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40
王爺厥過去了!”元紹分外慶幸,剛才進來的時候沒有讓人通報。否則所有人跪下來一通磕頭見禮,奚王立刻就得挺尸在這兒了。到時候說起來都是他鬧的……不是每個醫(yī)生都是楊秋啊,照顧起病人來,連他這個皇帝都可以無視掉的。咳,害死奚王的罪名,他這個皇帝并非擔不起,可平白無故地擔了也沒必要不是?這會兒,元紹不但沒有往上湊,還悄悄朝邊上避了避,看著眼前那一團兵荒馬亂。凌玉城也跟著他往邊上蹭了幾步,這一閃,就挨到了帳頂垂下的軟簾。哪怕這兒只是王帳里被氈簾隔出來的一個區(qū),靠邊的地方,都十分不引人注目。凌玉城稍稍挪了半步,從元紹肩頭看著那一團大人哭小孩叫,正在默默記憶誰哭得真心傷痛,誰純粹就在應景干嚎,腳下忽然一重,低頭一看,立刻僵住。腳面上,一個五彩斑斕的小rou團子巴在那里,一手摟著他的小腿,另一手還抓著他大氅下擺,狠狠擤了把鼻涕。見他低頭看來,忽然氣沉丹田,亮開了一把帶著奶味的脆嗓子,放聲大哭。凌玉城:“……”誰家的熊孩子,快來拿走!此刻床尾擠擠挨挨站著十幾個大人,再往外就是一溜的小蘿卜頭,大的十歲左右,小的剛剛會走。得到奚王病危的消息,他的子女們都想方設法把自己的孩子都帶了過來,若是奚王最后能清醒片刻,也好看在孫子、外孫份上,多分他們些好處。要不是還得留給大夫搶救的地方,凌玉城敢發(fā)誓,他們能用小rou團子把奚王床前堆滿了!就這樣,大夫進進出出的時候都得特地注意腳下,免得一不當心就踩到了誰家的寶貝疙瘩。大些的孩子也還罷了,兩三歲、三四歲甚至更小的孩子懂什么?半夜被吵醒抱了過來,覺又不能睡,熟悉的奶娘嬤嬤又不在,那還不一個個扯足了嗓子亂哭?一眼瞧過,凌玉城立刻橫了元紹一眼。王帳里不會跑出奇怪的東西來,元紹又走在前面,他就沒有留神周遭??伤麤]注意,元紹這樣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都成了本能的主還能不留意?居然讓這么個小娃娃直滾到他腳下,元紹一定是故意的!“朕還以為你喜歡孩子……”嘈雜中傳音聲細細入耳,凌玉城越發(fā)狠狠瞪了過去。“臣不喜歡別人家的孩子!”“哦……原來朗兒是咱們自己家的孩子啊……”現(xiàn)在咬他一口還來得及么?來得及么?正在糾結,元紹已經(jīng)輕咳一聲,叫道:“來人!”他這一聲略用上了點內力,音量雖是不高,卻是每個人都覺得震響在自己心底一般。當下人人循聲望去,片刻功夫,大帳內就嘩啦啦跪倒了一片。這么多人便是報名見禮也要折騰一大會兒,元紹只點點頭,沖著一頭大汗的大夫道:“先看顧你們王爺?!备ゎ^去看凌玉城,所有人追隨著他的目光,視線立刻集中到了凌玉城腳面上的那個小rou團子。立刻就有個男子冷汗?jié)L滾而下,掙扎著試圖膝行上前,無奈人堆實在是太密集,一時半會兒爬不出一條路來。十幾步之外,那孩子就坐在凌玉城腳面上放聲大哭,哭幾聲,還拿凌玉城的大氅下擺擦一把臉。凌玉城筆直地僵在那里,要來個蹴鞠的動作,把腳面上的小rou團甩出去,哪怕不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下不了這個手;要彎腰把孩子抱起來再交給他父親吧,他也實在拉不下這個臉來。就在左右為難的時候,腳面上一熱,一股異味飛快地飄了出來。居然、居然尿了!誠然他們穿的是防雪的皮靴,不至于滲到襪子上,可是、可是……它惡心??!凌玉城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敢對天發(fā)誓,當年朗兒遇到他的時候如果再小幾歲,給他來這么一出,哪怕長大了再乖再懂事,他也不會收這孩子當學生的!正在孩子的父親要擠擠不過來,凌玉城又不敢把孩子踢出去的時候,元紹彎下腰,揪住孩子的衣領朝外一甩。那個花花綠綠的rou團子劃過一條弧線,正正落入孩子父親的懷里,邊上的人多少沾到了些奇怪的液體,當著皇帝又不敢擦拭,只好老老實實地跪在那里。那個當?shù)亩家匏懒耍∵@小子,哪怕抱陛下大腿,也比抱皇后大腿好??!還撒了一泡尿……你說皇后要是個女的還好打個圓場,說句沾了童子尿早生貴子啥的,現(xiàn)在是個男的……難道說恭喜您喜當?shù)?/br>正在為難,視野里一雙靴子大踏步地邁了過去,緊跟著又是一雙。他緊緊抱著大哭不止的寶貝兒子,就聽不遠處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們王爺如何了?”作者有話要說: 奚王痛哭流涕,在枕上磕頭:求求陛下您別來了,讓臣安生養(yǎng)病不成么……您來一次就是在折騰人ps:作者的修改癖又發(fā)作了……然后這一節(jié)本來不是要寫這個內容的,要走正經(jīng)情節(jié),無奈總是有人出來搶戲……第143章右有孤兒貫犀革在陛下的親切關懷下,在兒女以及孫兒孫女們的殷勤侍奉下,在大夫們的嘔心瀝血下,奚王終于再一次艱難地挺了過來。盡管,隨著搶救時間的越來越長,隨著奚王在每一根針扎下、每一碗湯藥灌進去之后的反應越來越少,誰都知道,老王爺也就是這幾天的事兒了……元紹和凌玉城足足在奚王床邊站了有半個時辰,確定難關已經(jīng)過去,老頭子今晚不太可能又一口氣沒上來,這才被人跪送出帳。這么一折騰,已經(jīng)完全沒了睡意,元紹在帳門口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聽著刁斗一聲聲打著四更,也懶得再回去睡覺,索性挑了一個方向,隨意向黑暗中邁開了腳步。大雪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停了。離奚王王帳越遠,燈火越是稀稀落落,四面黑魆魆的,只能勉強看到帳篷矗立在路邊的輪廓。地面上雪花積得厚厚的,一腳踩下去,蓬松的新雪直沒到小腿肚,再拔起來時,都要額外跺上一腳,才能抖落腳面上的積雪。元紹擺手讓伺候的人不要跟得那么緊,自己放慢了步子,信步而行。身后踢踢踏踏,是落后他半步的凌玉城,每走一步,大蓬大蓬的雪花都從他腳尖飛騰起來。對比再后面亦步亦趨,卻刻意收斂了動靜的奚王世子,凌玉城這舉動,可以說實在是張揚得緊。不知道為什么,元紹腦子里,就冒出方才那泡童子尿來。凌玉城這是……借機擦靴子那?如果不是剛才病危的奚王那里探視出來,元紹實在很想噴笑一下。而現(xiàn)在,他只有加快腳步,曲曲折折地繞過幾排帳篷。整個聚居地以元紹的金頂大帳為中心,邊上圍繞著金吾衛(wèi)、羽林衛(wèi)和玄