng)吹來，大冬天的，兩片不知道哪里來的花吹到了他們臉上。

那花短暫的在蘭雪懷和閑燈的臉上打了個轉(zhuǎn)，宛如一雙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