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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在一起的手上。杜玉書小心翼翼拽著黎昭胳膊,既怕自己拽得重了,會讓黎昭不高興,又怕拽輕了,黎昭會眨眼不見。“我……”黎昭張了張嘴,徐想問他們,真的是自己爸爸mama嗎?可他問不出口。在他年少之時,無數(shù)次幻想過父母的樣子,他期盼著他們帶他離開,可是一直沒有等到。等得太久,他幾乎已經(jīng)忘記去等待。他想問他們,這些年都去了哪,為什么不找他?面對哭得幾乎喘不過氣的杜玉書,他問不出口。一塊柔軟的手帕放到黎昭手里,他扭頭看了看晏庭。“別哭了。”黎昭不知道該繼續(xù)叫杜玉書阿姨,還是叫她mama。這一幕實在太不真實了,他無法叫出口。杜玉書向來是個優(yōu)雅的女人,一顰一笑都帶著獨有的風(fēng)雅,但此時此刻在黎昭面前,她只是個充滿愧疚與愛的mama。“昭昭,對不起,mama對不起你。”杜玉書淚如雨下,黎昭猶豫了一下,伸手抱住了杜玉書。在黎昭伸出手擁抱她的那一刻,杜玉書嚎啕大哭。這個哭聲太悲傷,把黎昭從不真實的恍惚中拉了出來。他輕輕拍打著杜玉書的背,動作很溫柔。林紳看著這個溫柔體貼的孩子,取下眼鏡輕輕擦拭著眼眶,半天說不出話來。坐在旁邊的林宏看著黎昭,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十一年前,弟弟林紳無意間在網(wǎng)上看到一篇養(yǎng)父母虐待孩子的報道,當時這篇報道幾乎沒什么人關(guān)注,但是他弟弟卻同情那個孩子,當天連夜寫了一篇反對虐待孩子,社會各界要重視保護未成年兒童的文章,用筆名發(fā)表在權(quán)威報刊上。這篇文章發(fā)出去以后,引起各界人士的關(guān)注,紙媒網(wǎng)媒爭相報道此事。據(jù)說當?shù)叵嚓P(guān)部門在輿論發(fā)酵后不久,就幫助那個受虐兒童開啟了新生活,事情得到比較圓滿的解決。十一年前那個受虐待的孩子……林宏掏出手機,在網(wǎng)上搜索到黎昭的信息,心頭一口氣久久無法散開。黎昭……就是當年那個孩子。在黎昭的安慰下,杜玉書情緒終于恢復(fù)了一些正常,她忙亂地解釋,說他們當年并沒有不要黎昭。“mama真不知道?!倍庞駮曇粢呀?jīng)沙啞,“我們請專業(yè)潛水隊找了幾天幾夜,四處發(fā)散尋人啟事,可是我們就是找不到你?!?/br>那段時間,她整個人都瘋了,在大街看看到別人懷里的孩子,都懷疑那是她的寶貝,半夜常常會聽到嬰兒的哭聲。可是當她打開房門,看到的只有空蕩蕩的走廊。后來身邊所有人都勸她,再生一個孩子,有了孩子陪伴就好多了??伤桓疑?,她怕生下來以后,她就會漸漸忘記韶韶。如果連她跟老林都忘記韶韶來過這個世上,還會有誰記得他?在韶韶滿周歲那一天,她來到出事的河邊,摸著冰涼的河水,跳了下去。河水刺骨般寒冷,無情地涌進身體,那是死亡的感覺。在她被救上來的那一刻,她聽到老林的哭聲。“孩子走了,你也要棄我而去嗎?”平時沉穩(wěn)斯文的老林,在她面前哭得像是三歲孩子,她才漸漸緩過神來。如果把他獨自留在世界上,他該怎么辦?“這些年,你受苦了?!倍庞駮胛绽枵训氖?,卻又不敢,“mama會好好補償你,一定會好好補償你?!?/br>黎昭伸出手,把杜玉書與林紳的手拉到了一起“這些年我過得還好,有知心的朋友,還有溫柔體貼的愛人?!彼D(zhuǎn)頭看晏庭。晏庭伸出手,輕輕搭在黎昭的手背上。“他鼓勵我參加高考,陪我一起看書學(xué)習(xí),幫我舉辦熱鬧的升學(xué)宴,為了我偷偷資助基因庫工程?!崩枵研Γ八阅銈儾灰y過,一直都有人在愛著我。”黎昭的眼眶有些紅“你們也不要哭了?!?/br>“對,你們都別哭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應(yīng)該高興才對?!绷趾贲s緊出來活躍氣氛,他在兜里掏出一把鈔票,往黎昭手里塞“乖侄兒,剛才來得急,來不及買紅包,這個就當是……見面紅包了,收下收下?!?/br>這一大把錢,大概有幾千到一萬的樣子,有新有舊,在流行掃碼支付的年代,能拿出這么多現(xiàn)金,也算是難得。這些錢,還是研究所同事臨時湊給林宏的,大家都為他們找到孩子高興。“不、不用……”“應(yīng)該的,大伯欠了你二十一年的壓歲錢,還有生日紅包錢,等過年的時候,我再補給你。”林宏注意到黎昭旁邊的晏庭,想了想,又把塞給黎昭的錢,拿走一半放到晏庭手里,“來,你們小兩口一人一半,一人一半。”聽到“小兩口”三個字,晏庭把錢疊了疊,收了起來“謝謝大伯?!?/br>“不用客氣,不用客氣?!绷趾晷θ轁M面,對黎昭夸獎道,“你的這個愛人真好?!弊彀吞穑侄?,多好呀。“先生,黎先生,今晚還吃火鍋嗎?”管家笑容滿面走了過來。“吃火鍋,人多熱鬧?!标掏ッ嗣枵训念^,問林紳與杜玉書,“伯父伯母,你們有忌口的嗎?”“沒有,我們都可以,只要是昭昭吃的,我們都喜歡?!绷旨澟c杜玉書連忙點頭,他們在黎昭面前小心極了,甚至帶著討好的味道。黎昭看在眼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起身給三位長輩重新倒了一杯茶,林紳端起來就要喝。“教授,等等。”黎昭連忙按住林紳的手腕,“茶有些燙,涼一下再喝。”“好,好?!绷旨澮粋€勁兒點頭。黎昭手指彎了彎,那種局促的不自在感,稍微減了減。家政們很快把餐廳收拾好,一家人圍坐在桌子旁,火鍋的香味在整個屋子繚繞。林紳與杜玉書盡力的討好著黎昭,舉止與神情卑微極了,黎昭心頭漸漸疼了起來。吃完火鍋,夫婦二人看著黑下來的天色,局促不安地看著黎昭“昭昭,明天……能不能回家來吃頓飯,不用太久的時間,兩個小時……不,一個小時就好,如果明天沒有時間,后天或是大后臺都可以,你跟晏庭喜歡吃什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