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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處座椅的浮光下,唯一一朵黑紅色的妖花。鐘磬的眼里浮現(xiàn)著愉悅有趣,慵懶輕慢,仿佛是個多么有趣好玩的游戲,眸光底下饒有興致的快活,還有幾分孩子氣。他向后揮手,含笑隨意道:“下去,教主在與神明會晤,有本尊在這里就可以了,不要擅自打擾?!?/br>所有人低頭頜首,無聲無息魚貫退出。富麗堂皇神圣莊嚴的廳堂,轉(zhuǎn)眼只剩下他,還有座上的人。鐘磬依舊屈膝半跪在顧相知面前,牽著她的手,偏頭用側(cè)臉去挨著她的手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她,不,是他。顧相知是男孩子啊。“顧矜顧矜顧矜……顧相知,”他輕輕地依戀地念著,目光流轉(zhuǎn),好整以暇,自負自戀,“還有兩次,最多兩次,我就再也不用忘記你了。”那原本垂順的手指,抽離出去,半闔的眼睛緩緩睜開,垂眸靜靜地看著他。眸光清冷無塵,如同水天之間的心鏡。“你,你醒了。”鐘磬驟然驚喜,上一秒志得意滿的歡愉慵懶卻淡去,妖冶詭艷之態(tài)全無,眉梢眼角只剩清澈純?nèi)?,甚至還有一絲溫柔的懵懂依戀,滿心滿眼都只有他。顧矜霄眼底縱有復雜深意,晦暗不明,那雙眼睛看去,卻是澄明空靈,毫無凡心雜念。“你曾是林幽篁?”鐘磬神情微動,眸光不避,薄唇微抿,輕輕含笑說:“我是,雖然不記得具體經(jīng)過,但交易不會抹消。我是林幽篁?!?/br>“你化名鐘磬,與林照月做過交易,但他吞噬了你?”鐘磬遲疑,然后點頭,緩緩眨眼:“其實我也,不大記得具體經(jīng)過,但是有這回事。不過,那時我……”黑歷史,誰知道當時的他是怎么犯蠢,居然會被設計。“……雖然被設計不小心……但是其實結(jié)果很好。”遲滯的話語,圓過去后,變得順暢。“有他替我保留一部分靈魂作為中轉(zhuǎn),再生起來就很快,比如這次閩王死后,我就沒有失憶,很快就能重新匯聚起來。”鐘磬輕輕一笑:“所以,我沒有殺他?!?/br>顧矜霄呼吸微微一頓,這個人是死了三次了嗎?“閩王是你,為什么又被殺?”鐘磬毫不猶豫:“因為交易。他要造反,想要萬人之上,我自是替他達成夙愿。不過,目的卻是給鬼劍注入能量。”顧矜霄眸光一凝:“三把鬼劍,哪一把是真的?白衣教要復活的三百年前的人是誰?”鐘磬微微訝然不解,眨了眨眼:“你不是,一直被林照月關(guān)在玉門關(guān)地底的陣法下嗎?怎么知道有三把鬼劍,還有閩王被殺?”神龍傳來幸災樂禍的密聊:【看不出來,這傻乎乎的魔魅死個幾次好像還變聰明了,反應這么快?!款欛嫦鲚p聲道:“顧莫問知道的,我都會知道。”鐘磬只是困惑,并沒有任何疑慮,立刻就接受了,眼眸沁著一點柔軟笑意:“原來如此,幸好我沒有牽連……咳咳,白帝城是嗎?以后,我絕不招惹。你剛剛是問三百年前是嗎?”顧矜霄頜首,眸光一瞬不瞬看著他。鐘磬眼里的瀲滟微涼,像是倒影著刻骨的執(zhí)念,晦暗瑰麗,他說:“那個人,是我?!?/br>顧矜霄的呼吸一瞬停滯,慢慢恢復,清冷的眸光漫不見底,靜靜地將他看入眼底。鐘磬也在看著他,眉眼的線條溫柔從容,執(zhí)著迷茫:“是我,現(xiàn)在站在你面前的我,只是某種程度上的投影,說我是魔魅也不算錯。真正的我,三百年前被燕家?guī)ь^兵解封印。兵解我,困住我原身的法器,就是鬼劍?!?/br>他從單膝跪地的姿勢,緩緩支起身,從仰望的姿勢到平視,眉眼的神情慢慢染上幾分凌厲鋒芒,勢在必得。“你所說的三把鬼劍,都不是真正的那一把,其中有兩把是我制造出的假的。只有一把是某個人仿照真正的鬼劍制造出來的贗品。雖是假的,卻同樣擁有方士之力,可以為我所用。這把假的鬼劍注入足夠的能量,同樣可以使我復活?!?/br>顧矜霄是方士,而且曾經(jīng)以真身作為鎮(zhèn)壓九幽無間至惡的法器百年之久,這番說辭,一聽就知道漏洞在哪里。他看著鐘磬的眉眼沉靜不動,淡淡地說:“破解封印,只能找到兵解的法器。贗品的鬼劍也是封印過惡鬼的邪物,它只能收集惡業(yè),何時有能力復活誰?”鐘磬一窒,瀲滟的桃花眼緩緩輕眨,眸光澄明三分無辜:“我不騙你,收集惡業(yè)就是注入能量,等到再有兩次,你就知道了。知道我沒有騙你。永遠不會騙你?!?/br>顧矜霄靜靜地看著他,看著那張與鶴酒卿極其相似的面容,卻是截然不同的性情氣質(zhì)。“你跟鶴酒卿,是什么關(guān)系?”鐘磬一瞬不瞬看著他的眼睛,他臉上的神情分明毫無變化,依舊溫柔澄澈,那一瞬整個人卻像是渡著妖冶詭艷的柔光,似笑非笑,晦暗深遠。“他是世外仙人,是此間最厲害的方士,我是妄圖復活的九幽至惡,還能是什么關(guān)系?”鐘磬忽而恍然,彎著眼眸溫柔而笑:“差點忘了,相知也是方士,你會幫他阻止我嗎?”顧矜霄搖頭。鐘磬的笑容漸漸放大,歡愉隨眼波漫溢,溫柔入骨,呢喃低語:“你真好?!?/br>他俯身,手指撐在座椅,垂眸緩緩靠近被困在懷里的人,眸光幽隱脈脈,眉眼鋒利淡漠的線條,卻溫柔成純澈癡然。顧矜霄垂眸看著他,眸光清冷,無心無情。鐘磬的動作便止住了,頓了頓,緩緩拉開距離。他的眼里一絲迷惘寂寥:“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我一直都在想你,看到你的時候,眼里心里就裝不下任何了??赡憔驮谖颐媲埃液芟胗H近,卻覺得中間隔著萬水千山,走不過去。你好像,并不像我對你這樣對我……你不喜歡我嗎?”“沒有關(guān)系。不喜歡?!?/br>鐘磬:“……”他張嘴想說什么,卻什么也說不出口,只覺得心口一窒,堵堵的心塞。奇怪的是,心里對這個答案好像并不感到意外。但眉宇之間還是漫上幽怨,緩緩眨眼,委屈地說:“你怎么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