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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反派都是我前男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09

分卷閱讀309

    世界擴(kuò)散。

仿佛聽到似有若無的嗡鳴,又像是整個世界都在扭曲。

鐘磬扯下眼前的白紗,猛地回眸看向三千雪嶺,那一刻他整個人周身的氣息都變了,就像是九幽地獄的惡鬼匯聚于一身。白衣像白骨湮滅,死氣蒼白。

他一動不動保持了片刻,仿佛動了就要割裂摧毀天地萬物。

“好!”鐘磬低低地笑了,“好極了,不愧是鶴仙人,釜底抽薪你都想得出來,也不怕傷敵一千自損八百?!?/br>
除了那第一個好字,煞氣森森,后面倒真是輕慢無謂。

林照月也受到了影響,一陣耳鳴眼暈:“這是怎么回事?”

“鬼劍斷了?!?/br>
鐘磬淡淡地說:“是沐君侯手里那一把,不是什么落花谷的偽劍?!?/br>
那一瞬,林照月的神情極為的復(fù)雜,又像是從未有過的放空,一動不動就這么站著。

面色蒼白得,比之當(dāng)初病弱之時還要羸弱。仿佛輕輕一推,就要湮滅消失。

“鬼劍斷了,”他輕輕地慢慢地說,“你不能復(fù)活,為什么你還這么平靜?”

鐘磬背對著他,那背影終于有些認(rèn)真的意思,他的聲音也沒了一直以來的心不在焉。

“大概是因?yàn)?,斷了的那把鬼劍是天道流的真鬼劍。但不是?dāng)初兵解封印我的那把,雖然這把也能讓我重生,斷了我也很生氣??墒?,不是還有一把真正的方士之劍嗎?”

他冷淡地說:“鶴仙人都不怕,我怕什么。左右,要死也是他先死?!?/br>
林照月聽不全懂,但他知道了,封印還有可以解開的方法,這就足夠了。

他慢慢站穩(wěn),頭腦還有些眩暈,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剛剛說合作,”鐘磬回頭,眼波微微流轉(zhuǎn),“我應(yīng)了?!?/br>
“你和白薇的小動作,暗地里想做什么,我都知道。封印解開之時,的確有能扭轉(zhuǎn)時空的力量。你們會愿望成真。我只要你,做一件事?!?/br>
“什么事?”

“你不是想知道,這次我想做什么嗎?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我想讓沐君侯親手毀滅天道流。凡是鶴酒卿想要達(dá)成的事,我都站在他的倒影之處。非是截然相反,卻是同道殊途。哪里有什么正義?與自己觀點(diǎn)一致,維護(hù)自己利益的,都是正義,相反就是罪惡妖邪?!?/br>
否則,賀九為什么會死?你為什么還是看不明白?

鐘磬遙望遠(yuǎn)處雪嶺之中的那顆翡翠,神情寡欲眼神淡漠:“我與他好比棋盤上廝殺的黑白子。白子先行布局,黑子攻城略地的時候,白子不能插手。所以,鶴仙人行走于世間兩百年,知曉前塵后事,卻只能看著一切發(fā)生,什么都不能做。”

“為什么不能?若是做了會怎樣?”

鐘磬神情微微復(fù)雜,似笑非笑,憐憫又無情:“這就要問鶴仙人自己了?!?/br>
他回神,冷淡地說:“那把方士之劍,只有鶴酒卿知道怎么用。旁人就算拿著也沒有什么用。我要你做的事很簡單,讓顧莫問知道,在背后一直阻攔他知曉一切的神秘方士,是鶴酒卿。”

林照月從鬼劍斷裂那陣詭異的沖擊中慢慢恢復(fù),神情還有些蒼白,卻已然沒有大礙。

聞言,他冷靜地看著鐘磬,并沒有立刻應(yīng)下。那雙清澈溫潤的眼眸,像雪月之下清凌凌的天河,照見一切。

“你真夠卑鄙的?!?/br>
鐘磬此時此刻沒有表情的臉,與鶴酒卿幾乎完美重合。

清冷聲音從容微低:“你以為我在陷害他嗎?這是事實(shí)。每一次我死之后,都會短暫的回到他那里,他會被迫經(jīng)歷一遍我經(jīng)歷的一切。就像此刻與你說話的人就是他一樣。”

“林幽篁死的時候,他出現(xiàn)過,在顧相知之前拿走了那把真正的鬼劍。與麒麟山莊那把假劍相調(diào)換。這是第一次?!?/br>
“麒麟山莊時候,你利用假顧相知反過來吞噬我,當(dāng)時說過有人告訴你,惡只是惡,何時有過具象,有過自己的意志靈魂。知道我是誰的,只可能是鶴酒卿。這是第二次?!?/br>
“玉門關(guān)也好,無名天境也罷。從頭到尾,鶴酒卿都不想顧莫問拿到鬼劍,卻不止是不想讓我復(fù)活?!?/br>
林照月面上冷靜,心里卻暗潮洶涌,這些事明明都是那位白發(fā)的神秘方士做的,怎么會牽扯上鶴酒卿?

那位怎么可能是鶴酒卿?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他為什么要這么做?”林照月?lián)u頭,“就算告訴顧莫問又能怎么樣?顧莫問不是什么不諳世事的小女孩,不可能會因?yàn)榍槿诉@點(diǎn)隱瞞就與他決裂鬧別扭?!?/br>
鐘磬目光微微沉寂,平靜地怔怔地:“我知道。他不會?!?/br>
那個人那么溫柔,只對鶴酒卿溫柔。

“那你為何還要如此?而且這種事,你自己也可以去做,為何是我?”

鐘磬搖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軟肋,這一箭不是沖著顧莫問去的,是鶴酒卿。劍斷了,這世上唯獨(dú)只剩下鶴酒卿能解開封印。但他不愿意?!?/br>
“他知道我的軟肋,正如我知道他的。一直以來,我與他的交手只隔著棋盤黑白子對弈。就算有過嘲諷,卻沒有互相捅過刀子?!?/br>
“但他折斷了劍。棋盤沒了,我已無路可走,他也沒有。”

鐘磬神情疏淡,不甚寂寥:“這世間之事,自來是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想不到,最后聽我寥寥半語的,會是你?!?/br>
“罷了,你愿做就做,不做也無所謂。”

不等林照月說什么,眨眼間鐘磬就消失在這雪嶺風(fēng)中。

……

在五月夏夜的風(fēng)里,和喜歡的人擁抱睡在天河之上,漫天星辰入夢。

鶴酒卿的夢里卻是一片清寂,有他獨(dú)自一人走過的兩百年,也有三百年前賀九的片段。

唯獨(dú)沒有顧矜霄。

夢里的他悵然若失,卻好像完全不記得那個人。

只是一想到漫長歲月幾百年后才能遇到那個人,忽然覺得時光如同靜止,一夜就像一生那么長,如何撐過這孤獨(dú)百年?

醒來發(fā)現(xiàn)是夢,就像劫后余生。

他閉上眼睛,挨著那個人,微笑閉上眼。

不敢入睡,卻還是墜入夢境。

夢里也有天河星夜,長長的河堤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