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44
,好像母親阿九就是她的全世界,只要有母親就足夠了。全世界于她好像都是危險的,都會傷害她,只有母親阿九不是,會愛她保護(hù)她。阿九抱著她的小棉襖,溫柔又哀愁:“囡囡這是怎么了?”“怕,怕怕?!毙∨⒖偸沁@樣說。阿九抱著她說不出話。女兒這樣自然是不正常的,可是她雖然是大夫,卻無法醫(yī)治人心里的病,丈夫的,女兒的,她都不能。張寒鴉總是忙著他的事業(yè),來去匆匆。時常在躊躇滿志大展宏圖和萬念俱灰自暴自棄間徘徊。“你抱抱她,囡囡想爹爹了,她長這么大,眼里的親人卻好像只有我。”張寒鴉的一絲愧疚,在張幺娘陌生躲避,夾雜警惕的目光下,轉(zhuǎn)而煙消云散:“再說吧?!?/br>張幺娘從小到大和母親形影不離,她本也只有母親,父親只是個冷酷可怕的陌生人。但是,阿九久病的身體活不了幾年了。她若是死了,她的囡囡怎么辦?誰來照顧她?與落花谷的交易,不止是為了成全她的丈夫。是那個平凡的女人權(quán)衡之下,用她的命為這父女兩人博的一個微小的可能。也許張寒鴉得到那柄劍,能醒悟能滿足,能有一點點愧疚,幫她照看好她可憐的囡囡。張幺娘總會失去母親的,但也許,她能換來一個真正愛她的父親。然而,不知道那柄鴉九劍日日夜夜跟著后來的鴉九爺,看著張幺娘成為白薇,看著茯神殺死鴉九爺,看著眼前癲狂的結(jié)局,是什么感覺?……茯神那聲不過是死了媽,說得輕飄冷淡又藏著恨。她何嘗不是有娘等于沒有?白薇淚流滿面,仿佛終于想起來,她已經(jīng)長大了,眼前這個人不是她失去的母親,是她不愿意看一眼的女兒。她涕泗橫流的哭著,就像八歲那年以后,再也未曾長大過一日:“對不起,對不起,可是我,我沒有辦法……我也沒有娘,我不知道怎么做人的娘……我只想找回我娘,把我娘還給我……”茯神冷冷地拉起她,白薇渾身上下抖得站不住。那不知道是擁抱,還是轄制的瞬間之后,茯神一把將她推到自己身后,自己面對著林照月和他手中的麒麟刀。“你剛剛說對不起,這就夠了。從今以后,你我母女之間,恩斷義絕。如果時間真的如你所愿重頭開始,你記得,千萬別生我。”這話是對身后的白薇說的,但茯神的目光卻始終一瞬不瞬看著林照月。林照月也沒有看被她拋去劍光里的白薇。“知道自己會死嗎?”沁涼的聲音只是這樣平和的問。茯神抬眸,如優(yōu)雅矜持的大家小姐看著他:“說起來,你我祖上也是姻親。”“若非因此,麒麟林家何來的神秘病癥?”林照月看著她,眸光清潤如月光照亮的清泉,卻無端讓人發(fā)寒。茯神搖頭,矜持自若:“我說得不是這個,是三百年前,那個被燕家?guī)ь^兵解封印的人。你總覺得是我母親,是林書意拉你林家入深淵,難道就沒有想過,這一切本就是三百年前那個死去的冤魂在復(fù)仇嗎?”無論何時,茯神總是端莊淡然的,她從未將自己當(dāng)做江湖女子,總是大家閨秀的禮儀。但準(zhǔn)確的描述的話,她更像是以智謀立身的縱橫家,一個謀士。“你的血液,跟你jiejie一樣,也遺留著三百年前封印的碎片。命中注定,封印會由你們二人開啟。燕家覆滅也是注定,他們做了惡欠了命,總要連本帶息還的。麒麟林家距今五百年歷史,你說三百年前,那場曠世妖邪的封印,有沒有你林家的手筆?”林照月的眸光冷冷。茯神的也是。“好口才,可我母親沒有做過惡,我jiejie沒有做過惡。在此之前,我也沒有?!绷终赵挛兆△梓氲兜氖?,用力到微微發(fā)白,“你一句報應(yīng)就想讓我共沉淪,未免也太看輕了我。縱使是報應(yīng),燕家都還未死絕,哪里輪得到我林家開啟?”“我不殺不會武功的人,但你若不讓開,就死?!?/br>……司徒錚趕來的時候,只看到坐在山巔之上看云海的茯神。風(fēng)把她的緋色衣袂吹起,這素來秀麗端莊的閨秀,少見得這樣灑脫輕松。司徒錚冷峻的面容微微一松,神情卻有一絲復(fù)雜。他慢慢走到她身邊,也坐了下來,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說什么。茯神看也不看,清婉嗓音說:“你來做什么?大名鼎鼎的天道流道主?!?/br>“七星長老說,這劍光異象會讓天下大亂,我的人都在山下封道,阻止人上來。我聽說你來了,有人看到林照月拿刀指著你,不放心來看看?!?/br>茯神專注地看著眼前云海翻滾,聞言淡淡笑了笑:“你既然都恢復(fù)記憶了,就該知道,當(dāng)初你在江南書堂總部,那些人抓你刑訊的時候,我也在一旁。”司徒錚認(rèn)真地說:“我知道。但我還是想親自問你,為什么?我們不是朋友嗎?”可那時候,茯神看他的眼神卻很冷,就像他做了什么讓她心寒的事。當(dāng)時刑訊他的人,是天璇手下尋找他師父司徒信和鬼劍的人。唯一知道司徒錚和鬼劍相關(guān)的,當(dāng)時除了顧相知就是如jiejie一般的茯神。司徒錚從未懷疑過這兩個人,尤其是茯神。即便師父讓他用天道流的引魂香洗去蹤跡,讓他不要聯(lián)系認(rèn)識的人。可是,他連沐君侯都沒有見,卻回應(yīng)了茯神。然后,就是暗無天日的地牢……直到,他被白薇救出來,失去所有記憶。司徒錚不明白,茯神為什么出賣他,更不明白,茯神為什么恨他?“當(dāng)初我剛下山,什么都不懂,被人騙盡唯一的盤纏,險些誤入歧途。是茯神jiejie三言兩句,道破其中的問題,給我指明路,帶著我闖蕩江湖。教我行走江湖的規(guī)矩和忌諱。我把你當(dāng)作親jiejie看待?!?/br>他的話說得誠懇平和,但此刻的他卻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那不諳世事純粹清透的少年,而是歷經(jīng)人心叵測,執(zhí)掌人心善惡的天道流道主。“是嗎?”茯神淡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